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老婆，別哭（六更）

  「老婆，別哭……了……」江諾哽咽了一下，再次壓住心尖的疼意，說道，「求你了，以後……都不要哭。我的秋娘……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不應該……有眼淚！」


  此時，他的腰已經不見了。


  「好……我不哭……」慕秋娘說著。她也同樣在努力，努力的想要將淚水壓回去，可是壓得越凶，心頭的酸澀越凶，眼角的淚水也就流得越凶，怎麼控制也控制不住。


  一向說話算話的她，這次卻沒有辦法說話算話。


  「老婆，就算我以後不在你身邊了……我也會變成你的每一縷呼吸，永遠陪在你身邊……我不是離開了你，只是變了另一種方式陪在你向邊……所以，老婆，你不能哭……」


  「好！」


  她輕輕的答應著。


  風，從黑夜裡吹過，撩起了她的髮絲。


  髮絲飛揚，在她的身後。


  慕秋娘的眼睛一直閉著，許久許久都沒有睜開。


  只是，她眼睛上的那一雙手不見了，沒有任何阻礙的淚水，濕潤了她的整個臉龐。


  她的悲傷，是如此壓抑，即使滿臉的淚水，她也只是默默流淚，沒有任何哭聲，似乎要把她生命里的所有淚水一次性流干一般。


  風，吹乾了她的臉龐。


  她的臉龐，又被淚水打濕。


  一次又一次，反覆了好多次。


  時間，靜悄悄的。


  就風聲也是靜悄悄的，似乎知道了她的悲傷，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也或者，這風就是他，他在努力的擦掉她的眼淚，告訴她：「不要哭，我在這裡！」


  慕秋娘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站得腿都麻木了，可是她卻不敢睜開眼睛，不敢動。她怕一睜開身，發現他不再自己身邊了。


  她想欺騙自己，其實他還在，只是她閉上了眼睛，他又沒有說話，所以她才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似乎，這一站就要天荒地老。


  等慕名譽、慕容、展敬書、黎琪琪趕過來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師傅在那裡站了多久。


  天，還是黑的。


  星辰，還掛在空中。


  風，依舊在吹著。


  可是他們看到師傅孤單的身影，忍不住通通都紅了眼眶。


  特別是做為女孩子的黎琪琪，直接落了淚，幾乎悲愴地喊了一聲：「師傅……」


  慕秋娘的身子一震。


  黎琪琪跑過去扶住了她：「師傅，你別這樣，師公在天上看著你呢，你要是這個樣子，師公會很難過的。」


  「就是，師傅，師公喜歡看見你開開心心的樣子，特別是師傅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美。」慕容也忙著在旁邊補充。


  「師傅，」展敬書指著一片在地上翻卷的樹葉，「到那天樹葉沒有，是那片樹葉飄到我們面前，一直圍繞著我們旋轉，然後把我們帶到你身邊來的。其實，師公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他只是變成了另外一種形式。」


  慕秋娘緩緩睜開了她的雙眼，她果然看到，一陣風起，帶動著一片樹葉，圍繞著她飛舞起來。


  除此之外，更多的樹葉從四周飛了過來，翻卷著，在她面前拼成了一句話：「老婆，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