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試探
啪!
流雲璃彩的蘇府大廳中,燈火通明,一名富態中年男子麵色陰沉,抬手狠狠地拍在一旁古木茶幾上,打翻了幾隻茶杯。
“豈有此理,吳家少主何時變得如此囂張,連我蘇萬海的兒子也膽敢打了?”富態中年男子怒道。
這人是帝都蘇氏家族的家主蘇萬海。
“家主,屬下認為,吳家少主這是仗勢欺人,他膽敢出手掌摑少主,乃是背後有人在為他撐腰!”蘇萬海的麵前,此刻正有一名灰袍男子負手而立,對他麵露恭敬。
此人,正是此前吳昊在蘇氏大酒樓發覺在暗中保護蘇佚名的那名先天武者。
“是誰,你可曾見到?”
蘇萬海驀然抬頭,盯著他沉聲追問道。
“屬下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但從氣機上來看,至少是先天武者,還極有可能是武師境強者,所以屬下在沒有弄清楚前,不敢輕舉妄動!”
“武師境強者?”聞言,蘇萬海的眼神頓時一眯,頗為不屑道:“他吳家少主何德何能?還能被武師境強者暗中保護!”
“家主,您忘了,今日吳府發生的事情。”灰袍男子對他提醒道。
此話一出口,蘇萬海的臉色就變得陰晴不定。
過了片刻,他麵色猛地一沉,對灰袍男子沉聲道:“我蘇萬海的兒子不能被白打,不管你說的事是真是假,眼下他吳昊不是已經接掌吳家了嗎?如此,你便派出幾人,試探一下他的虛實!”
“家主,如何試探?還請明示!”灰袍男子渾身一振,立馬追問道。
“嗯,這個……”蘇萬海頓時掐著下巴,思量了起來,約莫過去小半時辰,灰袍男子閃身離開了蘇府,隱沒在夜色當中,也不知兩人最終商議出了什麽對策。
夜色漸深。
吳府古香古色廂房內,吳昊就地盤坐在床邊,雙手掐著蓮花狀,體表白霧嫋嫋。
此刻,他正在修煉內功心法。
此內功心法,名曰‘真武訣’,屬於低級修武心法,乃是吳家世代傳承修武心法。
天域大陸的修武道統與宇內修武道統大相庭徑,都是內外兼修,淬煉體魄,累積武元。
不過,還是有太多不同之處,比如宇內凡人的經脈是閉塞的,而天域凡人的經脈卻是天生開啟的。
還有等級體係、功法運行方法,都有很大差別,因此吳昊擁有的宇內修武道統,盡數宣告報廢,一切得從零開始,眼下他隻好修煉最低等級的修武心法,為自己累積武元。
今日傍晚時分,與蘇佚名護衛的交手,警醒著他必須盡快修煉,哪怕修武心法再低級,也得先修煉,否則再來一次,他很難忽悠到那些有著一定實力的修武者。
明日要啟程前往雷靈穀找尋雷母草,為宿主娘親煉製解藥,他就趁機修煉幾個時辰,多累積一些武元。
翌日清晨,天色蒙亮。
吳昊對年邁老管家與丫鬟小雪著重的交代過後,便駕車匆忙的離開了吳府。
就在他剛剛離開吳府,就有一名管家將此事稟報到吳天宗那兒。
“二爺,少主他已經離開吳府,需要派人跟隨?”
吳天宗的管家來到他的麵前,恭敬的詢問道。
吳天宗聞言,掐著下巴思量了起來。
他一直派人在時刻盯著吳昊的一舉一動,昨日對方在蘇氏大酒樓的舉動,也完完全全的傳到他的耳中。
此刻,他同樣在懷疑,吳昊的背後有人在暗中支撐,否則一個人,不可能重病起來後,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隻是,憑他先天武者境的武道修為,居然無法發現暗中之人,此刻他卻有些懷疑了。
“是非真假,一試便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在故弄玄虛!”隨即,他如此暗想道,便讓自己的管家,派出兩名後天武者,秘密前去試探吳昊。
雷靈穀。
據吳昊得來的消息,此穀在天雲帝都三百裏外,地處群山當中,乃是一處常年雷靈肆虐的奇異山穀。
這兒,終年人跡罕至,時常有低階妖獸出沒。
吳昊坐在馬車當中,依舊在暗自修煉著,吸納這個世界更加精純浩瀚的天地靈氣。
小半日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駕車的馬夫掀開門簾,對正盤坐在車廂中,被白霧繚繞著的吳昊,提醒道:“家主,棧道已經到了盡頭,前方無法再駕車前往,需要你自個兒徒步前往雷靈穀!”
聲出,吳昊緩緩的睜開眼睛,體表的白霧隨之潰散。
緩緩的收功,站了起來,透過門簾瞭望了一眼群山,他便負手走了出去。
“你先回去,本家主采摘到雷母草便回去替我娘煉製解藥!”吳昊隨即頭也不回的對馬夫吩咐了一聲,便健步如飛的順著一條細小的古道,漸行漸遠。
馬夫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少爺他究竟得何方高人傳承,居然脫胎換骨到如此驚人的地步!”他心裏暗自想到。
以前的吳家少主,柔弱怕事,依賴性極強;如今的吳家少主,霸氣側漏,自主性極強;兩者形成的反差極大,也無怪他有如此驚歎。
再說,隨著吳昊的前行,前方古道漸漸消失,開始出現亂石、雜草、荊棘等,擋住了他的去路。
但吳昊依舊健步如飛,越過一重重障礙,朝雷靈穀方向跋涉而去,如此走了約莫大半時辰後,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停留了良久。
“兩位,你們跟著本家主這麽久,不累麽?”
站在原地良久後,吳昊卻突然轉身,麵露威嚴的望著原本後方空無一人的地方,驀然沉聲道。
話一出口,躲在一處巨石之後的兩名吳府下人,就麵麵相覷了起來。
“怎麽,不願出來?”
眼看尾隨之人沒有出來,吳昊的麵色猛地一沉,聲音驀然冷了幾分。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突然就從巨石後方閃身而出,並開口對他打趣,道:“少爺好本事,這樣都能發現我們!”
說著,他頓了頓,緊接著,又道:“隻是,你本事再大,也不該跟二爺他爭,因為那樣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你這是在威脅本家主?”聞言,吳昊的麵色再度一沉,盯著他,語氣變得不善。
“算不上威脅,我隻是在給你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噢,是嗎?嗬嗬……”
吳昊聞言,不怒反笑,望著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也就是這時,另外一人也從巨石上閃身而出,並冷冷的開口對眼前之人,說道:“狂刀,你跟他廢話那麽多作甚,直接殺了他便是,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狂刀聞言,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卻輕笑道:“飛鼠,你還是這副急性子。唉……罷了,既然奉命而來,那就直接劃下道來吧!”
錚!
狂刀說著,斜插在他背部一把大刀,驀然出鞘,發出一聲悠長的刀鳴。
“少主,對不起了,主子之命難違,隻能委屈你了!”狂刀對吳昊露出了一抹歉意,隨即便揮刀砍去。
吳昊麵不改色,眼看大刀砍來之際,腳步卻緩緩一錯,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大刀的砍殺。
緊接著,右手驀然抬起,快速扣在狂刀的手腕上,用力一折,隨著‘哢嚓’一聲,腕骨錯位,大刀隨之‘啷當’一聲就落入地下,然後被吳昊一拉一頂一撞,抬起腳猛地一掃,就砰的一聲,倒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出奇的簡單,沒有任何花招,狂刀就被吳昊輕易的擊敗。
咻咻咻!
可也就是這時,耳畔勁風突然襲來,吳昊下意識的順著風聲往一旁側閃而去,三道鼠形回旋飛鏢緊接著便從他身前一閃而過,隨後又原路回旋了回去。
吳昊麵色一冷,抬腳猛地往地上一踏,數顆石子隨著他體內的武元一震,驀然飛起,落入他的手中。
嗖嗖嗖!
鼠形飛鏢再度旋斬而來,吳昊驀然回頭,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手中石子霎時間飛出。
鐺鐺鐺!
三枚鼠形飛鏢被瞬間擊落,吳昊卻如影隨形,欺身而進,抬手就是一拳暴擊在飛鼠的麵門之上。
啪嗒!
仿若鼻梁骨碎裂,頃刻間,血流如注,飛鼠仰麵倒地,慘叫出聲。
吳昊目光掃過他們,眼中立馬閃過一抹嘲諷,雙手一收,並開口冷聲,道:“看在你們兩個乃是我吳家人的份上,本家主今日不殺你們,但……請你們替我吳昊捎一句話回去給吳天宗,就說我吳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怪我不念同族手足之情!”
錚!
話音剛落,背後一道淩厲的刀氣卻突然襲來,吳昊眼中殺機一閃,身子順勢倒了下去,在空中猛地橫移了出去。
狂刀沒有料到他反應和身手都如此敏捷,一招落空,就直接劈向躺在地上慘叫中的飛鼠。
啊!
下一刻。
狂刀,一刀結實的劈在飛鼠的胸膛之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血花四濺,殷紅勝雪,狂刀霎時間愣在當場。
可下一刻,吳昊卻沒有給他任何緩神的機會,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將他砍暈了過去。
“給你們機會,你們卻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
吳昊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隨著刀光一閃,兩人被他一刀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