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 高嶺之花

  那是宋斯年的校服。


  雖然她想強迫自己看向別處，但是自己的目光確實在意地一刻也移不開。


  那件校服就這樣，顯眼地搭在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身上。


  仿佛也悄悄地壓在了她的心上，帶著一些沉悶，消了她剛剛漾開的幾分愉悅。


  三人無話。


  喬恩予覺得池知歲長的可愛，便多看了兩眼。忽然，她注意到池知歲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緩緩垂眸，瞥到了自己肩上的那件校服，而後一頓。


  與此同時，負責這次舞台演出的工作人員突然走到後台，喊了聲喬恩予:“下一場節目準備。”


  喬恩予應了聲，然後緩緩起身。


  她又看了一眼池知歲的神情，接著突然抬手將那校服外套脫了下來，還給了宋斯年。


  “我看這個小妹妹穿的也挺少的，你拿給她披吧。”


  池知歲抬睫，清澈的眼眸明顯地愣了一下。


  宋斯年抿唇，接過外套，卻停了動作。


  池知歲茫然的眼神與喬恩予的視線在空中陡然相交匯，而後她瞧見，喬恩予朝自己明豔地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輕挑帶著打量的神色，而是一種莫名覺得有趣且摻雜著友善的眼神。


  “你們出去吧，我要上台了。”


  喬恩予最後整理確認了一下服飾妝容，而後挺身往舞台前走去。


  剛剛女生那個眼神，她一下子就什麽都懂了。


  她以前很熱烈地喜歡過一個人，怎麽會不懂那種欲蓋彌彰，想藏著滿心愛意卻總是會不經意間暴露的眼神。


  畢竟她以前也曾用那種眼神看過那個人，隻是他那個人不願意懂。


  算了，也不提了。


  舞台前，燈光驟聚，在地麵上濃成了一個光點。


  她踩著輕盈的步伐走上前，迎麵，是從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忍不住為她發出的歡呼聲。


  她想，她本來就應該是這種在舞台上發光的人，何必因為一個人，把自己搞的卑微。


  他不喜歡她，可是還有很多人會喜歡他。


  喬恩予微微一笑，而後做著準備動作。


  她的世界裏，四下頓時安靜下來，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喬恩予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張愛玲曾經說過的這麽一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可是，她現在不願意彎腰了，她也不喜歡，自己變成從塵埃裏開出來的一朵花。


  她想，她寧願做萬年冰川上的一朵高嶺之花，人欲摘而攀不得。


  令人滿心歡喜，卻隻能望而卻步。


  她的脾性，讓她喜歡享受這種滿足感。


  音樂輕漾起，舞台上的人一身白色舞衣，像是在夜色中隱隱發光。


  後台，宋斯年和池知歲兩人相視，沉默須臾。


  “沒事，我不冷，學長你自己穿吧。”


  池知歲扯著嘴角，而後偏頭，從黑色幕布縫中掃了一眼台上，狀似隨意地問了句:“宋學長，你和那個學姐是——”


  宋斯年垂眸:“還是朋友。”


  目前還是。


  “哦。”


  池知歲突然耷拉下腦袋，像是在心裏默默地將那句“還是”嚼的細碎。而後，她又緩緩抬起頭。


  “宋學長，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