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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到底還有什麽病

  “怎麽會沒有關係?我在告訴你,晉王殿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謝謝,不過我有眼睛,他是怎樣的人,我會自己去看。”


  “蘇姑娘……”


  “謝謝,真的。”


  不知道是被之前那句你大爺的給打開了任督二脈,還是那句你大爺的所帶來的震撼,震壞了慕夙的腦子,他這麽一個有著良好教養的人,居然也會在背地裏說人的壞話,還如此的聲嘶力竭。他不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蘇瑾都覺得他正經的有些擰巴,所以才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大聲說髒話,目的隻是想讓他瞧著接地氣些,結果沒想到,仙人落地便成人,回不去了已經。


  空落落的房間裏,蘇瑾坐在床榻上,一直在等。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見祁燁的最好時機,不過能見到,也算一件好事吧?

  雖然不知道他想不想見到自己,不過偶爾任性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手裏,慕夙有離開前留下的一瓶藥,是止痛的,因為蘇瑾的扭傷了腳踝,暫時不能同常人一樣順暢行走,所以,慕夙留下了這瓶藥。蘇瑾有問慕夙,為什麽要這樣幫自己,明明之前因為周淵鏡的事情,兩個人之間鬧的還有些不愉快,按理來說,他不應該這樣全方麵的為自己考慮才是。


  “因為周淵鏡,他的病,我束手無策你卻遊刃有餘,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麽病,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麽病,是能讓我素手無策的?”


  點頭,蘇瑾表示明了,然後坦言解釋道,“我醫術又沒你高,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讓你素手無策,我卻遊刃有餘的病?所以,周淵鏡他並沒有生病,他,是被人下蠱了。”


  不會馬上要人命的,蟲蠱……


  五更是一個很有誠信的人,到了申時,一行宮女太監打扮的人來到了太醫館後院的,蘇瑾身處的廂房門外。


  “蘇姐姐……”


  小山見狀,便牢牢的拽住了蘇瑾的手,不解道,“你要去哪嗎?”


  “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誰?”


  “晉王,祁燁。”


  “那慕師傅和衛先生,你……”


  拍著小山的頭,蘇瑾生平一次覺得,給早熟的小孩子解釋一些對他來說,還為時過早的東西,是件很殘忍的事,所以掂量再三後,努力的用極其唯美的方式,說道,“他們,是我生命中或騎馬或走路的過客,騎馬的,會留下馬蹄聲,走路的,會留下說話聲,但他們都是過客,我不會為他們而停駐前行的腳步。可他不一樣,我之所以那麽努力的前行,是因為,我不想成為他生命中的過客,所以才如此努力的追隨。”


  “怎樣,是不是很浪漫?”


  小山搖頭,“我倒覺得挺殘忍,因為你為了追隨別人,都不管那些想要追隨你的人。蘇姐姐,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過客中,也有著不想成為過客的人?還有,你怎麽知道,你所追隨的那個人,不會像你拒絕那些追隨你的一樣,拒絕你?”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愛情這個玩意兒就是那麽的自私,稍有不慎,就會由蜂蜜般的香甜變成酸酸的醋味,再然後,就會像塞了一把黃蓮在口中,苦的人死去活來。”


  “哦……”


  ……


  來皇宮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蘇瑾便換了三件衣服。


  第一件,是料子普通卻暖和舒適的淡紫碎花棉衣,第二件,是料子華貴穿起來極其漂亮的月色錦衣長裙,第三件,便是眼前這件被規整疊放於黑漆木盤中的鮮紅色的,鎏金錦繡雲綾裳。


  “蘇姑娘,奴婢叫彩霞,今兒個晚上,就由奴婢等人來伺候您沐浴更衣和梳洗。”


  說話的,是一個模樣討喜的宮女,若不細看的話,竟和清歌有幾分相似。不過,彩霞的為人處事比較平穩,不像清歌,毛毛躁躁的,像個長不到的孩子。


  噗哧——


  蘇瑾忍不住笑,卻很快止住,然後禮貌道,“有勞了。”


  彩霞微愣,“嗬嗬,姑娘言重了。”


  在洗完一個舒舒服服的花瓣澡之後,彩霞和另外一個被喚作朝陽的小宮女,將其扶坐至梳妝鏡前,然後一人捧胭脂水粉一人持眉筆金簪,再挽起蘇瑾那一頭濕漉漉的發後,便開始上妝了。從頭到尾,蘇瑾都沒有說過話,一直乖乖的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就這樣,蘇瑾一直持續到彩霞在耳邊提醒道說可以才穿衣了,才站起身來。


  雲綾裳上的刺繡出自錦繡江國的平川繡莊,而平川繡莊裏繡娘的手藝,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繡上去的花,就像是長出來的一樣,別提有多傳神了。雲綾和雲錦不一樣,前者沒有後者精貴,但在這寒冬時節,精貴的雲錦卻沒雲綾穿著暖和。眼下,這鮮紅刺目的鎏金錦繡雲綾裳,就像是為蘇瑾量身定做的一樣,及其合身。雖然蘇瑾的身子還沒有長開,可在一番擠弄後,胸前部位那迷人的溝壑還是顯露了出來,不過,這最吸引人矚目的,還是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蠻腰,既似纖纖弱柳,又似風中青蘿。


  雖然,這件雲綾裳的領口開的有些低,不過意料之外的,蘇瑾竟能駕馭這件製作精美用料上乘的鎏金錦繡雲綾裳。


  轉身,鎏金滾邊的寬大袖子因負手於身後而緊貼裙身,蘇瑾昂頭,描有妖嬈妝容的臉龐掛著淡淡淡笑,隨即,朱唇微啟聲調平緩——


  “寥寥紅塵,前路未卜;

  漫漫征途,舍命奉陪。”


  今晚,是個大日子,所以連風,都陰冷的有些不同尋常。


  “九弟還沒到?”


  大殿內部,僅著薄紗的舞姬正在不懼嚴寒的翩翩起舞,而那無心賞舞心係祁燁的,不是旁人,是五更。


  “六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弟他素日我行我素的懶散慣了,除了母後壽辰,宮中大事,他何時準點過?大家都是兄弟,這樣說可能不太好,但九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我行我素的問題了,居然讓皇上都等著他,這可有些不恭敬?”


  大殿正中央的位置,身著皇袍的祁鯪捏著青銅酒樽瞥了一眼祁陽,淡笑道,“聽聞三弟家中前不久又添了新丁,朕本該親自登門拜訪,但無奈國事纏身,隻能派人送去禮品慰問,還望三弟不要心懷芥蒂。”


  “皇兄有心,臣弟便已知足。”


  立於珠簾的後麵,蘇瑾看著大殿內部的身著華服的人,眉頭不安的鎖了起來,因為她感覺今天是場專門給祁燁下套的鴻門宴!

  靠之!

  敢動她男人?

  丫都不想活了!

  自打出了太醫館的大門,彩霞就一直陪著蘇瑾,給她將解今晚將要出席這場宴席的人的身份。


  蘇瑾知道五更,宣王殿下,雖然名字裏有個五,確是在祁家的兄弟中排行老六。當今的皇帝是祁鯪,卻不是長子,據彩霞所說,祁鯪排行老二,因為當年太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在很多年前就被老皇帝給砍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英年早逝的,是祁燁的親哥哥祁岄,排行老八,是個在為人處事方麵都很出色的年輕人。不過很可惜,彩霞說他在十八那年染上了怪病,幾經輾轉,病是治愈好了,但最終還是因身子骨太弱,而讓老皇帝白發人送黑發人,痛心了將近大半年。


  最後,那個說話陰陽怪氣家中人丁興旺,卻長得像城外荒郊撿來的男人,叫祁陽,排行老三。


  祁陽是江北的藩王,因怕胡人作祟拿自己開刀,所以回來避難,順道搬救兵。


  就是因為祁陽沒能力,所以祁鯪才會派蘇天斬前去江北鎮壓,卻不想,一代猛將竟死於異鄉!

  “我可是來晚了?”


  現在才踏步入大殿的人,是個穿著樸素棉衣的中年男子,手裏,還牽著一個年紀大約五六歲的小姑娘。中年男子的長相,雖說算不上有多俊朗,但勝在有氣質,而由他牽著的那個小姑娘,眉目依稀有些同他相似,卻長的特別好看,粉雕玉琢的俏模樣,像是從年畫紙上剪下來的玉女一樣。


  “他是祁煜,排行老四,在還是皇子的時候便自願拋棄一切,隻身一人離開皇宮,成為了普通的平民百姓。據說四皇子這樣做,是為了一個女子,但貌似,僅為一個女子就能讓先皇點頭放自己離宮,貌似也有點說不過去,所以,有很多人都說他是因為起了謀反之心,才被先皇貶為庶人的。那個女子,貌似是他的女兒,乳名糖糖,還未有正式芳名。”


  待彩霞說完,蘇瑾側過身子,輕聲問道,“你說了這麽多,我也懂了很多,但我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五更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夥同兄弟坑兄弟開個不痛不癢的小玩笑,還是貨真價實的手起刀落大義滅親?”


  “彩霞隻是一個宣王殿下身邊眾多下人中的一個,而且宣王殿下隻是讓彩霞將今晚來客的身份解釋給蘇姑娘您聽,別的,彩霞真的不知。”


  “那你覺得宣王殿下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姑娘,彩霞隻是一介賤婢,怎有資格對宣王殿下說三道四?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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