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他在醫院陪她打了一夜的電話
他隻身赴我,我便要至死不渝地愛他。——許失
謝忘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房間內,此刻就隻有他一個人。
胃還很難受,他清醒的時候又忍不住蹙了蹙眉,薄唇依舊僵成一條線,許久,才緩了緩。
自己現在,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可是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替許失擋下那瓶酒。
監護室窗外夜色濃鬱,遠處有陰沉沉的雷聲,滾滾而來,像似無聲地壓向地麵。
謝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偏頭,便看見了被放在床頭邊的手機。
他緩緩抬手,拿過。
有十幾條許失的未接來電。
他又翻了翻,忽然看見昨晚半夜時間段,以自己這架手機的名義,給許失發送出的兩條短信。
謝忘眸色斂了斂。
而後回撥。
那頭的人幾乎是立馬接起,語氣有些急。
許失輕聲,帶著不確定的意味,緩緩開口:“謝忘?”
“嗯,是我。”
昏迷了一天,喉嚨啞的不像話。他清了清嗓子,而後蹙眉,緩緩撐起身子,伸手接過床邊的紙杯。
裏麵的水是溫的,想來剛剛有人來過。
他遞到唇邊,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
今天一天也沒有看見謝忘,許失問了宋斯年,宋斯年隻是說謝忘懶的來。
若是平時,這說辭她會信的過去,可是這一兩天,她總是忐忑不安,再加天半夜的那兩條短信,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宋斯年的說辭。
她還想著,如果明天謝忘依舊沒有來,那她就去找他。
此刻,許失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安心了。
終於聽到他親口說話了,那就證明他沒有出事。不過——
“你的嗓子怎麽這麽啞?”
謝忘喉結上下滾了滾,故意道:“感冒了。”
許失沉默,“因為感冒了,所以懶得去上學”,好像對他來說,也挺像那麽一回事。
“感冒了也一天不接電話嗎?”
謝忘自然而然:“嗯,睡了一天,剛剛才醒。”
許失見他這樣說,便沒有再疑心。
窗外的雷聲越來越大,像是壓抑了一片的色彩,在夜裏,猝然閃電顯現,世界一片清白。
謝忘:“你現在會害怕嗎?”
許失默不作聲了一會:“會。”
“謝忘,我害怕,我害怕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她害怕他真的出事。
謝忘頓時輕笑了笑,語氣染上幾分散漫,在一副病態的麵容下,顯得有些玩世不恭。
“滿滿也開始擔心我了啊。”
許失一頓,這才是他的語氣
她出聲:“你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謝忘沉默了一會,啞聲:“睡了一天,好想你了。”
直至很多年以後,宋斯年有一天才跟她提起:“謝忘他曾經為你丟了半條命。”
她才知道,謝忘對酒精嚴重過敏。
他當時替自己擋下了那瓶白酒,因此急性胃出血送醫院急診,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也是很多年後,她才忽然知曉,當時謝忘是聽到了雷電交加的聲響,擔心她害怕,所以一醒來便給她打了電話。
可這些事情,謝忘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所以後來,結婚典禮上,許失毫不猶豫地就替謝忘擋下了所有迎賓的酒。
他在默默地護著她,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愛他。
神明和救贖者,從來都不是被永遠定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