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褻褲大盜
喀嘣喀嘣的，蘇瑾蹲路邊啃著黃瓜，一臉幽怨。
為啥她的四角褲賣不出去？都已經這麽便宜了……
難道，他們認出了，這是祁燁的內褲？
這想法一出，蘇瑾立馬搖頭將其給否掉，因為祁燁不是那種上了大街就隨便脫褲露衩的人，這賤、人和暴露狂之間，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昨兒個晚上，蘇瑾本想去祁燁房裏偷點實用靠譜的東西，比如銀兩。
蘇瑾不傻，知道對於祁燁這種人來說，是不可能留一閑人在身邊的，所以祁燁之所以會把自己帶回來，肯定是因為她或多或少有點用處。蘇瑾當然想知道自己有什麽用了，但如果她開口問的話，祁燁會說嗎？
當然不會！
所以這個時候，就得我靠了！
再不濟，逮著祁燁的把柄，待到不時之需時，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誰知道，折騰了大半天，蘇瑾能偷走的，隻有祁燁床頭櫃裏花色各異的四角褲……
仰頭，蘇瑾望著有些刺眼的太陽，微微闔眼，嘴裏，依舊將黃瓜咬的喀嘣響。
“小丫頭，你這褻褲怎麽賣？”
有人擋住了太陽，這點雖然讓蘇瑾有些不爽，可在聽到這人問到關於四角褲的事，她豎起兩根白嫩的手指，咧嘴笑道，“二十文，一條。”
“哦……”
“嗬嗬，我今天是第一次擺地攤，初來乍到的也不太懂規矩，所以，我給打個折，收十五文，你看怎樣？”
“哦？”
男人相貌普通，膚色白皙衣著儒雅，隻是一眼，便讓蘇瑾想到了倩女幽魂裏麵的呆萌書生寧采臣。可是，和寧采臣不同的是，這男人身上不僅沒有半點書呆子氣息，反倒是那雙好看的眸子，盡顯聰慧精明，看樣子，像個懷揣金算盤的商人。
蹲下身子，男人看了看被蘇瑾隨意擱置在地上的內褲，含笑說道，“這製作褻褲的麵料，一看就知是南相國出的雲錦，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好料。而這上麵的刺繡工藝，也來頭不小，出自錦繡江國，平川繡莊裏的繡娘。小丫頭，甭說是二十文了，這褻褲，唯恐就是以每條二十兩的真金白銀賣出，那也是你吃了虧。”
靠，一條內褲居然比頭肥豬還值錢！
周遭的人聽見了，都驚愕的張開了嘴，瞧此情形，蘇瑾搓搓手，俯在男人耳畔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忒像托兒？那個，會攪了我生意的……不過，看你長的如此俊俏的份上，我不僅不同你計較，而且還要給你一個大優惠，那就是這些褻褲，你隻需花二十兩，就可以全部抱回家哦。”
俊俏？
以為他沒照過鏡子麽？
男人捂嘴輕笑，“小丫頭，我可沒膽子買贓物……”
“不髒！我發誓，這些內褲都沒被人穿過！”
這賤、人嘛，當然不算人！
“小丫頭，我的意思是，你這東西，是偷來的贓物，明白嗎？”
蘇瑾皺眉，稍稍退後一步，隨即嫣然巧笑，“這位帥哥哥，你是來尋我開心的麽？”
男子還是笑，表情溫和，卻語出驚人，“尋開心，去風月閣就可以了，不需要頂著太陽同你費口舌。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叫蘇瑾，是晉王殿下正四處緝拿的，褻褲大盜。”
“我被通緝了？”
“嗯，所以不管你定價有多低，都不會有人買。小丫頭，你信不信，隻要你再在這裏呆上半柱香，不，唯恐半柱香時間還不到，晉王殿下就會出現在你麵前，然後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兒，將你押上囚車，送入大牢，緊接著，秋後問斬。”
蘇瑾不傻，知道他是在嚇唬人，卻順他意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道，“啊？這麽嚴重？我隻是同晉王殿下開個玩笑而已，下場不至於這麽慘吧？那個，堂堂晉王殿下，應該不會如此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吧？”
“你若是個戲子，定能把自己給活活餓死。”
呃……
是在嘲笑她演技差麽？
翻個白眼，蘇瑾索性攤牌，“既然被你看穿，那我就不演了，反正也不擅長。不過話說回來，你敢在祁燁出現之前來招惹我，應該不單單隻是為了告訴我，祁燁的動向。雖然我的演技不擅長，可你的美男計卻也夠拙劣，所以，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錢麓笙，永安票號，大當家。”
自報了家門，錢麓笙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不再說話，隻是含笑看著蘇瑾的反應。
微微一笑，蘇瑾極其自然的將手搭在錢麓笙的手背上，話裏，多了些年輕女子的嬌縱，“我要坐轎子，八個人抬的那種，不然，我寧願被秋後問斬，也不願與你，同流合汙。”
有時，人隻能在深入狼窩虎穴後，才會知道那駭人的真相……
“爺，需不需要跟上去？”
集市上二樓的茶樓，祁燁正在端詳手中的茶杯。這是一隻質地粗劣的瓷杯，上麵的夕顏花，是用天青釉燒上去的，很單調很樸素，很普通。
卻，不難看。
童川站在窗口處，看著蘇瑾跟著錢麓笙離開，本想追上去，可祁燁卻一直看著手中的茶杯，連嘴都沒張一下。
“爺，咱們不是出來找蘇姑娘的嗎？還有，明明咱們一早就知道蘇姑娘在這，為什麽不現身？難道錢麓笙的出現，在爺的意料之中，他會帶走蘇姑娘，也在爺的意料之中？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懂，爺的用意。”
放下茶杯，祁燁站起身來，看著集市路口處那頂極其顯眼的八抬大轎，嘴角輕掀，“結帳.”
謎底，很快就能揭曉了。
而此刻，轎裏坐的蘇瑾正拖著腮幫冥思，咂咂嘴，嘟囔道，“也不知，他會不會看到我留下的線索……應該會吧，他看起很聰明的……”
……
永安票號是京師名氣最大的票號，旗下錢莊當鋪的安全係數和信譽度，也是迄今為止，最強的。
一開始，蘇瑾還以為自己遇到的，不過是一個普通商人，可在來到錢麓笙的家中後，她才知道，什麽叫做，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