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徐清顏·陰謀陽謀
律則修照舊是和徐清顏溫存了許久，嘴裏盡是情話，半句也沒提到方才打了個照麵的賀貴妃，更別說是他大概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賀詩瑤了。他沒提起，徐清顏也沒有說起這兩人，隻當方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用過午膳，律則修擁著徐清顏小憩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他方才神清氣爽地回了禦書房。
見陛下走了，夏蟬方才進來伺候徐清顏起身，一麵替她梳妝，一麵說著方才她觀察的結果。
“娘娘，那賀小姐肯定是別有居心，方才奴婢瞧的真真的，一聽到陛下來了，她可是歡喜的很呢。依奴婢看，她們肯定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來給娘娘您請安，目的就是為了偶遇陛下。娘娘，您可不能不防啊！”
夏蟬將偶遇兩個字咬得重重的，其中的諷刺意味絲毫不加掩飾。宮裏的人誰不知道，律則修日日都是來正陽宮和徐清顏共用午膳的，賀貴妃和賀詩瑤專挑這個時候過來，其居心顯而易見。還說什麽讓賀詩瑤伺候皇後娘娘幾日，分明就是故意扯話題拖延時間等著陛下前來的。
徐清顏輕笑，“怎麽防？一道懿旨將她趕出宮去？”
夏蟬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她不進宮，也就沒機會接近陛下了。”
徐清顏笑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若是本宮真這麽做了，前腳將賀詩瑤趕出宮，後腳就有人上折子彈劾本宮。賀詩瑤是進宮來陪伴她姐姐賀貴妃的，若是本宮下旨將她趕出宮，那必然會有人指責本宮善妒、氣量小。”
“指責本宮倒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有心人便會認為，賀詩瑤是要進宮做陛下的女人。”徐清顏冷笑一聲，“到時候賀詩瑤的名聲就毀了，賀家必然會上書陛下，為了顏麵，請求陛下將賀詩瑤收入宮中。”
夏蟬心下一驚，“這……不會吧……”
她還以為將賀詩瑤趕出宮去，便能以絕後患了，被皇後娘娘這麽一說，怎麽趕她出宮，反倒是幫她了。
“本宮是皇後，和宮中妃嬪相互較量也就罷了，可賀詩瑤隻是個未出閣的臣女，而且她什麽都沒做，不過是進宮來住了幾日，本宮就要對她出手，那是抬舉她了。”徐清顏神色淡淡，眼眸清明。
夏蟬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有一句話她倒是聽進去了，“這倒也是，娘娘您是皇後，那位賀小姐不過是丞相府的庶出姑娘，多看她兩眼都是抬舉她了。”想她家娘娘，即便是閨中時，那也是徐家的嫡出小姐，和庶出的有天壤之別。
“再說了，陛下心裏隻有娘娘您，奴婢瞧著今日賀詩瑤是白來了，陛下連個眼神也沒給她呢。”夏蟬笑嘻嘻地說道。
徐清顏看著鏡中自己如花的容顏，唇角微微上揚，她所有的依仗都是修哥哥的愛……
而那廂賀貴妃帶著賀詩瑤回了寢宮，一回到寢宮，賀詩瑤就立刻變了臉色，嘴巴翹得老高，一臉不高興，“陛下為何眼中隻有皇後，我跪在地上那麽就，陛下卻連看都不曾多看我一眼。”
“自從皇後進宮後，陛下的眼中從來都隻有皇後，別說是你了，就是後宮裏的嬪妃都沒有讓陛下流連半分的。”賀貴妃神色淡淡，麵色靜如水。
賀詩瑤眉頭皺得緊緊的，“皇後是生的美豔，可是，瑤兒的容貌不比皇後差，甚至瑤兒比皇後更嬌弱溫柔，陛下應該更喜歡瑤兒才對啊。”
賀貴妃當即臉色微沉，這個庶妹口氣倒是不小。陛下應該更喜歡她？陛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哪裏來的勇氣敢這麽說話！
“陛下是皇帝，見過的美人成千上萬，你當真以為陛下是迷戀女色之人？”賀貴妃冷嘲熱諷，“詩瑤，本宮看你是被父親寵壞了，真當自己美色過人，就能引得天下間的男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了！真是可笑！”
賀貴妃一路從太子妃，到成為宮中的貴妃，她雖然也沒有完全了解律則修，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律則修是個擁有雄才偉略的人，並非是沉迷聲色犬馬之輩。
被賀貴妃這麽一諷刺，賀詩瑤當即臉上有些掛不住，皇帝壓根就沒有對她說半個字，給她半個眼神。
“姐姐，那瑤兒該怎麽辦？父親可是交代了，瑤兒進宮是來幫助姐姐的，若是瑤兒沒能完成父親的囑咐，父親定會怪罪的。”賀詩瑤朝賀貴妃露出個楚楚可憐的神色。
賀貴妃眼睛半眯，“幫本宮？是幫本宮，還是你自己想做人上人？”
這個庶妹，賀貴妃從小就喜，慣會賣乖投巧。
“瑤兒當然是來幫姐姐您的，這也是父親的意思。”賀詩瑤怯生生地說道。
她言語間反複地提起父親賀丞相，意欲何為，賀貴妃心裏很清楚。
“姐姐，咱們都是賀家的女兒，瑤兒就算是得了陛下的歡心，也不會越過了姐姐您的。”
賀詩瑤嘴上這麽說著，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賀貴妃心裏明鏡兒著，不過也不說破，隻是正色道：“你想得陛下歡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皇後娘娘可是陛下念了五年的人，陛下喜歡的可不僅僅是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
“陛下念了皇後五年？”賀詩瑤心下一驚，“這……怎麽會……”
賀貴妃冷笑，“五年前，陛下去過一趟大越，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招幸過任何人。後來，先皇駕崩，陛下登基為帝，本宮明明是太子妃，可是陛下卻僅僅是冊封本宮為貴妃，後位空懸。這一空就是五年，直到幾個月前，陛下再次去了一趟大越，然後就迎娶了一個大越女子為後。詩瑤，你也不是個笨的，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這是巧合嗎？”
起初，賀貴妃被冊封為貴妃，她還不明白，為何陛下要這麽做。直到徐清顏的出現，一個大越女子，而且她還不是大越皇族的公主，僅僅是大越高官之女，可是陛下卻冊封她為皇後，還給了他獨一份兒的寵愛，賀貴妃這才漸漸明白。
這五年的時間裏，陛下從來沒有臨幸任何人，隻因為他的心裏住著人，而這個人除了徐清顏也沒別人了。
“可是……”賀詩瑤眼裏的震驚依然沒有褪去，“可是五年前，皇後才十歲，她還是個小姑娘，陛下怎麽會……”陛下怎麽會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動心？
“就是這樣才更可怕！”賀貴妃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起來，“皇後才十歲，陛下就動了心，而且為她守身如玉整整五年，足以說明，陛下喜歡的不僅僅是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而是她這個人。”
徐清顏是生的美貌，可是一個十歲的姑娘，即便是再美，身體還沒張開，是美人胚子，但是還算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那個時候，律則修便動了心，一念就是五年，足見用情有多深。
“姐姐，那可怎麽辦啊。陛下如此喜歡皇後，那瑤兒豈不是沒有機會了。”賀詩瑤瞬間無比失落。
陛下對皇後用情如此深，她光憑容貌，如何撼動得了。
賀貴妃勾唇一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真的？”賀詩瑤眼前一亮，“姐姐，您有辦法，快告訴瑤兒。”
“辦法是有，就要看你願不願意了。”賀貴妃意味深長地說道，卻沒有立刻說出是什麽辦法。
“願意願意，隻要瑤兒能得陛下歡心，做什麽都願意。”賀詩瑤連連點頭。
賀貴妃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好吧，本宮就告訴你一個法子。陛下喜歡皇後，那你就成為另一個皇後。你要模仿皇後的一切行為，包括她的喜好、言談舉止，越像越好。隻有這樣你才有可能得到陛下的青睞。”
“這個辦法或許可行，但是如此一來，你就成了皇後的影子。願不願意做，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末了，賀貴妃還不忘強調一遍。
賀詩瑤沉思片刻，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姐姐，瑤兒願意。”做了影子又如何，先得了陛下的喜歡，然後才有機會將所有人踩到腳下。
“好，那本宮就幫你一把。按照規矩，本宮每日就該去正陽宮請安，從明日起，你便和本宮一同去。”
賀貴妃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心頭暗罵“蠢貨”。當她不知道賀詩瑤心裏在想什麽，得陛下歡心，你先得到再說吧……
此後，賀貴妃每每去正陽宮都要帶上賀詩瑤，起初，宮中妃嬪還在偷偷議論，賀貴妃將娘家如花似玉的妹妹接到身邊意欲何為，隻是一連數日過去了，都風平浪靜。賀詩瑤每次去請安，除了向皇後行禮，也多說一句話，低眉順眼的，倒像個宮女一般，漸漸地妃嬪們也就沒再議論了。
唯獨夏蟬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留意著賀詩瑤，她總覺得賀詩瑤一定在算計什麽，隻是她始終沒有看破，直到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