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蘇瑾錦書
蘇瑾聳肩,顯然是早已預料到彩霞會這麽回答,緊接著,蘇瑾嘴角輕翹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行行行,不為難,不為難行了吧?不過,我瞧你認識的人挺多,那等宴席完了得空後,我來向你描述一個曾經在宮裏幫助過我的人容貌衣著,然後你來試試,看是不是認識的好不好?”
“若真能幫到蘇姑娘,彩霞自然竭力而為。”
……
言歸正傳,大殿中的人差不多已經來齊,然後在彩霞的幫助下,蘇瑾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齊國的老皇帝不是個花心大蘿卜,他的兒子女兒不是很多,也就十來個。不過,老皇帝喜歡亂點鴛鴦譜,所以他的女兒們,都已和親嫁了出去,至於兒子們,不是去某某地做藩王,就是待留京師協助祁鯪管理朝政。
大殿上,就在祁陽還在抱怨祁燁目無尊長王法的時候,著一席黑衣披著黑色毛邊大氅的祁燁便在門外太監一句高亢的,晉王殿下到中,信步登場。那家夥氣場大的,即便是自家兄弟,沾親帶故有血緣的,一個個的,都被壓到有些喘不過氣來。而躲在珠簾後麵的蘇瑾,在看到祁燁後,竟忍不住的貝齒咬唇,心肝亂顫。
不過三日未見,這冷峻的爺們兒,竟越發會勾人了……
“喲,我倒是誰呢,跟燒過的木炭一樣,從頭黑到腳的。沒想,居然是九弟!”
麵對祁陽的挑釁,祁燁裝作沒見一樣,禮貌寒暄道,“三哥,近日可好?”
“當然好了!”五更熟絡的攬住祁燁的肩頭,爽朗笑道,“九弟,你是不知道啊,前不久,三哥家中添了新丁,他,又當爹了!不過,也不知是怕我們嫉妒還是眼紅,居然藏著掖著沒說,要不是二哥將此事道了出來,我,可連自己什麽時候又當了叔叔都不知道!”
醜臉一拉,祁陽癟嘴,不悅道,“老六,休要胡說……”
哎喲我去!
瞧此景,蘇瑾心中犯了嘀咕:這氛圍,瞧著很和諧嘛……
“今日,之所以將大家都召集過來相聚,是因為再過兩日,便是父皇的忌日,所以希望大家能同朕一起前去皇陵祭拜。還有,最近齊國有些不太平,可能就要開戰了,但如果可以的話,朕還是希望不要開戰連累百姓的好,所以趁著大家能在一起的這個難得機會裏,商榷一下對策。”揮手散退舞姬,祁鯪低沉著開口,“我北齊將士,雖都是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但遼東將士們,打起仗來不要命是出了名的,否則,我北齊也不會忌憚他到如此田地。”
“如果皇上不想開戰的話,可以派一使者去向遼東境內,然後詢問一下對方侵犯的目的,若隻是想要我們割地的話,隻要照做,對方就沒了開戰的理由。這樣做,兩國不僅不會開戰,還能為此結下深厚的友誼,豈不兩全其美?”
說出這話的,除了那個縮頭烏龜祁陽,還能有誰?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如此重要的國家大事,為什麽不是同大臣商議對策,而是同自家兄弟商榷?還有,又不是馬上就要同遼東開戰,又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為什麽祁鯪要這麽著急的就進入主題?
按照常而論,不是應該先喝點小酒哼段小曲摟個美人兒,然後在酒足飯飽的一夜良宵後,再論及此事嗎?
是眼下北齊的國庫經不起揮霍,還是祁鯪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兒?
對此,蘇瑾有些納悶……
“雖然三哥說的在理,可若是真的按照三哥說的那樣去做,唯恐,確保的不了齊遼兩國之間能結下深厚的友誼。眾所周知,遼東之所以同北齊能保持長達三十年的互不侵犯以禮相待,其一,是因遼東皇帝欠了咱們父皇一個人情,其二,是因為三十年前的遼東,沒有侵犯的能力。可是現在,父皇駕鶴西去,遼東的皇位也由冷秋吟繼位,所以,我們中間,誰都不能保證,委曲求全能免去戰役。”
“還有……”
反駁祁陽言論的,是老四祁煜。
在一片紮眼的錦衣玉服中,祁煜的樸素棉衣就像是湖畔邊一道別致的風景,沒有百花齊放的盛大,也沒有滿天繁星的耀眼。宛若湖畔邊上,那竹林深處的,萬千翠葉中的一片。那片葉,和塵世間所有的葉子一樣,隨風而動落地就枯,沒任何特別之處,很是普遍。
雖然很平凡,雖然不起眼,卻怡然自得與世無爭,有著與萬千世界不一樣的獨特色彩……
話語稍作停歇,祁煜朝祁陽那方鞠躬行了一個禮,然後麵向祁鯪,嚴肅到道,“我北齊豈是無能之輩,需聽從他遼東的威脅?就算割地可以免去戰役,可這關係到我北齊的尊嚴與威望,萬不可草草了事。北齊的江山與地位,是先輩們用鮮血和身軀一點點打出來,然後一步步守下來的,所以,將先輩的努力同自己的尊嚴擱置一邊,一味懦弱的退卻求全,絕對不行!”
“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要怎樣才行?”祁陽耐性極差,麵容已凸顯煩躁之色。
果然是個榆木腦袋!
蘇瑾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感情這祁陽的腦袋裏就想到了兩條路,一條是當縮頭烏龜退讓割地,不戰,一條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血流成河,戰。
雖然,表麵上也就這兩條路,可實際上,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三哥四哥,咱們兄弟幾個好容易聚一聚,就不要先聊這麽沉重的問題好不好?我今天啊,可是帶了樣好東西來給你們瞧的。”俏皮的眨巴眨巴眼,五更望向祁燁,笑的極其明媚,一點懷心思都沒有的樣子,說道,“就當是為給今天這沉重話題來緩和氣氛的,等會兒,誰若是瞧上了我這好東西,就開個價兒。九弟,你覺這樣,可有意思?”
“沒意思。”
同往常一樣,祁燁不給絲毫麵子,即便那人是他哥哥。
“那,若是我告訴你,我那好東西是個活生生的人,不僅如此,還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兒意思?”
單手撐起下巴,五更將自己的臉推至祁燁的麵前,然後嘴角輕扯出一條詭異弧線,不依不饒的討伐,“有沒有意思?”
祁燁皺眉,“什麽意思?”素日裏,五更即便再喜胡鬧,也不會這樣糾纏不休。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看九弟你,對此,會不會覺有意思。”
“沒意思。”
“既覺沒意思,那待會兒九弟就不要出價兒,看著就好。”起身,五更走至大殿中央,然後瀟灑的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哨聲後,大殿後側方,彩霞以單手之勢撇開珠簾,然後對著珠簾後方的蘇瑾,輕聲道,“蘇姑娘,請吧。”
蘇瑾故作嬌嗔的媚笑,青蔥食指勾住腦後一縷青絲,緩緩的打圈纏繞,“難怪你不肯評價你的主子,果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尾音還未落,人卻已踏步而出。
迎戰而已,無非生死,有他在旁,苟活也成……
絳朱唇璧無瑕,彎彎黛眉巧笑嫣;
黑白眸棋盤子,了了清楚明如鏡;
雲鬢重流蘇墜,簌簌步搖纖柳腰;
鎏金裳鴛鴦履,翩翩裙裾踏九歌;
今天的蘇瑾很美,既有著不食煙火的漠然,也有著沾染風塵的嬌媚。所以,當她信步款款的從大殿後側走出來時,在場所有人的眸子,都隨她的行進,而轉動。特別是祁陽,本就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平庸男人,在瞧見他之後,竟驚愕到連嘴都合不攏。還有五更,不過他的驚愕,是緣於蘇瑾的表現及態度,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止步於大殿中央,蘇瑾低下頭,恭敬的朝祁鯪行了跪地禮。
“六弟,這……”
五更笑著開口,解去祁鯪的疑惑,“皇兄不必驚愕,此女名錦書,是臣弟前幾日從永安帶來的奇女子。剛才,臣弟不是說了麽?臣弟這好東西,不僅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標誌的大美人兒。呐,既然大家瞧見了錦書的廬山真麵目,那麽,開價兒吧。”
蘇瑾錦書?
丫腦袋真夠聰明,這要出門打麻將,鐵定把把杠上炮!
“六弟!”
這聲兒一起,蘇瑾的雞皮疙瘩便起了滿身。
也不顧忌眼下是什麽場合,什麽氛圍,什麽用心,祁陽便從席位上倉促起身,然後一路小跑到五更跟前,諂媚道,“皇兄後宮佳麗三千人,什麽樣的沒瞧過,什麽樣的沒見過?四弟是風雅文人,怎會插手此事?再者,他對感情堅貞不渝,心中隻有糖糖她娘一人席位。九弟是木頭,向來不近女色,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有十弟,他才多大……”
五更依舊是笑,一臉的人畜無害,“四哥,聽你這話的意思,這錦書,可是你的囊中之物?”
“雖然事實如此,可也不能這麽說嘛……怎麽?難道你這個策劃人,也想抱著美人歸的想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也不例外。”話罷,五更望向祁燁,幽幽道,“九弟,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六弟,你要真這麽想,那多沒意思啊?你我二人可是兄弟,為了一女人在這大殿上爭來奪去的,可是會落人笑柄的!六弟,你有沒有聽我說?六弟,喂,六弟!別鬧了,要不你直接張嘴開個價兒,哥哥我不還價兒總成了吧?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