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遇見他之後靜寂如死水的物體開始鮮活跳動

  那是靠近心髒的地方。


  許失閉了閉眼，像是想到了什麽，忽地笑了下。她睜眼開口，抬睫看了看池知歲。


  “你把手放在這兒，像我一樣。”


  池知歲照做。


  許失:“你能感覺到它在跳動嗎?”


  池知歲沉默著，不明白她的意思。


  許失聲音悠緩，顧自:“我感覺到了。”


  隔著一層衣料，她能感覺到自己左心房裏的那個物體正在鮮活地且富有生命力的跳動著。


  那是血液聚集的一個地方，那裏覆著靈魂，熾熱又澎湃，心髒在裏麵跳舞。


  “歲歲，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沒有真切地感覺過它的存在，”許失沉默了一下，垂下眸，語氣變輕了，“直到遇見謝忘。”


  “我才感受到，我是活著的。”


  遇見他之後，原本靜寂如死水的物體忽然開始鮮活跳動，昭示著它似複蘇又似強大的生命力。


  像被腐朽和麻木禁錮著的一片黑色的海，那裏靈魂奄息，不見天日。直到有一天，一道聲音忽然自山海闖進，不甘地一聲又一聲，終是驚了海麵，漾起了點點漣漪，最後雲開霧散。


  那道聲音，是救贖，也是羈絆。


  那是謝忘給她的。


  “我之前有猶豫過，這種感覺到底是什。我那時候不懂感情，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感動還是心動。”


  池知歲安靜地坐在許失對麵，屏息凝視，“後來呢?”


  陽光白的很純粹，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聲音堅定又留戀。


  “直到某一天黃昏近乎傍晚，我和他一起走在小巷子裏，青白色的牆麵上投下了我和他幾欲重疊的背影。那一刻，我的心髒跳的很快。”


  那種感覺隻有他給過我。


  “我那時候什麽也沒想，我隻想順從自己的心。後來，我主動地牽上了他的手。”她唇角微微勾起，自想到了謝忘，清冷的美目間，眼眸一彎，忽然漾了幾分溫柔出來。


  “這裏，”她指了指心髒的位置，看著池知歲的眼睛:“清楚地告訴我不要錯過。”


  “你遇到宋斯年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對嗎?”


  池知歲看了看許失，抿了抿唇，點頭。


  早在第一次她在辦公室讓他教題的時候，就心動了。


  “所以啊。”


  池知歲的眼角還餘著一道淚痕，睫毛潤潤的，像隻受了委屈還未完全緩過神來的小鹿，看上去讓人有點心疼。


  許失又抽了一張紙伸手替她將眼角的淚擦幹，邊擦邊說道:“不管是你之前認知的宋斯年，還是現在宋斯年，他的每次出現都讓你心動的話，那就是心跳在無聲地告訴你，你確實喜歡他，不要錯過了。”


  “你的內心那是你最真實最自然的想法。你現在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你是否願意為了自己麵對他時的心跳去勇敢一次。猶豫和勇敢，這都在你的選擇。”


  猶豫是因為不安，但是害怕就會錯過。


  一時的猶豫，可能就是永遠的錯過了。


  池知歲眨了眨眼，低著頭，許失看不清她的情緒。


  她知道池知歲現在的狀態就跟起初自己的狀態是一樣的，迷茫和猶豫。


  其實並非不喜歡，隻是不夠堅定。


  這些話她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自然謝忘也沒了。她隻是希望，能開導開導池知歲。


  當然選擇是池知歲的，她幹預不了，也不能左右她的決定。


  似乎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許失盯著池知歲正快要出神，才忽然看見她的眼睫，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