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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不是柔弱女子

  說了這麽多話,衛子崖的臉頰有些潮紅,背對祁燁的身子顫栗的厲害,抓著紅漆木盒的手,也因太過用力而導致指節泛白。


  如果,蘇瑾喜歡祁燁,而祁燁也喜歡蘇瑾,那麽他們為什麽要選擇這樣背對彼此漸行漸遠,而不是選擇在一起攜手一生?衛子崖喜歡蘇瑾,私心是肯定有的,可在這之前,就是因為他的私心,蘇瑾被歹人淩辱了。那白皙皮膚上盤踞著的瑣碎紅斑,和被單上殘留的片片猩紅,都像一把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嵌入了衛子崖的心。


  帶著愧疚,衛子崖本想將已經摔碎至殘缺的美好湊回去,所以,當著祁燁的麵,他心虛著說淩辱蘇瑾的人是他。


  可結局卻極具諷刺,他,竟被美好的碎片割了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對蘇瑾和祁燁而言,是個多餘的人,他們的美好,容不得自己插手,不管蘇瑾的美好是依舊還是不複,都同他沒有任何關係……


  回廊上,祁燁看著不遠處,已經葉落光禿的樹木,眼眸黯淡,好似被被濃霧遮掩的星。


  他不是無話可說,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現在的衛子崖還真是有本事,竟有膽子在他麵前慷慨激昂的說了這麽多話,是因為近朱者赤,呆蘇瑾身邊太久的原因,還是愛的太深,盲目到眼裏容不得半點沙礫的,想要偉大的犧牲自己成全蘇瑾?

  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衛子崖轉過身來看著祁燁,神情異常堅定認真,“現在,告訴我,小瑾在你的心中,到底占據了多大的位置。”


  “不太清楚……”


  “不準搪塞!”


  看著衛子崖氣急敗壞的模樣,祁燁的話裏,多了些許無奈,“我沒有搪塞你,是真的不知道……雖然,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可有一件事,我能很明確的告訴你。不管,你是能為她死也好,還是能為她活也罷,你們都不可以在一起,雖然告知的有點晚,不過,應該不算太晚,大概……”


  “什麽意思?”衛子崖不明白,明明是在說祁燁和蘇瑾之間的事,怎麽一下子就扯到他身上來了?

  這次,換祁燁轉身,雙手負於身後,背影蕭索,聲線薄涼,“意思是,若有朝一日真相能大白於天下,她,和你一樣,都得尊稱我一聲兒,九叔。”


  試想,某一天的清晨,打扮得體的蘇瑾恭敬的跪在自己麵前,然後甜甜的叫自己一聲兒九叔……


  這,僅僅隻是想想,祁燁便覺甚是諷刺……


  ……


  清歌已經記不太清楚自己來這到底有多少時日了,她隻知道,這是一處被人為改造過的山洞,雖然簡陋,但管飽的飯菜很是可口,而且,隔三差五還會有葷菜。山洞內部很寬敞,石壁上安置了很多可以用來放至蠟燭的燭台,所以,即便是沒有陽光,漆黑的山洞內部依舊能保持可視度。


  日子,其實也算過的不錯,對於一個被綁的人質來說,當然,除了身上那股因不能洗澡而散發的酸臭……


  身處山洞內部,清歌感覺不到時日的流逝,終日無所事事的她,常常會想蘇瑾現在過的好不好,將軍府的人有沒有欺負她?

  唉——


  真希望老爺能夠早點回府,然後重新給二小姐找一個心細點的貼身侍女……


  “為什麽,這些人為什麽要把我給抓起來?若是要錢,我……我隻是一個卑賤的賣花女,家中早就一貧如洗了。雖然,在這的日子要比在外走街串巷吆喝賣花過的輕鬆,可我家中現還有一年邁的老母親,沒有我在身邊伺候,也不知母親能不能吃到一口飽飯……”


  女子嚶嚶嚶的抽泣聲就像是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頓時,湖麵破裂漣漪肆起,一圈接著一圈,有規律的蕩向遠方。


  然而,在漣漪蕩向遠方後,破裂處,又慢慢慢慢的恢複了如鏡原樣……


  經過改造的山洞內部,看著就像一個大牢籠,而牢籠內部,一根根比碗口還粗上幾分的實木,將二十多個年紀在十五歲至三十歲的女子婦人,禁足於其中。


  禁足於牢籠中的女子婦人,有家世良好錦衣玉食的,也有孤苦伶仃生活拮據的,有麵容姣好談吐不俗的,也有鄉野村婦隻會耕種的,有受到驚嚇不能言語的,也有遇危反靜安若泰之的。


  不過,因為不知道對方這樣做究竟意欲何為,所以大多數的女子婦人,終日人心惶惶,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神誌也因得不到陽光的滋潤,越顯呆滯遲鈍。


  那個哭泣的女子,便是昨日才被帶進來的,是個穿著樸素模樣俏麗的賣花女。


  身處這陌生的牢籠內,不管是誰,哭泣與惶恐,都在所難免……


  不過,這世間萬事也總有破格和例外。


  距離清歌不遠的地方,有個穿著素衣白裳,正坐於角落裏闔眼休息的漂亮女子,從來的那天到現在,都未曾哭鬧過半句。


  清歌來這日子算比較長的了,剛開始的時候,也同其他女子一樣,哭的嗓子都冒了煙!不過,她最後也想通了,這費了吃奶勁兒的哭,除了讓精疲力竭的自己多吃兩碗飯,旁的,一點用都沒有。


  發覺漂亮女子同其他女子不一樣,清歌便試圖靠近她,畢竟,在這種地方,想要正常人說說心裏話,很難。


  可惜,人壓根兒就不理她!

  不僅僅是清歌,甭管是誰,但凡誰要挨漂亮女子太近,二話不說,直接甩倆白眼再閉上。


  就這樣,漂亮女子被孤立隔絕了,牢籠內的氛圍也越發低沉詭異,就像所有人的耳畔整日都環繞著揮之不去的哀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活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時時刻刻都擔心著自己會被人拖出去亂刀砍死,又或者剖腹刳腸棄屍荒野……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清歌來此也已經快一個月了,不僅小命未喪,日子還過的挺滋潤。


  她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錢,想隨隨便便的丟了,不是件容易事兒。


  可,若是對方不要她的賤命,那幹嘛要費功夫抓她囚禁於此?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女子用力拍打鐵門,淒厲的哭聲碰撞到山洞厚厚的岩石內壁給反彈回來,形成了令人毛骨驚悚的回音,一聲接著一聲,宛若被囚禁於地獄深處的小小杜鵑的啼血悲鳴。


  清歌對此行徑是理解的,可她卻也清楚的知道,身為階下囚的他們,不能這樣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哭鬧與逃跑,在此之前,是每天都會有人做的事情,可是,在鮮活的生命變成屍體後,那些事便沒有人敢做了。大概是因被囚禁太久的原因,那原本帶著熱氣的人性,慢慢變的淡漠了,對待哭泣受怕者,周圍人不會給予安慰和微笑,有的,隻是一張張毫無生機神采的蒼白臉龐,瞧著和活死人沒什麽兩樣。


  “吵什麽?”


  牢籠的外麵,一以鐵甲蒙麵的黑衣人對此噪音很是不滿,便走向前來用腰間佩刀的刀把敲了敲牢籠的鐵門,大聲喝道,“閉嘴!”


  明顯的,女子被嚇到了,說起話來也磕磕巴巴的,“我,我……嗯?”


  快速趕到女子的身邊,清歌輕扯她的衣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然後再將女子拽至離鐵門,消失於黑衣人的視線中。


  “對方是誰,為什麽要抓我?我這身打扮,怎麽著也不像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對不對?所以,他們是不是搞錯了?如果是搞錯了話,求姑娘幫我給對方說個清楚明白,我是窮人賤命,他們一定,一定是抓錯了!我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腿有頑疾卻因無錢醫治隻能臥病在床……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給對方說個清楚,他們一定是抓錯人了……我,我母親身邊,不能離了我啊!”


  女子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朝清歌磕頭,“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我是能幫你的人,那在此之前,我一定會先幫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身上挺髒,清歌便毫不避諱的坐在地上,拇指掐著食指,強迫自己堅定,“我,和你一樣,也是被抓來的……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是不是被抓來的,因為那個時候我正走在大街上,然後也不怎麽的,恍若一個眨眼的瞬間,自己便身處於此了。說到回家,我也是想的,可你別瞧這裏看守的人不多,畢竟被抓的都是柔弱女子,而且這裏地勢險惡,想要逃離,那比登天還難……”


  “我不是柔弱女子!”


  匆忙的,女子拽住清歌的手,似乎是看到了絲絲希望,“我和那些千金大小姐不一樣,我劈材耕地什麽都做,力氣,甚至比村裏的一些男子還要大上幾分!你來這的日子比我早,肯定知道什麽時候有逃脫的機會,所以我求姑娘你,幫我一把好不好?”


  垂下腦袋,清歌陷入了沉思,沒有立即去回應女子的懇求……


  其實,女子說的沒錯,來這裏這麽久了,她當然知道什麽時候有逃脫的機會,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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