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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突發事件

  “丫頭,開門呐!”


  聽門外是個老人家的聲音,柳笙歌蹙了蹙眉,想到了德厚師伯。德厚師伯怎麽會來這?

  想著是德厚師伯找她有事便開了門,開了門便被門外的陣仗驚得倒退一步。一把銀亮亮的長劍直指著她,離她手裏的青鳥僅差幾厘米而已。


  “妖女!去死吧。”二長老清霧舉起劍指著柳笙歌,預備發起攻勢。


  大長老清汙上前一步拉住他,“死也要死個明白,不然變成孤魂野鬼……”


  “有什麽好說明白的?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紫依在二長老身後不屑地笑道。


  柳笙歌抱著青鳥,往後退了一步,聚起體、內最後一絲魔能防備。


  彩衣從大長老身後走出來,看著柳笙歌冷冷的眼神,嘲諷一笑。“你知道麽?是掌門讓我們來殺你的。你能為了天穹山,為了天下蒼生喪命,師父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的。”


  “不可能!”她不敢確信莫懷善是不是會殺她,但這女人的話是絕對不可信的。


  “哈哈哈,不可能?”笑得更加猖狂,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條扔向柳笙歌。


  柳笙歌撿起來看,筆跡切切實實是莫懷善的,上麵寫著:柳笙歌道德敗壞,不僅欺師滅祖還與魔君重緋珠胎暗結欲陷仙界於不義,此等妖女,如若不除,比會是蒼生大禍。


  “懷善師兄是天穹山掌門,天穹山存亡,蒼生存亡與你這個妖女相比孰重孰輕自然見分曉。既然是師兄吩咐的,作為天穹山的一份子,你自然是要……嗬嗬嗬!”之後的嬌笑分外刺耳尖銳,看向柳笙歌的目光充滿恨意。柳笙歌,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敢問幾位長老,柳笙歌何罪之有?”


  幾個長老沒有說話,表情極其令人難忘。


  “你欺師滅祖,罔顧倫常,勾結妖魔,大逆不道。你以為,瞞得過我們,就瞞得過掌門麽?他可是很我們說的一清二楚。顧暖多年師兄妹情誼,不想再看你一眼,就讓我們親眼看著你去死吧!”彩衣的笑很猙獰,柳笙歌抱著青鳥倒退一步。


  紫依看著柳笙歌手裏的孩子,眯了眯眼。今日,柳笙歌和這小雜種必須死。


  看著彩衣紫依和二長老齊齊攻來,柳笙歌隻能空出一隻手釋放出體能僅剩的魔能。


  “轟——”一股黑煙朝門外騰飛出去,三人不防被震飛出好幾米,噴出一口鮮血。


  “丫頭,快跑!”燭陰的聲音在腦海裏回蕩,柳笙歌看了看四周,想跳起來卻發現已經沒有魔能了。


  “怎麽辦,怎麽辦!”


  大長老冷笑,“柳笙歌,你竟修煉妖術,不知死活,來人,抓住她!”


  “是!”上前一群外門弟子將柳笙歌圍住。


  柳笙歌看了看四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以前沒有魔能,她什麽也不是,現在沒了魔能,她就更加什麽也不是了。


  青鳥不停地聚氣,想衝破嬰兒體對自己的限製,至始至終沒有成功。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自己修煉不努力,怎麽可能連柳笙歌這笨女人都保護不了。


  紫依從腰上抽出一條帶著剛勾的老虎鞭指著柳笙歌,“殺了她,我就求掌門讓你們進內門!”


  十幾個人齊齊上前攻擊柳笙歌,柳笙歌踢倒一人,奪過他的長劍使起了莫懷善教她的那套劍法。她不願使這套劍法,她會想起莫懷善教她時認真的神情。還有勸她慢點吃飯時,眼底的柔情。


  既然想要她死,當初又為何對她這麽好?耍她很好玩麽?


  最後被擒住時,她終於明白為何當初莫懷善會給她一把木劍……這套劍術本身就沒多大攻擊力。


  她又一次被綁在祭天台的柱子上,掌門首座上沒有莫懷善的影子,可柳笙歌卻一直盯著不放。青鳥被紫依奪取了,以紫依那心狠手辣的性格,為了不讓事情敗露,一定會殺了青鳥。


  莫懷善……是不好意思來了麽?不好意思就這樣看著她死?想想又自嘲的笑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或許他未必把她放在心上……


  為什麽這些人這麽希望她死?妖女?她怎麽會是妖女?


  天道如此,如此不公!

  “你想知道什麽?死前,我會讓你知道個清楚。”德厚站在柱子前,麵色再也沒有以往的憨態和藹,而是一片死寂。


  “師伯……”


  “不要叫我師伯!你已經不是天穹山的弟子了。”


  “嗬嗬……”仗著自己的信任騙自己開門,她怎麽能不知道,這個憨厚的師伯會為了天穹山所謂的安寧出賣她。她又怎麽威脅到天穹山了?

  莫懷善……莫懷善……為什麽要聽莫懷善的話,乖乖留在院子裏等著他們來擒?為什麽不聽老頭的話離開?為什麽不跟著重緋走?

  原來都是他的局,為何心會這麽痛?突然有種感覺,她寧願莫懷善一劍殺了她也不願他這樣騙她……孩子……可憐的孩子。在知道有孩子之後的幾天,她曾幻想過該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以後會不會依舊這樣和莫懷善在一起……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她。


  “告訴我,你們為何非置我於死地不可!”不是疑問,而是歇斯底裏的怒喝。


  德厚眼底劃過一絲歉意與痛心,“錯不在你……而在你的血統,你的身份!你師父為了將你身、體架空,費盡心機,就是怕你……我想你該清楚了,你是魔。你的父親屠盡天下,血流成河,你兄長屠遍六界,血流成海,這些罪責無人來還,終究還是會報應在你身上。”


  柳笙歌愣愣的,父親?兄長?


  “天穹山的人真不要臉啊!清風那老棺材就是因為害了丫頭才遭報應被天地收回魂魄的,到頭來竟變成丫頭的錯,這是什麽道理?”燭陰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徘徊在天地間,所有人都舉起劍四下張望。


  “到底是誰裝神弄鬼!還不快滾出來!”二長老舉著劍,神色警惕地左顧右盼。


  “柳笙歌發現了清風害她事,自然是要去吵一架,那老棺材自己羞愧心虛就這樣去了,怪得了她麽?你們害的柳裕家破人亡,連人家娘子都要搶,害死他娘子,自然是要你們最重視的全天下來賠償。你們殺了人家老爹,還搶了人家妹妹,柳笙風自然會和你們拚命。”


  “他們是魔!”


  “在這之前,柳裕並沒有對你們仙界下手!你可知,他們一家和樂融融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那你又可知襲伊仙子是仙界之人?仙魔兩立,本是殊途。襲伊柳裕二人違逆天道,自然是要我們仙界來處理!紫依,出手吧!”大長老一揮手,轉身離開祭天台。


  一鞭比一鞭痛,尤其是帶著刀片與剛勾的鞭子。恍惚之間好像看到莫懷善向她走來,像一陣霧,一陣風,一陣煙隨時會消失一樣。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地承受著身上的疼痛。


  莫懷善好像微笑著向她走來,和她想象中那樣。她好想撲到他懷裏大哭一場,可他卻真的像煙一樣消失的。就算死前再看他一眼也是奢望麽?


  她好像愛上他了……為什麽會這樣?她還曾嘲笑過原主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無情的男人……


  鮮紅的血液鋪滿了一地,都是從被刀片劃破的傷口裏流出來的。她怎麽感覺,痛的並非身、體,而是沒有掉的那顆心呢?好像被撕成一條條,一片片,因為心裏全是他,全是莫懷善。


  遠處的林子裏湧出了一股黑煙,圍著柱子不停轉。鐵鏈被解開,落在地上。


  天穹山外……


  “莫懷善!你若是還不把笙兒交出來,我便學著當年的柳裕,屠盡天下!”重緋手持一把金色長戟站在紅鶴背上。


  莫懷善坐在崖邊的石桌上,喝著苦茶。冷笑道:“你怎能將笙兒和她娘親襲伊仙子比呢?襲伊是柳裕的妻子,柳裕為她屠天下是理所當然的,你又有什麽資格將自己比作笙兒的相公?”


  “就憑笙兒腹中之子是我的骨血!”說這句話時,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悲痛,卻一閃而逝。


  “傷心了?想當我兒子的爹可沒那麽容易!”


  “你……莫懷善,果真是你……”心底的憤怒再也抑製不住,如滔滔江水洶湧而來。舉起長戟便長莫懷善衝過去,莫懷善放下茶,取出別在腰間的長劍格擋。


  “莫懷善,你該死!”笙兒是他在這世間遇到過唯一能給他溫暖的人,竟被莫懷善這小人毀了,他怎能甘心?


  空曠淒冷的崖邊,一白一紅的光暈交錯擴散,禍及了崖邊不少百年古樹。


  “鏘——”劍戟相交發出銳利的金屬撞擊聲。兩人都用了全力,雙雙退出十米開外。接著是又一輪的攻勢。


  柳笙歌醒來,眼前是一片荒蕪。就像沒有生命色彩的蠻荒之地……


  起身,發現全身的傷已經不見了,身、體裏又湧出了許多魔能。


  “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重九鼎裏封印的就是你兄長……他幫了你,這段時間他出不來了。”


  “我兄長?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從鮫石裂縫裏放出了一縷魄,出去打聽了許多,那時和那群老棺材說話的就是我!趁著還有些魔能,你現下去南海找上古神鮫的軀、體,將它占為己用,不然,這些魔能又被這小妖孽吃掉了!”


  柳笙歌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她之前都快被抽死了,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這孩子竟沒事。誠如燭陰所說,這孩子是個妖孽。她病態的身、體根本孕育不了這孩子,又狠不下心……


  “怎麽去南海?”這四周一片荒蕪,連路都找不到啊。


  “這裏是瀚海,仙界與魔界的交接處,過了這片就是魔界,要回仙界你隻要往回走就是了。不過,你要去的南海,並非仙界南海,而是瀚海以南——流波山鮫淚湖。”


  起身往南邊走,心裏一直在擔心青鳥。她會不會又被紫依她們抓住,然後吃掉。她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可愛的嬰兒被生吃掉的場景。拿到神鮫的軀、體很,她該去哪呢?

  已經經曆了一世,她卻依舊不明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了兩次。


  當初嫁入豪門被拋棄,她以為她了悟了,卻原來還是很傻很天真。既然了悟,當初又為何強迫自己很這些神仙站在同一高度。為什麽要有好奇心?為什麽不早點走?

  她以為她沒有愛上他,卻原來一切都是注定。她以為他不再無情……人本性難移,神仙也一樣。


  瀚海以南是鮫淚湖,柳笙歌用魔能聚氣,屏住呼吸跳入水。


  湖裏一片死寂,水卻不渾濁。燭陰說,這些都是神鮫軀、體的緣故。鮫石是鮫人死前落下的淚,鮫人的一輩子也隻流一滴淚而已,淚幹了,便無法存活下去。因為是上古神鮫,落下的淚便用扭轉乾坤的能力,隻是要看用它的人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不然,像燭陰這樣的創世神怎會被封印在裏麵?


  這時燭陰不打算跟她說,她也沒打算問,他們隻是合作關係而已。


  鮫人的軀、體,很快就找到了,沒有絲毫阻礙。“老頭,為何來得如此輕鬆?”既然這麽輕鬆,豈不是人人都能來了?


  “你體、內有鮫石……好了,你聚氣,將……將她的軀、體鍛造成骨甲,這樣你就等於有了她的軀、體。”


  柳笙歌聽完感覺涼颼颼的,總覺得哪裏不對。自己身、體裏有她的鮫石不感恩戴德還毀了她的屍體……不管了,總比自己死好!

  上古鮫人就是一直美人魚,銀藍色的鱗片,淺藍色的頭發。這樣一個大美人會為了誰哭呢?


  聚氣,鍛造,大概是因為鮫石的緣故,鮫人的軀、體並沒有排斥,鍛造很順利。按著燭陰的指示,將骨甲放進自己的身、體。


  劇痛,猛烈的具體。


  “脫胎換骨自然是不容易……更何況是神明的軀、體。它對你的軀、體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有的隻是疼痛而已,隻要能忍受得住疼痛,你便再也不是原來的你了!”


  柳笙歌很想吐槽一句:你丫怎麽不早說,知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因為忍受不住劇痛而自殺?

  “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失去什麽,你有鮫石,隻是痛一痛有什麽大不了的?”


  感情痛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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