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失控

  許井樾？

  許失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垂下眸思忖了片刻，才記起來那些往事。


  難道這位就是以前職高的校霸嗎？那現在又為什麽會是這副蒼白模樣……

  她又抬眼瞧了瞧，沒說話。就像個外者，安安靜靜地待在那條謝忘觸怒的邊界線之外。


  許井樾依舊彎腰撿著，隻是沉默了一會，盯著那沾染上了血跡的百合花瓣怔怔出神，眼神黯淡，忽然輕聲說了句:“我想去看看她。”


  “她的生日快到了。”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觸碰到了謝忘冷戾的邊界線，許失隻感覺到霎時間她緊緊牽著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她，還沒來的及阻止，謝忘又猝然一拳砸到了許井樾臉上，然後狠狠地撞到牆麵上，像是骨子裏深藏著的戾氣發作。


  許失看著都覺得狠。


  “轉過頭，別看。”


  這句話是對身後的她說的，聲音忍耐著，盡量輕而溫柔，怕嚇到了她似的。


  她當然沒聽話，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下一秒，謝忘像是隔絕了外界的幹擾聲，眼神都冷的透出幾分凜冽來。


  跟尋常的他都不一樣。


  許井樾溢出血的唇角掛著笑，情緒難以分辨，他被打趴下，卻又始終不還手。


  一次次艱難地忍著疼痛站起來，像是渾身骨頭都被揍的幾欲如零件一般散落。


  許失以為他會求饒，誰知道他吐了一口血，冷笑了幾聲，“謝忘，你最好打死我。”


  他笑著，臉上被揍的不見原貌:“來呀，來，我他媽的求你打死我，我求你。”


  許失:“.……”


  若不是許井樾此刻黯淡難辨的眸色，許失幾乎要以為是哪個精神病院忘記栓門了讓他給趁機逃出來了。


  她本來還想阻止，現在突然感覺這人表情看上去真的好欠揍。


  這一刻她想收回剛剛說謝忘厚臉皮的話。


  這條街道上僻靜，夜裏沒什麽路人經過，也沒有人看見這拐角處駭人暴戾的場麵。


  許失隱約覺得，謝忘現在的情緒有一些失控，即使她看見他在格鬥場上，情緒波動也沒有現在這麽大。


  謝忘的眼神似乎帶著有些純粹的恨意。


  舊白的牆麵上漸漸有殷殷血跡染上，在夜色下顯得異常恐怖，那人衣領上也變得褶皺不堪，都是血。


  許失盯著那抹鮮豔的紅，心莫名開始慌張。她怔愣了一會，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連忙跑過去。


  感受到她攔住了自己的腰，謝忘驀地身子一頓，整個人像是從暴戾的深淵被人悄然喚醒，隻是拳頭依舊握緊，僵在了空中，似乎極力忍著，沒下去手。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剛剛來不及收手，差點就傷到她了。


  許失抬頭:“謝忘，我們不打架了，好不好？別打了，手會疼的。”


  他緩緩垂眸，理智一點點被拉回來。


  她的聲音，消了他所有雜念。


  “你讓他打死我，”偏偏身後的人不領情，自嘲地笑了一聲，喑啞，“你讓他接著打，打死我好——”


  “你閉嘴！”


  許失轉頭，看了一眼這個被揍得六親不認渾身是血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一點也可憐不起來。


  “我不想他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