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徐清顏·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兜兜轉轉，徐清顏還是要做皇後。
“陛下，顏兒是老臣最疼愛的孫女，所以請陛下允諾，讓顏兒自己決定。若是她同意，那老臣也不會反對。”徐閣老是沒什麽意見了，這或許就是徐清顏的命，但是他還是希望讓徐清顏自己做決定。
趙天祁點了點頭，朝律則修笑了笑，“朕早就聽聞徐小姐是徐閣老最疼愛的孫女，原來果真如此。北戎皇，你意下如何？”
“好吧，那就把顏顏叫過來，朕也想聽聽她會怎麽回答。”律則修勾唇輕笑，他倒是要看看那個丫頭還會不會說他們之間沒關係。
趙天祁就立刻命人去請徐清顏入宮。
半個時辰後，徐清顏到了，一走進禦書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律則修。
腦子裏一下就想起來律則修求娶她的事情，不禁臉色一紅，她怕自己臉紅的模樣被人看了去，連忙低下頭去，俯身行禮，“臣女見過陛下。”
趙天祁擺了擺手，“平身，徐小姐，北戎皇要求娶你為後，你可願意？”
娶她為後？徐清顏也是心下一驚，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律則修要娶她為後。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律則修一眼，誰曾想一抬眸正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隻是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
得意？他在得意什麽？
“顏兒，別怕，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耳畔傳來徐閣老的聲音。
徐清顏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祖父，“爺爺……”
“顏兒，你若是願意就點頭，若是不願，你也別怕，萬事有爺爺在。”徐閣老正色說道，此刻他一個愛護孫女兒的爺爺。他遵從徐清顏的意思，若是徐清顏不願意，那麽即便是他不要頭上這一頂烏紗帽，也要維護徐清顏。
雖然他知道陛下有意將徐清顏嫁過去，身為臣子本該遵從君主的意思，但是徐閣老依然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孫女兒。
殊不知，聽了徐閣老的這一番話，趙天祁反而心中大為動容，人人都說徐閣老產於審時度勢，更有甚者說他是趨龍附鳳的圓滑小人，但是這一刻，趙天祁方知其實不然，圓滑之下藏著風骨。
徐清顏朝自己的祖父甜甜一笑，“爺爺，顏兒願意的。”
語罷，徐清顏朝趙天祁跪下，朗聲說道：“陛下，清顏雖為女子，也願大越和北戎永世交好，兩國安寧，再不起戰事。臣女願和親北戎。”
趙天祁欣慰地點了點頭，“好，朕即刻冊封你為朝陽公主。朝陽，朕代大越百姓謝謝你。”
徐清顏抿唇一笑，“朝陽謝陛下隆恩。”
和親之事總算是圓滿解決了，趙天祁也鬆了一口氣。
“既然朕與顏顏的親事已定，那我們就是未婚夫妻了，朕想同未婚妻逛逛元和帝的禦花園，元和帝不會介意吧？”律則修揚唇笑道。
趙天祁笑道：“當然不介意，朝陽，你代朕好好招呼北戎皇。”
徐清顏福了福身，“是，陛下。”
從禦書房出來，兩人並肩走在禦花園裏，律則修沒有說話，徐清顏也沒有開口，一路無話。
“你們都在這兒等著，不許跟來。”最終還是律則修先開了口，但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對徐清顏說的，而是對跟著身後的宮女太監說的。
宮人們有些為難，這不太合適吧，但是他們是下人，不敢違逆北戎皇的意思，隻得將目光投向徐清顏，“公主，您看這……”徐清顏已經冊封為朝陽公主，他們自然要尊稱一聲公主。
徐清顏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聽從律則修的話。宮人們這才立在原地沒動。
原本該是徐清顏領著律則修逛禦花園的，然而現在卻變成了律則修在前麵走，徐清顏跟在後麵。
律則修的步子比徐清顏大很多，不過走了一會兒，徐清顏就感覺自己跟不上了。
“修哥哥，你慢點，我跟不上了。”身後傳來徐清顏的聲音。
這一聲“修哥哥”讓律則修再一次心神一蕩，轉過身來看她，隻見徐清顏慢悠悠地跟在後麵，落後了好幾步。
見他停下了腳步，徐清顏連忙一鼓作氣，快步走上前去，“你步子太大，我有點跟不上。”
依然是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細看時，眼眸中還帶著委屈。
律則修的心一下子軟了，“徐清顏，現在我們倆是什麽關係？”
他始終對她的那句“我和你可沒什麽關係”耿耿於懷。
徐清顏眨巴眨巴眼睛，“你還記著我那天的話呢……”
她本聰慧，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麽，不禁在腹誹道：哪裏有這麽小心眼的皇帝……
律則修臉上有些掛不住，“是你氣的我的。我千裏迢迢從北戎過來，見到你的第一麵，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我能不生氣嗎！”
他不僅僅是生氣，他是非常生氣。他等了她五年，念了她五年，誰知道再次見麵，她居然說他們沒有什麽關係。
徐清顏一時間有些啞然，他喜歡她，而她卻說和他沒關係，他好像的確會生氣哦。
“那我也不知道你喜歡我啊……”徐清顏忍不住嘀咕道。
“朕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了。”律則修聽到了她的嘀咕，心裏樂開了花，但是麵上卻是神色淡淡。
聞言，徐清顏瞬間變了臉色，她呆呆地立在那裏，好像從腳底涼到了心口，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隻是她及時地收住了，沒讓眼淚掉出來。
“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麽還要求娶我。”牙關緊緊地咬著下顎，她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疼。
這委屈的模樣落在律則修眼中，他也跟著心下一疼，好像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逗弄她。
清了清嗓子，“還不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就成全你，誰讓你叫一聲修哥哥呢。”
瞬間，徐清顏氣的咬牙切齒，“我什麽時候喜歡你了！律則修，明明就是你先喜歡我的！”
哼！騙子！那個時候的她才十歲，情竇未開，哪裏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不喜歡。分明就是他先喜歡她的。五年後，又是他主動送上門來，讓她喜歡他的！
她臉上總算是沒有委屈的神色了，律則修心頭鬆了一口氣，他方才真擔心若是真將她的眼淚熱出來了，那如何是好。
“好你個徐清顏，你早知道我喜歡你，你還不答應婚事，等著朕來找你。”律則修佯裝生氣，實際上他當時的確是氣憤的。因著五年前，她年紀太小，還不到成親的時候，他便一直等著她，甚至為了她後位空懸。五年後，他讓她等他幾日，卻不想，當他回來時，她就已經開始何人議親了，若是他再晚一點來，是不是她都已經出嫁了。
他拉下臉去找她，卻不想得了她的一句“我和你可沒什麽關係”，真是氣死他了。
沒關係是吧，那我立刻讓你我之間有關係。所以他立刻遞了國書給大越皇帝，求娶她徐清顏。誰知道，她居然遲遲不答應，他一氣之下這才親自前來，要她當麵應下。
“你來找我了嗎！”徐清顏也是憋著一肚子的氣，“我等了你好幾天，可是你都沒有來，我天天晚上坐在窗邊吹涼風，差點就染上風寒了，可是你就是沒有來找我。”
律則修心下一怔，“你……你在等我。”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她也在等他。
徐清顏氣鼓鼓地看著他，“你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也不說清楚，就讓我自己琢磨，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我怎麽好瞎琢磨，萬一是我自作多情了怎麽辦？那我的臉往哪兒擱。我等著你給我解釋清楚，可是你就是不來。”
頓時，律則修心頭五味雜陳，他以為她是個沒有良心的壞丫頭，卻不想她分明是個笨丫頭。他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她居然還是猜不透。有哪個皇帝這麽閑，大半夜的做那逾牆的仲子，況且都是仲子了，還不是對她有意。
“我坐等你不來，右等你還是不來，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你的求娶國書，可是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從來沒有說過為什麽求娶我。”徐清顏委屈不已，“我又開始等，等著你給我解釋，可是你還是不來。”
“都是你的錯，你還怪我不去找你，我怎麽找你，難道也要我翻牆不成？”
徐清顏一股腦地將肚子裏的話倒了個幹淨。
越說越委屈，等到說完時，眼角已經濕了一片，在陽光下，瑩瑩點點，好像是眼角掛著星星。
“顏顏啊，你真是笨丫頭。”律則修嘴上說著她笨，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將她眼角的“星星”一一拭去。
徐清顏更委屈了，“人家都誇我聰明的，偏就你說我笨，我哪裏笨了。”她還不忘瞪了他一眼。
她怎麽會要嫁給一個這麽壞的人！
壞人！
律則修讀懂了她的眼神，他的顏顏依然還是個小丫頭呢。小丫頭需要人哄著。
“好好好，你不笨，是我不好行了吧，沒給你解釋清楚。”律則修溫聲哄著她。
在他溫柔的聲音中，徐清顏方才漸漸止住了委屈的情緒，主動抬手擦去了眼淚，然後挑眉看著他，“那你現在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