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孟飛揚·我恨你
聽到臨安公主四個字，孟飛揚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是嗎？我倒是好奇這個鎮南王世子妃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孟飛揚語氣淡淡的。
“屬下在京城時倒是知道一點，鎮南王世子妃謝氏極得雲世子喜歡，雲世子為了娶她，還特意向太後求了賜婚的聖旨。太後又擔心謝氏的身份夠不上雲世子，又特別加了一封恩旨，給了她嘉敏郡主的封號。謝氏聰慧，而且極擅言辭，據說趙王、葉嬪等人都在她手裏吃過虧。”
聞言，孟飛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趙天麟那個混蛋，活該！”
若說孟飛揚最恨誰，那麽他必然會回答：趙天麟。
“他害死姑父和表妹，日後我必要他血債血償！”自父母去世後，他和姐姐孟飛燕全賴姑父李穆暗中接濟，若無姑父，就沒有現在的孟飛揚。
臨安公主遠嫁西北，永慶帝派了趙王送嫁，如今臨安公主已經成婚，而趙天麟卻沒有立刻離開西北府。逗留在西北，趙天麟時常流連於軍營中，更時不時就來見一見孟飛揚，其目的是什麽，孟飛揚一看就明白。
若不是為了顧全大局，孟飛揚早就一掌拍死趙天麟了。
“將軍不要心急，眼下關鍵是取的西北的兵權要緊。”盧韌為人沉穩，趙天祁將他派來西北時也反複囑咐過他，孟飛揚畢竟年輕氣盛，若是稍有不妥，他要及時規勸。
孟飛揚咬了咬牙，“我明白，眼下暫且先忍著趙天麟那個混蛋。有朝一日，我必會為辜負和表妹報仇！”
他雖恨趙天麟入骨，但也懂得隱忍，眼下還不是動趙天麟的時機。
“將軍，您和臨安公主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陳國公卻沒有將西北的兵權逐漸交給您，眼下臨安公主似乎又發現了什麽，屬下擔心兵權之事恐會有變。”盧韌麵有憂色。
關於孟飛揚和臨安公主夫妻之間的種種，盧韌終究是外人不好插手，但是他卻可旁敲側擊。
“將軍，原本屬下是不該置喙您的私事，隻是您是否能得到西北的兵權，關鍵還是要看臨安公主的態度……”後麵的話盧韌並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知道孟飛揚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孟飛揚和臨安公主分房而睡，已經被陳國公知道了，若是孟飛揚再繼續如此，隻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我都知道。”孟飛揚嘴唇微微抿著，“臨安公主選了我做駙馬，就是因為我是最適合她的那個人，而我娶了她也有我的目的。各取所需，且不產生利益衝突，她不會對我不滿的。”
他在心裏思量著或許他找個合適的時機和臨安公主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了。
既然都是各取所需，那麽雙方提出自己的條件，隻要達成一致便萬事俱成。臨安公主想要生個孩子來繼承陳國公府，這個條件他當然可以答應……
孟飛揚早早地將公務處理好，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公主府。他回府時，臨安公主正在用晚膳。下人來報，駙馬回來了。
聞言，臨安公主手下的動作一頓，拿起繡帕擦了擦嘴，方才抬眸看了看孟飛揚，“駙馬可曾用過膳了？”
“還沒有。”孟飛揚搖了搖頭。他今日處理好公務，就直接回來了，還沒有時間用膳。
臨安公主落落大方，朝霜青吩咐道：“霜青，去為駙馬添副碗筷來。”
目光又落在孟飛揚身上，輕笑：“駙馬既然回來了，那就坐下來吃點吧。”
孟飛揚亦是朝她微笑，點頭應下，“好，多謝公主。”
她的笑大方得體，但是卻處處透露著疏離，而他亦然。夫妻之間，相敬如賓。
霜青很快拿來了碗筷，孟飛揚接過碗筷還沒吃上兩口，卻見臨安公主忽然離席了，“本宮吃好了，駙馬慢用。”
在看見臨安公主離席的一瞬間，他的心裏抽疼了一下。“等等。”孟飛揚想也不想就出言攔住了臨安公主。
方轉過身去欲走開的臨安公主轉過頭來，笑容和煦，看了看他，“駙馬還有事？”
明明笑容和煦地像春日裏的陽光，但是孟飛揚卻覺得心口有些微涼，這一刻，他忽然期盼臨安公主像那日一樣，罵他打他。
她的客氣疏離，讓他覺得心口發堵。
“駙馬？你若是有事，就快說。”臨安公主見孟飛揚愣神了，忍不住提醒道，麵上卻未表現出絲毫不悅的神情。
孟飛揚回過神來，斂了斂心神，“我有事和公主說，還請公主移步書房。”他也顧不上吃飯了，當即站起了身子。
倒是臨安公主攔住了他的去路，笑語盈盈，“駙馬有事要說，那也先用過膳。本宮去書房，等著你就是。”
孟飛揚搖了搖頭，“我已經飽了，先去書房吧。”
臨安公主也就沒再勸了，抬步去了書房。霜青一直跟在臨安公主身後，走到書房門口時，隻聽孟飛揚吩咐，“你們都留在外麵。”
霜青看了看臨安公主，隻見臨安公主微微點了點頭，霜青這才規矩地侯在門外。
進了書房，隻有孟飛揚和臨安公主兩個人。
“說吧，有何事找本宮？”臨安公主尋了錦凳坐下，輕描淡寫地率先開了口。
“公主是皇後娘娘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貴，為何要下嫁飛揚？”臨安公主這般淡定，孟飛揚幾乎都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臨安公主抬眸看了看他，唇角輕輕勾起一抹淡笑，“駙馬以為是為什麽？”
轉而將問題拋給了他。
孟飛揚遲疑片刻，抬眸回看著臨安公主，四目相對，“因為公主想要的是陳國公府有繼承人，而這個繼承人必須是公主的孩子。在公主的孩子長大之前，必須要有個可信任的人守住西北，所以公主選擇了我，對嗎？”
他神色淡然，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的心口在微微犯疼。他的心為她動過，如今卻要直白地說出真相。
“駙馬是想在指責本宮？”臨安公主的神色淡淡。
孟飛揚搖了搖頭，“並不是，相反，我想和公主說，飛揚是公主可以信任的人。”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但是當他說了這話之後，臨安公主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美麗的眼眸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眸，卻久久未語。
“公主你不相信飛揚的話？”孟飛揚猶疑著開口說道，臨安公主久久未語，讓他有些擔憂，空口無憑，他隻是說了一句話，就要臨安公主相信他，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孟飛揚又道：“若是公主不信，飛揚願意書信為證，若是他日有違誓言，公主大可以拿著書信公之於眾。”
口說無憑，寫下書信，留下手印，這總該能讓她信任了吧。
然而，當他說了這句話後，臨安公主瞬間發出一聲嗤笑，“你要和本宮說的，就是這個？”
孟飛揚被她這聲嗤笑，弄的眉頭都皺了，“公主難道還是不相信？”
麵露難色，公主還是不信，他該如何證明。
隻聽臨安公主笑道：“孟飛揚，你當真想讓本宮相信你？”是笑容，但卻是苦笑。
孟飛揚不明所以，點了點頭，“當然，我們是夫妻。”因為他們是夫妻，所以他不希望她不信任他。他對她並沒有惡意，隻是希望各取所需，相安無事。
“好。”臨安公主說下這個字時，眼眸中忽然出現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孟飛揚，你既然要本宮相信你，那你告訴本宮，你曾經偷偷見的人到底是誰？你究竟有什麽事是見不得人的？”
孟飛揚臉色微變，瞬間又恢複如常，“飛揚告訴過公主，這些並不會對公主有任何影響。”
他背地裏的謀劃和臨安公主並無利益衝突，但是這件事情是秘密，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孟飛揚，你口口聲聲說和本宮是夫妻，你知不知道夫妻之間重在坦誠。你不肯與本宮坦誠，又何必說什麽夫妻！”臨安公主神情嚴肅，已然動了怒氣。
“公主……”
“你走！”孟飛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臨安公主厲聲打斷，“本宮不想看到你，你走！”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胸腔中噴湧而出，守在門口的霜青聽得清清楚楚。公主鮮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心中暗自擔憂，隻怕是公主和駙馬又鬧矛盾了，而且他們之間的矛盾還越來越深。
果然，不多時，隻見孟飛揚快步出了門，並且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霜青連忙進門去看臨安公主，隻見臨安公主伏在幾案上，眼淚直流，隻是她捂著嘴巴，沒有人聽見她的哭聲。
“公主，公主，您怎麽了？”霜青連忙快步走上前去。
臨安公主先忍著眼淚，問霜青，“他走了嗎？”這個他指的是誰，霜青一聽就明白，可不就是駙馬孟飛揚嘛。
“已經走遠了。”霜青答道。
話音剛落，隻見臨安公主伏在幾案上，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罵：“孟飛揚，你真是個大混蛋，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