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鬱寧在哪裏
沈澤昊的最後一點耐性在門的那邊已經消耗殆盡了,他不想做任何無聊的遊戲,也不會花時間。
“我叫你開門。”這大概是沈澤昊最後的客氣。
林淑蘭也不再作攔,回頭看了一臉忐忑地坐在床邊的鬱芳一眼,“你快把頭紗戴好,我開門了。”
門,開了。
沈澤昊迫不及待地便走了進去,新娘正端著身子坐在床邊,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沈澤昊可以看見她手指緊張地顫動。
“寧寧,我來了。”沈澤昊輕聲呼喚,滿眼望去,再也看不見其他,隻能看見新娘一人。
可她卻始終都未曾開口,沈澤昊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鬱寧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林淑蘭的眼神在沈澤昊和鬱芳之間來回打量,她看見沈澤昊疑惑的神情,可她也怕要是自己開口說什麽,沈澤昊會起疑心或是更反感,忖度幾許,林淑蘭才開口說道:“寧寧啊怕是害羞了,這做新娘子肯定會害羞的嘛。”
原來竟是害羞嗎?
沈澤昊望向坐在床邊的那人,身形、身側、膚色,倒是和鬱寧差不多,可沈澤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罷了,也許是他也緊張了吧。
沈澤昊緩緩走到床邊,靜靜地打量著坐在床上的人,厚重的白紗遮住了她的臉,沈澤昊看不清她的臉,隻隱隱約約看見她微笑的神情,那唇角挑起的弧度是那樣的熟悉,沈澤昊也為我笑了起來。
向床上那人伸出手,厚實的手掌伸到了鬱芳的麵前,鬱芳心猛地一跳,就像漏了一拍似的,那一刻,鬱芳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滿心的歡喜就要迸發出來似的。
鬱芳伸手搭上了沈澤昊的手。
在那手搭上自己手的一刻,沈澤昊的臉色驟然改變。這手……
沈澤昊忍不住低頭去看握在自己手心裏的手,猛地皺起了眉,他記得,原先求婚的時候,自己是將戒指戴在鬱寧的中指上的,此時怎麽變到無名指上了?而且,戒指是量身定做,照著鬱寧的中指尺寸做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懷著滿心的疑問,沈澤昊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摘掉她頭上的頭紗。
林淑蘭見狀立刻攔住沈澤昊還未觸碰到鬱芳頭紗的手,“誒誒,沈總,這哪有在娘家這裏就把新娘子頭紗揭開的?這也太……”
沈澤昊冷冷地瞥了林淑蘭一眼,“她不是鬱寧。”
“怎麽會呢,這怎麽可能不是鬱寧……”林淑蘭越說便越覺得自己心虛,在沈澤昊的眼神裏,林淑蘭片刻也待不下去,隻能選擇閉嘴了。
鬱芳聽得林淑蘭也住了嘴,一時心慌,竟下意識地喊出了聲“媽”。
沈澤昊猛地回頭,盯著那人看著。鬱寧與林淑蘭和鬱芳的關係,沈澤昊不是不知道的,鬱寧絕不可能開口喊林淑蘭叫媽。
沈澤昊一把掀開鬱芳的頭紗,鬱芳那張臉出現在沈澤昊的麵前。
沈澤昊的眉頭猛地皺在了一起,皺得狹長的眸子裏,就快要噴出火來似的。沈澤昊捏著鬱芳的手腕愈發地用力,鬱芳的皮肉被沈澤昊掐得一陣泛紅,沈澤昊咬牙切齒地問:“鬱寧,在哪裏?”
鬱芳仍是不知死活地回答:“你在講什麽啊?我聽不懂!”
反正有唐雪柔替她們擔著,怕什麽?
“你要是再不告訴我鬱寧在哪裏,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沈澤昊氣極,就連麵部一貫冰冷緊繃的肌肉都有些顫抖,鬱芳抬頭時便看見沈澤昊額角顯出的青筋,沈澤昊此時的神情,儼然修羅化身,隻要鬱芳不說出鬱寧的下落,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判處鬱芳死刑。
林淑蘭見狀趕緊地來到鬱芳的身邊,卻也不敢碰到沈澤昊,隻是拉著鬱芳的手腕求情:“沈總,小孩子不懂事……”
“那你是大人,你懂了?鬱寧在哪兒?”
“這……”
這兩人還是不說話,沈澤昊鬆開鬱芳的手握緊了拳。
“阿洪!”
洪管家連忙從門外進來,急切地問道:“少爺?怎麽了?”洪管家的視線掃過林淑蘭,還有那穿著婚紗的鬱芳。
“拿刀來!”
“是,少爺。”洪管家快速轉身跑出去拿刀。
刀?拿刀做什麽?鬱芳的心驀地慌張起來,“沈澤昊,你,你,你想幹嘛?!”
沈澤昊卻是連眼睛的餘光都不願施舍給鬱芳,不也回答鬱芳的問題。
鬱芳提起裙子,拔腿便往外跑去,她不要留在這裏,不要任人宰割!可鬱芳剛跑到門口,便正碰上了拿著刀返回的洪管家,與洪管家撞了個滿懷,鬱芳跌在了地上。
“這……沈總,何必要和一個小女孩為難呢?放過我們家鬱芳吧。”林淑蘭求情道。
“你們懟鬱寧做什麽的時候,可想過不要為難?”沈澤昊冷冷的眼神從林淑蘭身上掃過,然後又迅速收回。
“阿洪,砍了她的無名指!”
“沈總,不要啊沈總!”
林淑蘭還在求情,可沈澤昊就連眼神都不會施舍給鬱芳,又怎麽會施舍自己的饒恕。沈澤昊冷冷的聲音,仿佛就宣判了鬱芳的死刑,“動手。”
“是,少爺!”
洪管家抓起鬱芳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將被鬱芳戴上的戒指摘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將鬱寧的手指摁在地上,舉起刀作勢就要砍下。鬱芳一個女人力氣本就沒有男人大,更何況是洪管家這般的人,此時更是掙脫不得。
“沈總,沈總我錯了!”鬱芳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求饒,可她的話根本不是沈澤昊想要的答案,所以沈澤昊充耳不聞。
“沈總,我說!我知道鬱寧的下落,我說!”鬱芳哪還顧得上和唐家的什麽約定什麽交易,什麽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麵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就算是唐家,也保不住啊!
“晚了。”
隨著沈澤昊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還有鬱芳的慘叫:“啊——”
鬱芳的慘叫撕心裂肺,就連門外的鬱國強都被驚動了,鬱國強本來在外麵應付那些看熱鬧的鄰裏,順道吹噓一番,卻聽得從家裏傳出這一聲慘叫,心頭一緊,趕緊地跑進來時,就看到這麽一幕。
鬱芳倒在地上,緊緊地捂著自己的手,地上的一截斷指在血泊裏,格外地觸目驚心。
“這……這是怎麽回事?鬱芳,你怎麽穿著婚紗?鬱寧呢?”
鬱國強此時隻覺得自家這一大一小兩個娘們不懂事,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情去惹怒沈澤昊,自從把這兩人接回家,自己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鬱國強此時心裏便愈發懊惱,不該認鬱芳這個女兒。
“鬱國強,你在和我裝傻?恩?”
沈澤昊冷冷地將自己的視線轉向鬱國強,嚇得鬱國強趕緊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沈總!”
沈澤昊冷冷地發出一記鼻息,將最後的客氣收回,“阿洪,另一隻手。”
洪管家將鬱芳的另一隻手摁下,刀,已經對準了鬱芳另一隻手的無名指,隻要沈澤昊一聲令下,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切下鬱芳的無名指。洪管家很清楚,鬱芳戴了鬱寧的戒指,沈澤昊要拿走的,是她這輩子戴結婚戒指的機會。
“這,這,……沈總,有什麽話好好說啊,淑蘭,芳芳,沈總問你們什麽話了?”鬱國強此時滿心慌張,隻怕沈澤昊的怒火燒到自己頭上。
沈澤昊卻隻向洪管家使了一個眼色,洪管家便揚起了刀,作勢就要砍了下去。
“我說!我告訴你……鬱寧的下落。”
洪管家看向沈澤昊,沈澤昊也示意他可以停下,洪管家便暫時收了刀,立在鬱芳的身旁,垂眸冷冷地看著鬱芳。
鬱芳吃痛地捂著被砍傷的那隻手,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溢出,順出手指流到地麵上,絲毫沒有止住的意思。豆大的汗珠從鬱芳額頭滑落,手指被砍斷,血都止不住,鬱芳已經是滿臉蒼白,吐出任何一句話都顯得很是吃力。
“鬱寧……鬱寧被……唐家的人……帶走了……”
沈澤昊的眸子沉了幾分,眼神中的怒意再明顯不過,森森地讓人發寒。
聽得鬱芳的話,洪管家的眸子亦是沉了下來,換上一抹陰狠的色彩,很快,這抹陰狠就被洪管家藏了起來,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他冷冷地看著鬱芳,隻是那眼神裏,包含了太多太多。
“果然還是唐雪柔,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沈澤昊憤怒地一拳捶在桌上,猛地站起,轉身一腳將椅子踹飛。
轉身間,沈澤昊看見趴在地上的鬱芳,像是看到世間最肮髒的東西,沈澤昊的眼神裏滿是嫌棄。
“你們一家人,給我滾出A市,若要再讓我在A市看見你們,我就扒了你的皮!”
明明是這般凶狠的話,鬱國強卻激動得恨不得跪在地上,“謝謝,謝謝沈總饒命。”
林淑蘭此時真是後悔,跟了這麽個窩囊的男人。
沈澤昊本就不是個善良的人,為了保護鬱寧他不介意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