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會怎麽做
“那就把他們給除了。”
“全都除了?”
“對,全部。”
有的時候,人們不能那麽的優柔寡斷。該出手時就出手。
小黑一臉犯難的表情。
張旦旦知道他難,但是這事必須得做。
為什麽他可以對那些士兵痛下殺手,而對於黑鷹山的這些同僚卻不敢下手呢?
張旦旦也不打算逼他。
他現在更牽掛的是青雲山,也不知道塗三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擊。
“小黑,如果你是塗三,想要報複我,你會怎麽做?”
“找幫手,”
“對嘍,可是他現在能找的幫手都有誰?還有誰?”
……
張旦旦來到了隔壁的房間,這裏輕羅幔帳,裝飾精細,有著一種淡淡的攝人魂魄的香味。讓人非常的舒心,
看來這是以前塗三小妾的房間。
看起來塗三還是很愛他這個小妾的。
也不對,看這房內的生活用品似乎不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人用過的。
怎麽會這樣?難道小黑在這裏住?
旁邊塗三那間大房,張旦旦也有仔細的看過。那邊的房間才是整座山寨裏麵最最舒服的住處,小黑選擇那裏是完全沒錯的。
而自己現在挑選的這一間雖然收拾的很幹淨,家具陳設也比較的上檔次,但是畢竟是小了點,
小黑不住這裏也是合情合理的,
嗅覺靈敏的張旦旦明顯的感覺到眼前的這間房子是有人居住的。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誰會住在這裏?
難道說,這小黑也搞了個壓寨夫人?
怕我知道,又緊急的把她悄悄的藏起來了?
今晚一過來,整個山寨裏的方方麵麵都有點古古怪怪的,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算了,不想了,
這兩天奔波了很久,極度的累乏,一頭栽倒在床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張旦旦漸漸的睜不開眼睛了,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貌似是一片幹旱的沙海之中,張旦旦一腳深一腳淺的跋涉著,腳底的靴子很沉,每走一步都陷入深深地沙海之中,無法自拔。被太陽曬得熱辣辣的沙子,隨著靴子的深陷,不斷的倒灌進入張旦旦的靴子內。灼燒的腳底板生疼。不光是腳底灼燒,渾身上下也跟著熱辣的很不自在。
這種炙熱的感覺從腳底板逐漸的向上蔓延,直至全身,
更為要命的是,這種灼熱的感覺由內而外的擴張開來,把張旦旦裏裏外外的燃燒了個透徹。
張旦旦隻覺得自己嗓子冒煙,呼吸困難。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用盡了生命的力量,
這種窒息的感覺令他不自覺的想要盡可能多的從空氣中吸取氧氣。
一口,
兩口,
三口……
嗓子眼已經完全的幹涸了,每一次大口呼吸,又像是在喉嚨上拉動了鋸齒,感覺生疼。
“水,我要水!”
張旦旦囈語著。
麵前的幾個人,橫眉冷對的,滿臉橫肉,一看就絕非善類。
而他們身後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白白淨淨的臉龐,一身勁裝。
雖然人長得柔柔弱弱的,但是衣著打扮倒是有幾分英武之氣。
四周的幾個大漢站立一旁,對待婦人都是極其的畢恭畢敬。
最讓張旦旦吃驚的是,這些大漢的身上竟然有槍,
沒錯,就是他的士兵的那些槍械。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
麵前的幾個人冷笑,“黑鷹山啊,淩風堂,凡是到這裏的人,不是要被淩遲處死,就是要被我們拉出去打靶,你看你能選哪一個?”
“我選擇當你大爺。”
啪!
一個漢子,手中的鞭子揚動,結結實實的抽打在張旦旦的身上。巨大的疼痛,令人窒息。
“你就是張旦旦?”
那個女人說話了,話語輕輕柔柔的,溫暖和煦,令人如沐春風。
“是,我就是張旦旦,”
“都傳說你有三頭六臂,一身的邪魅功夫。現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那是你們有眼無珠,”張旦旦已然落到這般境地,仍然嘴硬。
“嘿,這小子,找抽是吧。”剛抽了張旦旦一鞭子的那人說罷,又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住手。”
中年婦人及時的製止了暴行。
那漢子立刻停下了手,垂首立於一旁。
張旦旦分析,這中年婦人是誰,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你們是什麽人?綁我幹什麽?小黑呢?”
一下子拋出一連串三個問題。
坐等有緣人回答。
然而並沒有人搭理他。
那中年婦人站起身,“張旦旦,就是你親手毀了我們黑鷹山,我要為了黑鷹祖師報仇。”
“等一下,黑鷹祖師怎麽死的?與我有何相幹,”張旦旦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墊背的。
那中年婦女的手裏拿著個短匕首,銀光閃閃的,令人不寒而栗。
匕首雖然不大,但是卻足以輕易的要了張旦旦的性命。
“等一下,等一下,你們的黑鷹祖師並沒有死啊?
“.……”
“怎麽可能沒死呢?”
“不可能的!”
“黑鷹祖師沒死?”
“你小子瘋了吧。”
中年婦女停下了腳步,神情激動的望著張旦旦,“娃娃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你不殺我了吧?”
“不殺了,你快說,黑鷹祖師在哪裏?”中年婦女看著張旦旦的眼神中流露著期盼的目光。
“你們先告我,小黑在哪裏?還有我的徒弟,你們把它怎麽了?”
“你徒弟他喝了酒,酒中下了蒙汗藥,現在還暈著呢。”
“卑鄙,無恥,你們給我也下了藥吧?可是我不吃不喝的,怎麽也會中了招的?”
“那是一種沉香,叫迷迭香,昨天在我房裏,我專門讓人點上的。”中年婦人清淡的說著。
“那個香味道還挺好。”張旦旦回味著那個香味,我這是不是犯賤?
張旦旦突然想起在平和縣綠營監獄裏見過的的黑老三曾經說過,他唯一的牽掛就是她的女兒欣兒,無論是年齡身份還是地位都與眼前的女子相符,
“你是欣兒?”
那中年婦人一怔,“你怎麽會知道我?”
“黑老三告訴我的,”張旦旦一直在觀察中年婦人的表情,當他提到黑老三時,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中年婦人麵部表情上的細微變化。
“你在哪裏見到他的?什麽時候的事情?”
那婦人突然的上前兩步,著急忙荒的向張旦旦詢問著,麵部表情急切,眼神中閃著異樣的光彩。
張旦旦此時卻又開始不緊不慢起來,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哎呀,渾身不舒服,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開繩子。這樣捆著我怎麽說話?”
“來人,給他鬆綁,”中年婦人連忙急切的安排人給張旦旦鬆綁。
“夫人,此人會功夫,鬆綁恐怕會對您不利?”一名手下緊張的說道。
“鬆綁!!”夫人的語氣堅決。
幾名手下隻好心有不甘的上前。
“你就是欣兒,黑老三一直在試著聯絡你,可是聯係不上,”張旦旦似乎是找到了中年婦人的軟肋,逮著這一個地方使勁的掐。
中年婦人毫不顧忌的上前,一手抓著張旦旦的手臂,“我爹他到底在哪裏?你快告訴我啊!”
“夫人,”幾名手下擔心張旦旦會對婦人不利,紛紛上前勸戒。
婦人確是用力的掙脫,“張旦旦,你快說啊,我爹他在哪裏。他在哪裏啊?”
張旦旦被鬆了綁,這下他反倒不緊張了,自己走到桌前,用力的揮了揮手臂,鬆弛一下自己的肌肉,全然不顧四周眼巴巴望著他的這些人。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大大咧咧的做了上去。
“小黑呢?叫他來見我。”張旦旦突然的臉色一沉。
“快,快去把小黑叫來。”
中年婦人明顯的已經亂了方寸。
“夫人,這.……”
“快去!!”婦人喊了起來。
“是。”那手下轉身跑出了房間。
張旦旦這一坐定,才開始打量起了自己所處的房間,毫無疑問這就是昨晚自己所住的房屋客廳。四周收拾的倒也幹淨。一旁的臥房裏麵一個點著沉香的爐子放在床邊,一縷青煙緩緩升起,就是這個煙把我給熏倒了?
張旦旦頭一抬,“你的迷煙還在?”
中年婦人回頭一望,“迷煙,哦,我已經換過了。現在是正常的沉香。”
“你一直躲在這房裏?從來沒有離開過?”
“是的!我一直都在,包括你幾次上山來,打打殺殺的時候,我都在。”
張旦旦的眼睛四處的打量,“這房間裏麵有暗室?”
“在臥房裏麵的櫃子後麵有一道暗門。”
“哦,原來如此!就是說小黑他們一直都知道你躲在這裏麵,整個黑風山寨的人都知道,而不告訴我。”
那婦人默不作聲。
張旦旦坐著,翹著二郎腿,中年婦人站立在一旁答話。這境況,婦人覺得很不舒服,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還是神情嚴肅的望著張旦旦。
從身邊幾個手下對待這婦人的態度上看,這個欣兒在黑鷹山寨的威望可是不低。
而且這麽多的人難免人多嘴雜,如此長的時間內,藏了一個大活人在這黑鷹山上,竟然不走漏半點風聲,也算是堪稱奇跡了。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這時,門開了,
小黑在兩名手下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一進門,小黑先是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向著婦人行禮。
“夫人。”
“恩!”婦人點點頭,示意他起來。
小黑這才起身,緊接著又向著張旦旦鞠了一躬。
“當家的。”
張旦旦斜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他,“好你個小黑。我還真的是錯看了你了。沒想到你的城府這麽深,深不見底啊!”
小黑低頭退在一旁,不敢說話。他知道張旦旦此時一定是正在氣頭上。
張旦旦伸手在自己的懷中一摸,手槍不見了。
轉頭看向那婦人,“我的手槍呢?”
小黑連忙上前一步,“被我收走了,我害怕您會大開殺戒,所以.……”
“所以你就敢下了我的槍?”
小黑又是低頭不語的退在了一旁。
“我的那些士兵呢?”
張旦旦突然地提高了音量。
“他們全都.……”
“全都怎樣?”張旦旦氣的拍案而起。
小黑低著頭,“全都被我關在了地牢裏。”
“還有小傑,小傑前兩天也被我關了下去。”
小傑就是傑子,是張旦旦安排在這裏開票的臨時掌櫃。
“我的洋徒弟呢?”
“他喝了蒙汗藥,還在隔壁的房間裏昏睡。”
張旦旦氣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如果我現在想要回我的手槍,你應該也是不會給我的,對吧。”
“槍是不可能再給你了,是我要他們這麽做的!你不用怪他們,”中年婦人此時接過話茬,
張旦旦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那你現在想要怎麽樣?”
中年婦人,“其實我隻是想要拿回我的山寨,”
張旦旦疑惑的看著她,“你應該就是黑老三的女兒,對吧?”
“黑老三的名字,豈是你這樣的人能叫的。”一旁的一個手下突然跳出來衝著張旦旦嗬道。
“我看你是找死!”
“住口!”中年婦人大聲說道,
“沒錯,我就是欣兒。我爹就是黑鷹山寨的前寨主。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爹的情況。”
“你爹的情況挺不樂觀的,他被人關在一個地方。每天被人欺負。”
張旦旦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式,沒有什麽可以脫身的機會,
有幾個山賊竟然還身挎著95式自動步槍,
這些家夥,搶了我們士兵的槍械,他們會使用麽?
想到這裏,他瞪了一眼小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霍霍自己的那些可愛的士兵的。
而自己那些可愛的士兵肯定是選擇了無條件的聽從他的指令。
他想不明白小黑究竟是因為什麽背叛了他。
人來人往,皆為利往。
這些事情的背後,讓他覺得有一點惡心。
“放了我的人和我的士兵,黑鷹山還給你們,這件事我以後也就不追究了。”
張旦旦平和的說著。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不追究?嗬哈,你聽到這個憨憨剛才說什麽了麽?他說不追究了,哈哈!”
“當然,如果他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的話。哈哈。”
一名山賊嬉皮笑臉的說著,引來了這屋裏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隻有小黑和欣兒婦人不為所動。
小黑知道張旦旦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欣兒夫人看得出來張旦旦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