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顧衍最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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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夫人的畫留下，你再動手。”岑冷的唇輕啟，他在她幾步之遙站定，她不知道緣何絕望，隻是為何……可以有人將一個人的性命如此淡定地放在刀尖，也是啊，他是一個軍人，跟自己，不可能有交集了。
她真的不是害怕，長睫微顫，她閉上眼睛，隻是不想看那雙絕情的冷眸。即便他如何不在意她，怎麽能這樣冷靜淡然無關痛癢地說著這樣的話，與生命有關，都無法激起他心底的一絲顫動嗎？睫毛微濕，是雪花落下的冰涼，徹骨的冷。自己的結局，已經不想再去思慮。
“啊！”一聲男人的痛呼，她還來不及睜開眼睛，身子便被旋出了一個角度，因為力道過猛摔倒在地上。一閃而逝的煙草味道，她猛地睜開眼睛。
“媽的！”男人失控地怒吼，滿眸躍動著猩紅，他的臉上因為受到顧衍突然的刀片襲擊而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紅，他的匕首想要刺向他，卻被反手扣住，仿佛聽到脆生生的一聲響，那個男人頓時疼得臉色煞白。
很快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綁住了那個痛聲呻吟的男人。沒有料想到的插曲，巫向雲的壽辰草草地收場，賓客漸漸散去。喻文州被劉安然派來的秘書接走了。劉安然來了電話，餘念詞怕被發現，便在秘書來之前離開了。
司木是混黑白兩道的，這種事，他本不屑去管的，但是出事的是溫家，他就不能不管了，帶著老婆回去了，準備調查。顧清讓也帶著秋子離開了。整個大廳，還剩溫家一家以及沈昱珩和顧衍。
“佩佩疼不疼？啊？奶奶看看。”“你看這脖子……”巫向雲心疼地看著佩佩脖子那一道的紅，歎了口氣。佩佩則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劉素敏坐在一旁緊緊的握著女兒的手。
溫庭鈞也心情沉重，抱著兒子，拉著老婆站在一旁。溫啟華也鮮少的眼眶發紅，他第一次明白，女兒在他的心裏，竟是這麽的重要，刀抵在她脖子上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刺了幾刀。
沈昱珩在一旁準備給佩佩上藥。卻被佩佩躲開。“昱珩哥，會留疤嗎？”“這，說不好。不過留疤也不會很明顯的，佩佩。聽話，把藥上了。”沈昱珩正過佩佩的身子，佩佩的淚卻在此時止不住了，委屈，害怕，起身跑到了樓上。
沈昱珩見佩佩這個樣子有些無措，看了溫庭鈞一眼，溫庭鈞還沒說話，宋安顏開了口。
“顧衍，你去看看吧，估計是你今天的話也讓她難過了。”顧衍見狀點了點頭，拿著醫藥箱，抬腳上了樓。敲了敲門，沒有響應。
“佩佩，我是顧衍。”顧衍皺了皺眉頭，開口，果然，門開了。“……有事嗎？”佩佩抹幹了眼淚，給了他一個極其勉強的微笑。
顧衍拿著醫藥箱進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藥箱打開，拉著佩佩坐下，指腹在佩佩脖子上輕輕劃過，藥物的清涼絲絲沁入，垂眸，便是他認真極了的黑眸。他的動作謹慎，眉心凜起，不時小心翼翼地吹氣。
看著他的神情，隻覺得有什麽溫熱的感覺盈滿眼眶，鼻子也酸澀起來。這個男人，忽冷忽熱的吧？一會兒把她放到冷冰冰的冰箱裏，一會兒把她放到熱辣辣的陽光之下，這樣的忽冷忽熱，有誰可以受得了？
她看不透他，猜不透他，跟他的種種，似乎跟之前的已經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卻應該還是一樣的。
為什麽呢，顧衍？你總是這樣！她會迷失，那一刻本選擇了放棄，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方向。“疼？”有淚水在他的手背濺落，他抬起眸子，“昱珩說隻是輕微的刺痛，就受不了了？如果這樣怕疼，為什麽一次一次地愛惹麻煩？”後麵的一句，語氣帶著強烈的訓斥，佩佩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我沒有惹麻煩，那個小偷，誰都不知道會出現在那個地方。”“看到小偷，就應該拔腿就跑！如果你沒有跟他廢話，他哪裏來得及把你當成人質！”他沉聲道，目光掠過她略顯蒼白的臉。不過那麽點時間，她竟然有本領讓別人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
那一幕在眼底出現的時候，他的呼吸就這樣停止了，恐慌那樣強烈地襲擊著心房，清晰得無法忽視。那樣的狀況，他隻能讓自己處於主動的一方，誰都無法說準，那刀鋒會不會再深一點地落下？
他以為自己是足夠鎮定的，從小到大的經曆那麽多，有什麽可以讓他慌亂？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握住刀片的手是怎樣前所未有的顫抖，以至於手心布滿了傷口。
他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越是掩飾心底的恐慌。好吧，他承認，今天，看到匕首壓著她的脖子閃閃發光的時候，他確實的，害怕了，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溫家怎麽辦？
“以後不要逞強，知道嗎？自己的命最重要，這世間許多的事情，不是靠你可以解決的。”他的手摸著她柔滑的頭發，聲音嘶啞，“佩佩，不要再把自己陷入任何的危險之中，奶奶，叔叔嬸嬸，你大哥大嫂，都會擔心死的。”
“……”她聽得鼻尖酸澀，耳邊清晰地閃過他的囑咐。“如果他真的……把我殺了，你會……會真的感謝他嗎？”她的聲音輕之又輕，像是夢一樣的囈語，隻是，她的眸子依然是認真，那樣認真。
“如果真的感激，我何必又去動手，佩佩，你是白癡嗎？”他有些懊惱她的遲鈍知覺，黑眸緊緊地凝視著她，久久的，一聲沉沉的歎息，：“我是軍人，這種情況，遇到的太多了，我必須那樣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能救你。”
是的，生平第一次，他這樣思前顧後，優柔寡斷，患得患失，那是心底最強烈的聲音。“顧衍哥哥，謝謝你。”佩佩心酸的一笑，明白了什麽，顧衍，也許真的，隻把她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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