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王彌生病重
聖誕節快要到了時候，鬱寧開始為李藝桐籌備聖誕節EP了。
她一直躲著沈澤昊，現在她擁有整個A市最龐大的黑道力量，因為陸霆戒指的關係，他們也全都毫無怨言地跟著鬱寧，鬱寧便多了一個方式來拒絕沈澤昊的見麵。
至於那顆十點五七克拉的鑽戒，鬱寧早就把它放在了床頭，鬱寧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想離婚，她受不了這種感覺。
沈澤昊好像在你身邊，可是又離你好遠，每當你需要他、思念他、渴望他的時候，他都不在你身邊，他在哪裏，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鬱寧什麽都不知道，對沈澤昊，鬱寧從來就不了解。
鬱寧是真的狠下心來了吧，就算以後孤獨終老，她也不要這種虛無縹緲的幸福。
能腳踩在地上，一天一天真真實實地活著，這才是她。
聖誕節那天早上，陪著艾米和李藝桐布置2101到大半夜才睡的做工被一通電話吵醒了，不知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鬱寧的睡眠很淺，輕易的聲響就能吵醒這個人。
“喂？”
鬱寧沒睡醒的那股迷糊在聽到電話那端人的聲音之後，瞬間消失不見。
“好的我馬上過去！”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鬱寧出了門，這是這些日子管公司練出來的技能，幾分鍾就能梳洗完，連妝也不畫就能出門，如果是助理開車，她還能在車上補個淡妝，不過今天顯然不可能了。
鬱寧正全速趕往醫院。
“鬱寧小姐，王彌生先生於今天早晨五點鍾心髒病發，現在正在我們醫院搶救。”
醫生的聲音好像還回蕩在鬱寧的腦海裏，鬱寧腦子裏嗡的一聲，什麽感覺也沒有了。
王彌生的心髒病她們是知道的，可是彌生自從高中時第二次動過手術之後，這麽多年從未複發過，彌生的心髒動過兩次手術，鬱寧不知道王彌生還能不能受得了再一次的手術。
“醫生，王彌生怎麽樣了？！”鬱寧趕到的時候，問著那個守在手術室外的醫生，焦躁、急切，在那一刻全都湧上了鬱寧的心頭。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們看了他的病史，動過兩次手術，我們隻能穩定住情況，院裏的專家正在開著緊急會議，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請你放心。另外，請問你能聯係上病人的直係親屬嗎？”
“可以可以！”
“那麻煩了。”囑咐幾句之後，那位醫生把王彌生的電話交給了鬱寧就離開了。
王彌生的母親鬱寧是有印象的，來看過王彌生一次，但在鬱寧的記憶裏，王彌生獨自在A市的這些年，也就來過一次，至於傳說中的那個父親，鬱寧從未見過。王彌生不曾提起，她和嚴安安也沒有問過。
心情有些忐忑地撥通了電話，好在電話響過幾聲之後就通了，鬱寧聽著電話那邊有些印象的聲音，心裏安了一些。
“喂，阿姨，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彌生的朋友鬱寧。”
“啊……”電話那頭的人拖長了音節來思考，然後鬱寧聽見了明顯是敷衍的聲音，“記得記得，彌生的朋友嘛，怎麽了？彌生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
“阿姨，彌生心髒病發了，您能來一趟A市嗎？我們在A市第一人民醫院，我……”
鬱寧話都沒說完便被她打斷，像是所有狗血劇裏麵的那樣，鬱寧聽見王彌生的母親說：“這個，我沒有時間啊，生意上的事情忙著呢，你幫著我照看一下，回頭我再去看彌生。”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鬱寧聽著電話裏急促的忙音，有些手足無措。
王彌生的家庭怎樣鬱寧沒有仔細了解，隻知道早年就沒了父親，母親一個人拉扯王彌生長大，和王彌生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的徐家也不大樂意搭理王彌生的母親。
鬱寧歎了口氣，收起了電話等在手術室的外麵。
約摸一個小時，在鬱寧循環了手機裏的音樂列表好幾遍之後，所謂的醫生團隊終於趕到，鬱寧看到站在其中的魏啟明和嚴安安，透過人群，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鬱寧摘下耳機禮貌地和院長握手。
“沈夫人，”院長很識時務，A市如今唐家和徐家都失去了和沈家抗衡的能力，沈家一家獨大，就算他隻是醫院的院長，也對鬱寧禮貌至極，“我們已經開過緊急會議，並且商量出了對策，本次手術，將由魏醫生主刀。”
見鬱寧疑惑的目光看著魏啟明，院長連忙笑著說：“魏醫生是我們醫院最年輕水平最高的心髒外科醫生，兼修內科，況且，和您的交情不淺，您大可放心。”
鬱寧知道院長所說的是魏啟明和嚴安安的關係，他們倆如今已經是A市第一人民醫院人盡皆知的一對。
嚴安安走到鬱寧的身邊，拍了拍鬱寧的肩膀，然後握住鬱寧的雙手，“放心吧，阿明一定會把彌生救回來的。”嚴安安回過頭，看著正在穿手術服的魏啟明，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笑著對她點點頭。
在之前和嚴安安一起讀書的時候，每一次鬱寧緊張，或是害怕的時候，嚴安安總會拍拍鬱寧的肩膀，然後握住她的手，給她鼓勵。
鬱寧舒了一口氣，笑著說：“謝謝你，安安。”
“謝什麽。”
盡管嚴安安不需要感謝，但在鬱寧成長的歲月裏，最重要的三個人，除了母親和紅姐，就是嚴安安了。
不管什麽時候，永遠在鬱寧背後支持她鼓勵她的，是嚴安安。
不是沈澤昊。
王彌生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時候，臉上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那副陽光大男孩的樣子消失不見，隻剩緊緊蹙著的眉，和微弱的淺淺呼吸，輕得幾乎鬱寧聽不見，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鬱寧跟著手術床往前走著，回頭看了一眼魏啟明，雖然疲憊的很，卻還是向鬱寧投來一個微笑，鬱寧知道，手術很成功。
王彌生被送進了ICU，鬱寧打了電話給黛西讓她照顧著點公司，自己不得不留在公司照顧王彌生。
彌生在A市沒有其他親人也沒有其他朋友了，除了她和嚴安安，就沒有別人了。
彌生三月份生的，三月即是彌生，又因著這個生字，就幹脆取了這麽個名字，鬱寧曾想，大概是希望彌生好養活吧。
然而這個名字並沒有給彌生帶來好運，隻有日漸脆弱的心髒。
彌生送到ICU情況完全穩定下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仔細算算，鬱寧已經有兩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了，坐在彌生病房裏的小沙發上，哈欠連連。
嚴安安進來給王彌生換藥的時候，看著鬱寧沒睡醒的樣子，憂心忡忡。
“寧寧，你先回去歇歇吧，你這副樣子，彌生會擔心的。”
“彌生的媽媽沒有來，如果彌生醒來的時候再看不見我這個姐姐，隻會更難過的。”
鬱寧執著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改變主意，不然不管是誰，都無法左右她的想法。
嚴安安以前就和鬱寧爭論過番茄炒西紅柿該不該放糖，鬱寧喜歡放一點糖，而嚴安安不喜歡，之後鬱寧做了一個星期加量糖的番茄炒西紅柿，嚴安安不得不向鬱寧繳械投降。
嚴安安怕鬱寧也情緒崩潰，也就不再勸了。
早晨八點，太陽升到正空，伴隨著早晨的太陽一同進入王彌生病房的，還有一個女人。
“徐婧？”鬱寧對這個女人有些印象，曾在沈老爺子的生日宴上見過，被唐雪柔指作沈澤昊喜歡對象的人。
就算沈澤昊已經和她結婚，鬱寧對於這個女人還是有些莫名的敵意。
“嗯，我是，”徐婧沒有理會鬱寧有些敵意的目光，徑直走到床邊，低頭看著王彌生，撫了撫王彌生額前的頭發，“彌生……我是說我表哥他，怎麽樣了？”
原來王彌生是她表哥？
鬱寧又坐下，“手術很成功，已經過去八小時了，魏啟明說他今天就可以醒過來的。”
“謝謝。”徐婧說著轉過身，站到鬱寧的麵前，“我來照顧他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看你也待在這裏好久了。”
鬱寧正要開口拒絕，徐婧搶先一步說：“如果你累垮了，彌生他也會擔心的，我會告訴他你一直在照顧他的。”
徐婧的意思鬱寧聽得明白，便也沒有再說什麽，她確實已經很困了，這兩天，鬱寧的眼睛沒合過。
“對了，這個是彌生的手機，你拿著。”
鬱寧太困了，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拿給徐婧的，是自己的手機。
沈家。
沈澤昊手裏攥著那枚鑽戒，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鬱寧了，鬱寧在哪兒，她過得好不好，如今她繼承了陸霆的勢力，沈澤昊幾乎終於發現自己距離她越來越遠了，她已經不是那個會一直等著他的人了。
手機被握在手裏已經很久了，那串號碼輸入又刪掉，反反複複好幾次，沈澤昊終於撥出了那串數字。
每一聲“嘟”聲都像是一個鼓點敲擊在沈澤昊的心上，他是那樣的忐忑不安，他渴望聽到鬱寧的聲音，他知道，隻要聽見鬱寧的聲音，所有的不安都會消失。
於是在電話接通之後，沈澤昊聽見了一個陌生的男聲。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