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活下去,等安生
太後宮裏傳來消息,說楊姑娘遇害,身上被人留了很多處傷疤,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了,祁燁暗想大事不好,顧不了其他的急忙往宮中去。
楊盈的身上臉上,已經是用麵目全非來形容了,被人下了刀,不下一百處,而且刀刀傷勢一般,竟然毫無區別,若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麽能留下這般傷勢。
見到祁燁來,楊盈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顫抖著手伸向祁燁,太後宮裏還有其他在,這楊盈又是被皇上下旨要給了祁燁的,這過門的日子,自然是要往後推遲,等安=齊國公主嫁過來,才將楊盈接過去。
無論怎麽說,這楊盈終究是帶上祁燁的名字,那人這般毫無顧忌的傷了她,是直接沒將祁燁放在眼裏。
“是誰?”
“回王爺的話,奴婢並沒有看清來人的麵目,不認得這是誰,但是他刀刀下手把握得正好,還說是要為人報仇了去,奴婢問誰,他卻隻說了句,還能有誰,我如何待人,他便如何待我,說得奴婢聽得一頭霧水。隻在最後的時間說了句下去好好陪著蘇家的人,少作孽,別以為蘇家沒人了。”
楊盈一口氣將整個過程大概的說了遍,這幾乎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氣,最後才帶著淚花說:“王爺,奴婢一直都是王爺的人,就算此時死去,奴婢也無怨無悔,但是奴婢不甘的,是我與蘇瑾並無深仇大恨,她憑什麽,就這樣要了我性命。”
說道這裏,楊盈已經是狠狠的吐出了血,一旁的太醫搖著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瑾兒?祁燁皺眉的動作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加深了些,怎麽又是她?不過祁燁自己也是多少有些懷疑,這事跟蘇瑾有著莫大的關係,她太神秘了,有時候,連錢麓笙那般的人,也肯聽命於蘇瑾,替她做事,衛子崖為了她,寧願和自己翻臉,也不說什麽事,還有那蘇安生,到底去了哪裏。
蘇瑾若是想害了楊盈,她絕對能做到。
“這事,本王會給你做主的,你不要擔心了。”楊盈已經是將死之人,此處又是太後宮,祁燁不得不柔聲的安慰著。
太後此時也來了。
“哀家不管晉王怎麽想,但是哀家告訴你,這蘇瑾,非死不可,盈盈雖然隻是作為晉王的妾,但她是哀家最喜愛的孩子,這事,晉王看著辦吧。”
“兒臣知道。”祁燁答應著,再看看麵前雍容華貴的婦人,還是和過去一樣,霸道獨裁。完全不會替別人著想,她這般的看中一個丫鬟,又何時將自己的親生母妃,看得比丫鬟還要卑賤?祁燁的手握得緊緊的,他可是記得,那些人,是如何將自己的母妃,一步步逼上死亡的道路,還掛上了妖精的罪名。
難得祁燁跟童川都出去,冬兒倒是精靈得很,從後窗利索的爬出來,不讓別人看見的,然後迅速的去找蘇瑾。
可惜蘇瑾門前守衛太多,看來王爺這次是真的要將小姐死死的管住了,冬兒沒法進去,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她從廚房找了兩個火炭,又找了幾張紙,迅速的在上麵寫著:“小姐,你怎麽樣了?”從門縫裏遞進去,又害怕裏邊沒有紙墨,又丟了幾張白紙和煤炭。
蘇瑾的吃飽喝足儲存力量不是白等的,很快就見到冬兒丟進來的紙張,心下大喜,沒想到冬兒也是懂得認字之人,這就什麽好辦了。
“出去,找到申屠權。”隻是簡短的幾個字,此時蘇瑾的腦海裏,也隻閃現出這幾個字。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申屠權能幫助了自己。
冬兒自然是有辦法出去的,隻是她不知道應該上哪裏找申屠權,隻無奈的前往千醉紡,那兒是申屠權的作坊。
“大人,門外有個姑娘找你。”申屠權此時正難得十分閑情的喝酒,他此時不想管理任何的事,誰愛怎樣就怎樣去,聽見這麽個聲音,有些不悅的抬起頭,姑娘?哪家姑娘不要命了在這時候來找自己。
“一副大府丫鬟的打扮,說是有急事要見大人。”不隻是姑娘,還是丫鬟,申屠權實在是想不起來會是誰,隻命人叫了進來。
冬兒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般的順利,她原來還以為,要等上好幾天呢,最近申屠權可是不常常出現啊。
“申大人,這是我家小姐讓我交給你的。”那冬兒進去了之後,也不說自己是誰,直接將蘇瑾寫給申屠權的紙張給拿了出來。
上麵隻是簡短的四個字:“帶我出去。”申屠權隻是一看,便知道是蘇瑾的字跡,趕緊站起來抓著冬兒的肩膀問道:“她怎麽樣了?”
冬兒沒想到蘇瑾和申屠權的默契會隻這麽大,沒有落款,沒有過多的語言,隻是四個字,申屠權就看出是出自蘇瑾之手。看來蘇小姐,還真的如童川跟自己說的一般,實在不簡單。
“小姐被王爺關在了房間裏,我不知道他們怎麽了,隻知道小姐不是很好,方才出來之前,還聽見哭聲,昨夜裏房間裏也傳來爭執聲音,但是沒有王爺的命令,誰也不敢進去。”冬兒不知道這樣做算對不對,但是想著蘇瑾哀求的眼神,還是決定無論怎樣,都要救出她來。
如果蘇瑾想要離開,那自己便幫助了她離開罷了,讓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者直接去找安生公子也可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晉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回去告訴小瑾,我會很快來的。”申屠權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跟了去,還是跟著冬兒的。
這晉王府,申屠權亦是很快的進去了,悄無聲息般的,也是,他申屠權是什麽人啊,隻要想進去,無論哪個地方,誰能攔得住他。
出現在蘇瑾房梁上的時候,蘇瑾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直到申屠權笑著,輕巧的落下來,那手指點了點蘇瑾的臉頰:“小瑾兒,你不認識我了?”
蘇瑾此時一點都不怕申屠權,一點也不。甚至,她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見到申屠權。申屠權的笑容,在見到蘇瑾脖頸上的青紫的時候,慢慢的嚴肅起來。
“他對你用粗?”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快告訴我,外麵發生什麽事了。緊緊是一晚上的時間,我感覺這府中人人都變得很緊張,誰也不知道怎麽了,我見不到衛子崖,我心慌,可是我無能為力,祁燁不出現,我沒辦法出去。”
蘇瑾將申屠權當作了她所有的發泄點,滔滔不絕的將話全部說出來,聽得申屠權不知該從哪裏安慰她。
“祁燁他們好像一直在找安生,你能告訴我,安生去了哪裏了?”
“安生,安生她受傷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我也擔心他,可是我無能為力,你知不知道,無能為力是種什麽感覺。”
申屠權忽然伸手,將蘇瑾緊緊的擁在了懷間,他從沒這樣抱過她,但是此時的申屠權,真的想要擁住蘇瑾,就這樣陪她度過一輩子。
蘇晟死之前說得沒錯,自己確確實實是喜歡上了蘇瑾,狼愛上獵物了。
“我不知道你和祁燁之間是怎麽了,往日裏你開著的那家奇怪的酒樓,昨日起就被人下令停止開辦了,好像是祁燁的意思,還有得到的最新消息時,楊盈今早遇害,身上被人劃了不下一百刀,那人還留下口信,說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蘇瑾聽到這話,腦子裏最先想到的安生,他身上同樣是受了那麽多的傷,難道說是楊盈指使的?那錢麓笙所說的幫自己,便是指這個?還有,若是楊盈動的手腳,祁燁會是一點也不知情?
“帶我走。”蘇瑾再次說道,事情越多,腦子越亂,想起來的東西更多,她便更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你想要去哪?”申屠權看著蘇瑾問道,她應該是清楚,如今祁燁的實力,是不管蘇瑾逃去哪裏,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的,普天之下這麽大,但是再大又怎樣,哪裏不是祁燁的地盤,他想要找到蘇瑾,真的輕而易舉。
“申屠權,如果你能,幫我找人替我換張臉皮吧,我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生活了去,忘記這一切,慢慢等安生。”
原本蘇瑾是想著,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說不定自己還能再穿越一次,再或者,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不再有怨恨,不再有疼痛,但是想起安生,她不得不支撐了自己。
無論怎麽樣,她都得熬到三年之約,她不能不能就這樣放下了一切,而祁燁,蘇瑾相信,那後宮佳麗三千,總有人能住進他心底的。
“好,那我先出去了。”申屠權恐祁燁突然回來,應了蘇瑾便很快的離去。蘇瑾第一次發現,這申屠權也不是什麽壞人,至少對自己還是很好的,隻是她想要換了張臉,從此再不與任何人有瓜葛,放下,放下這一切。
祁燁回來的時候,直接來了蘇瑾的房間,他皺眉的樣子,讓蘇瑾的心一下子變得很緊張,原本盤算好的話,終究是一句也說不出口,隻那樣怔怔的看著祁燁。
“蘇二,你要本王拿你怎麽辦,你要怎麽辦?”
“什麽?”
“你可知道,太後要人死,那不是簡單能了事的,這次你這把火,玩大了。”蘇瑾還是聽不懂祁燁說什麽意思,隻見他眉頭間的心事,上前,輕輕用手指撫摸著,替他撫平了,隨後再問了一句:“王爺,還疼嗎?”
她指的是祁燁肩膀上的傷,自己咬的時候,也太重了。
祁燁沒想到蘇瑾會這樣問自己,他以為,她會恨自己,他那般的對待了她,可是眼前的蘇瑾,卻問自己疼不疼。
什麽也顧不了,隻將蘇瑾緊緊的擁在懷裏,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將所有的所有,全部就這樣放下結束吧。蘇瑾沒有回避,她甚至是有意的回應著祁燁,隻有自己清楚,此時的心底有多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