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別等我滿滿

  高考的試卷對於許失來說挺一般的，跟平常拿來練習的試卷沒什麽兩樣。


  隻不過周圍的考生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考場的氛圍有些壓抑，在加上監考老師**裸的含著警告的視線，硬生生把高考弄得讓人心慌。


  早上考的是語文科目，還剩下差不多一小時的時候，許失大概就把試卷給做好了，順帶粗略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漏做。


  許失臨窗而坐，外頭的細雨剛停，空氣略帶潮濕，混著初夏時節含苞待放的梔子花香。她放下筆，微側了側頭靠向窗外，呼吸了一會新鮮空氣，整個人才覺得自在了些。


  監考員兩手叉腰，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很久，又望了一眼她桌麵上擺放好的試卷，忽然皺了皺眉。


  許失抬眸，與她審視的視線對上，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監考員立馬抬腳走了下來，徑直站在許失的座位旁，垂眸瞥了一眼她寫滿了的試卷，然後又仔細打量了許失一眼，才搖搖頭轉身離開。


  直到交卷，考生離開考場，許失在門口等乖乖地謝忘的時候，才隱約聽見教室裏剛剛那個監考員轉身跟另一個講:“現在的學生把心思都花在早戀上了，連高考都隨便應付了事，還剩一小時卷子就寫完了，估計好不到哪裏去。”


  許失唇角彎了彎，目光望向此刻出現在走廊上的謝忘，沒有說話。


  走廊上的考生很多，很多女生在偷偷打量他。


  謝忘抬了抬眼，徑直朝許失走過來。身高腿長，輕輕鬆鬆就把她摟在了懷裏。


  周遭的目光或傾慕或八卦，隻有懷裏的女生安安靜靜地，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舉動。


  大抵是覺得快畢業了，行為更肆無忌憚了些。


  兩個監考員從考場出來，正好瞥到這一幕，兩人還歎氣，用惋惜無奈地眼神在謝忘和她身上來回掃了一眼。


  許失沒有理會，牽過謝忘的手就走了。


  下午考試，謝忘依舊是先將許失送到她的考場。


  “數學認真地，好好考，祝你成功。”


  她笑了一下，仰起頭，同樣鼓勵:“你也是。”


  大概是過了一分鍾，許失正在排隊等候著過檢進考場的時候，背後又突然傳出他的聲音。


  “滿滿。”


  許失還以為謝忘走了，微驚訝了一下，轉過身去。


  不知什麽時候又下起了小雨。


  謝忘長身鶴立於人群中，垂著一雙琥珀色的眸盯著她看，聲調有些啞，很輕:

  “別等我。”


  許失沉默了片刻，才懵懂地點了下頭。


  許失快將卷子做完了，隻剩了的兩道大題還沒動。


  她看了看，放下筆，腦海裏突然劃過了一些的片段。


  暮色溫柔，少年將自己滿滿都是紅叉的試卷遞到她麵前，懶洋洋地笑著，故意:“同桌，到時候小測放個水，等等我唄?”


  還有他去三亞參加格鬥錦標賽的那次，她陪他打電話，他的聲音很輕，透著夜色傳過來:“三亞這裏風景很好，訓練場裏的隊友也挺好，平時訓練有時候會很累，但感覺很充實。換作以前，我可能會覺得目前這種狀態挺好的，可是滿滿，現在不一樣了，我好想你。”


  “你不在我身邊，再好的風景也覺得無趣。”


  許失忽然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


  她動了動筆，繼續在答題卡上寫了下來。


  她忽然間就明白了。


  那時候，她還單純地以為那隻是謝忘想鼓勵她隨口說的話。


  窗外，枝椏上落了一隻鳥，輕微扇動了下翅膀，忽然就有幾滴雨水順著樹葉滑落，落到地上，最後消失在了土裏，悄無聲息。


  “別等我，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