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找不出來舊時人
祁燁不是不知道婉兒的性格,早在幾個月前出手調查清楚對方情況的時候,祁燁就找到了婉兒,說明了彼此的條件。
既然彼此都沒有什麽可以選擇的餘地,不如將計就計,祁燁娶了婉兒,然後再成全了她的愛情,婉兒則幫助祁燁完成他自己的大業,很公平的交易,沒什麽不好。
可惜的是,這一切蘇瑾並不知道,誤會太大,解釋來不及,剩下的,隻有逃之夭夭的狼狽。
錢麓笙幫蘇瑾找的老中醫,帶著山羊胡子一撇一撇的,看起來倍有精神,她盯著蘇瑾眯著眼睛看了一會,才慢慢的問道:“你想要什麽樣的一張臉?”
“最平凡的一張臉就好。”蘇瑾淡淡的說,若不是想著與安生的三年之約,她真想現在就死去,一了百了,什麽也不顧的。
但是,現在,不能,她隻能卑微的生活著,以最平凡的方式。
那大夫搖搖頭,才說道:“姑娘,你這張臉,可不是什麽平凡的臉,這麽說,其實你值得最美的容顏。”
不是沒有聽過誇獎,但是被這醫生一說,蘇瑾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同樣是淡淡的說:“無所謂了,大夫看著動刀子便是,隻要不是原來的麵孔便好,其餘的,我都無所謂。”
一十五六歲的少女,眼裏的平靜太過絕望,似經曆裏世事滄桑一般,大夫一愣,很快笑著說:“也罷,那老夫隨意了,三個月後,才能將你所有的皮膚組織移植完,一年之後才能完全的好,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裏住下了吧。”
“是,大夫。”
蘇瑾跟著大夫出來的時候,申屠權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用他的話來說,若是蘇瑾真的想要與過去一刀兩斷,那麽自己,便是其中的一員,還是會影響蘇瑾的重生,所以他就不打擾她了,此後相見綿綿無期,照顧好自己便是了。
蘇瑾從沒對申屠權這般心懷感激過,從前他將自己帶到安生手裏的時候沒有,他把自己從晉王府帶來時也沒有,唯獨此刻,他的好,讓她忽然想要哭,眼淚就真的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申屠權,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見到蘇瑾哭,申屠權反而笑了,上前輕輕的替蘇瑾擦拭了一下眼淚,難得沒火爆脾氣的說道:“你還真的是個傻丫頭,沒事了沒事,你安心去吧,後方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
“其實你一點都不壞,隻是有時候殺人不眨眼。”
“哈哈,其實我也就對你不壞,蘇瑾,在我的世界裏,你算是最幸運的女人了,能讓我裝著你裝這麽久,三年後,若我還活著,定會與你做朋友,不再嚇唬你。”
“我才不怕你的嚇唬,嗯,那我親自釀造兩台好酒給你,咱們相聚,醉月莊吧。”蘇瑾有點不正經的說著個這樣的名字,然後申屠權揮揮手,再見,申屠權。
再見,蘇瑾。
已經是第N個人回來告訴祁燁,沒找到蘇瑾,還是沒找到蘇瑾。
童川和冬兒一旁緊張的聽著,心下卻是不得不佩服,這蘇小姐,還真的是有本事,連晉王近似掘地三尺的找法,也能逃之夭夭。
果然,她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由於好幾天沒好好休息的緣故,祁燁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婉兒進來,示意童川和冬兒都出去。
府內的人都知道這婉兒公主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能讓祁燁不反駁她話,而且二人之間沒有爭吵的,哪裏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房間裏隻剩下婉兒和祁燁了,婉兒才神色擔憂的看著祁燁問道:“還是沒有她的消息?”祁燁搖搖頭,兩手擋住了臉頰,有些無助的遮蓋住了所有的情緒。
“沒見到這蘇瑾姑娘還真的是可惜,這般傳奇的人物,嘖嘖,真不愧是你祁燁看上的人呢。”說話的時候,有七分佩服,三分羨慕,若自己也像這蘇瑾一般,那麽早就與心愛的人浪盡天涯,幸福生活著了。
見到自己的家王爺這樣,童川有些後悔當時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說,蘇小姐會在哪裏?”
“問我,我怎麽知道?”一旁的冬兒撇嘴,不耐煩的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說不定衛子崖知道。”
“為什麽?”
“因為,其實上一次王爺找不到蘇小姐的那幾天,她就是跟衛子崖在一起的,當時發生了一些事,然後二人就在一起。”這事原本冬兒不想說的,但是見童川這般死死的問著自己,還是有些不大樂意的說了出來。
“你在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冬兒一聽這聲音,剛想罵回去能不能別問這麽多問題,她若是能說想說那不早就說出來的事情了,幹嘛要等到現在,剛想開口才想起來問自己話的是王爺。
哪裏還敢再說什麽,隻撲通一聲的跪下去了,無論祁燁接著問什麽話,還是緊緊的咬著牙關說自己並不知道,剛剛那些,也是無意的聽蘇小姐提起的。
“本王知道你一定有所隱瞞著,也罷了,事已至此,本王也不說什麽,隻是這懲罰,必須有的,那看罰你……”祁燁故意的賣一個關子不說話,慌得童川也趕著跪了下來,剛想著怎麽替冬兒求情,便聽見祁燁淡淡的說:“就懲罰你日後必須嫁給童川吧,這婚禮幾時,可以自己選。”
冬兒張大了嘴,這就是所謂的懲罰?王爺你確定你腦子沒病?
一旁的童川已經迅速的磕頭謝恩:“謝謝王爺成全,末將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王爺找到蘇小姐。”語氣間信誓旦旦,義不容辭。那不廢話嘛,人家給了你娘子,你自然是要幫別人找娘子的說。
衛子崖剛被祁燁解除禁足令,剛準備好好的出去放鬆一下,便看見祁燁帶著童川朝自己方向來了。
不是吧,這才多久,就來了?他剛想跑,最近祁燁實在是太恐怖了,多年交情,完全不顧念,自己想不跑都不行啊。
“站住?你若是再敢跑我現在就命人將你押入天牢等待處死。”得這恐怖鬼開始變為變態狂了,衛子崖不得不停下腳步,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問道:“祁兄氣色看起來不錯啊?這是打算上哪去喝茶呢?”
“少廢話,蘇瑾在哪?”
“不知道。”衛子崖早就料到對方會這麽問一般,立即搖頭說自己不知道,晃腦袋的速度比擺錘還厲害。
“衛子崖,你當本王是第一天認識你了?會不知道你在說謊?”祁燁火了,放大分貝吼到,隻差沒上前給衛子崖一巴掌。
“可我真的不知道小瑾兒在哪啊,若是知道,我還會在這裏慢悠悠的等著你來,早追隨她去了,說不定你這個王爺不在,我衛子崖的機會就大大的增加了,可是我真不知道啊,她隻叫人帶了封信給我,我……”說到這裏,衛子崖才是意識過來不能跟祁燁提信件的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祁燁已經聽見了,而且朝衛子崖伸手,眼神裏的冰冷,很直接的告訴衛子崖,若是不交出來,他估計還能榮幸的享受十年八年的禁足時光。
“祁兄……”衛子崖笑著,試圖用兄弟之情請祁燁還是不要再看了。
“衛兄,既然是兄弟,我也就不重複第二次了,拿來吧。”無奈的衛子崖的氣勢根本就敵不過人家祁燁,隻能十分不樂意的將小瑾兒信給了祁燁,原本以為蘇瑾對每個人都寫了信,現在才知道隻是自己。
這特殊待遇啊,他怎麽就這般保護不好了呢。
崖崖樂:
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說明著我們此生再無相見的機會了,我願意記住你所有的好,願意你是幸福的衛子崖,有點傻,有點癡,腦子隨時轉不過來,但是心底善良,沒有心機,對朋友友善,要知道,這是我來到這個時光裏的最大幸運。
多麽好,能夠遇見這麽個朋友。
而現在,我要過回自己的生活了,斬斷了過去的所有,隻做屬於蘇瑾自己的蘇瑾,無論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怨恨,再多的愛戀,也都在這裏匆匆忙忙的說聲再見。
我就要告別我的一切,重新生活,不再與你們有關係的。
而崖崖樂,答應我,你也好好的,保持衛生,別整天那邋遢的樣子,找個好姑娘,好好的過日子,別總跟慕夙吵架,其實你們同為鬼穀弟子,應該更加相愛才是,當然不是外邊傳言的那種相愛。
我走了,三年之期若是趕不上,三年後若是安生能平安回來,請你告訴他,我愛他,作為他的姐姐,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他的幸福,而不是一直依賴著他,也請你告訴他,不想做的事別勉強。
就這樣,再見。
不長不短的一封信,上百的字,沒有一處是提到祁燁的,仿佛,蘇瑾所謂的過去裏根本就沒有自己存在。
但字跡,真的是蘇瑾的字跡,他見過她寫字,千真萬確。祁燁將那信紙死死的捏在手裏,想跟過去說再見,想都別想。
“什麽是三年之期?那蘇安生又是怎麽了?”祁燁迅速的找出了蘇瑾會出現的時間,問道。
“難道祁兄不知道?”衛子崖不可思議的問到,難不成這喝酒醉的人意識不到自己醉了,而這殺了人的,也失憶自己所做過的事情?
“什麽叫本王應該知道,本王知道還會問你?”祁燁被衛子崖的問題問得莫名其妙,語氣已經沒先前的好了,或者說他一直就是憋著怒意。
“可那蘇安生就是王爺的手下下手打傷的啊,說不定已經是打死了,連我師傅師伯聯手也說未必能治療好。”衛子崖情急之下,語氣飛快的說了出來,見祁燁還是一臉迷惘的樣子,解釋道:“蘇安生被人莫名其妙的打傷,全身上下落了108處刀傷,那些傷口分布均勻,直接是一刀子克製出來的,下手這麽準又這麽狠的,錢麓笙說隻有墨汁,那好像是一直賣命於王爺的,小瑾兒當時就難受死了,認定就是王爺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