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攤牌
厲夏準備帶季書白去鎮裏那家港式茶餐廳,那家店的比較合季書白的口味,誰知在去港式茶餐廳的路上,季書白竟然進了一家蒼蠅小館。
抬頭看著門上重慶小麵四個大字,厲夏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以前是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
季書白回頭給了厲夏一個眼神,厲夏立刻跟上。
服務員過來點餐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朝季書白臉上瞟,季書白就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目不轉睛的看著厲夏,厲夏有些尷尬的衝服務員隨便說了幾個名字,便低下了頭。
等了沒多久服務員便將兩碗熱騰騰的小麵端了上來,兩碗清湯,還贈送了兩杯酸梅湯。
季書白打開桌上的辣椒罐直接舀了兩勺到碗裏,厲夏看的直瞪眼。
“怎麽了?”季書白抬頭看著厲夏道。
厲夏有些遲疑“我記得你之前是不吃辣椒的。”當年她怎麽誘導他他都沒有吃過一口辣椒,如今放辣椒放的這麽凶。
又倒了些陳醋進去,季書白才慢條斯理的開口“當一個人毫無預兆的離開了你,什麽都沒給你留下的時候,唯一的念想便是她的口味了。”
他在說自己,她知道,可是她又能說些什麽呢,在那件事情上她是沒有開口的餘地的,除了低著頭吃麵她再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筷子輕輕敲擊厲夏的碗,她抬頭看著季書白俊朗的麵孔,眼神朦朧。
“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吃辣椒嗎?”
“吃辣椒會長痘痘,上鏡不好看。”厲夏苦澀的笑了笑。
他們之間總歸是有一個人不吃辣的,可笑的是,這個不吃辣的人,四年之前是他,四年之後是她,沒有一點默契,就好像是時間同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我沒想到你會到這麽一個小鎮子裏來,嚴蒙跟你一塊兒來的嗎?”厲夏還不知道嚴蒙離開季書白的事情。
“一個人來的,想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我工作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無數人用各種方法編織的一個夢而已,說白了就是戲子在台上唱戲,觀眾在家裏看戲。”
“喜歡這個工作嗎?”
厲夏吃了兩口麵放下了筷子“應該是喜歡的吧,這是正當職業中來錢最快的一個職業了,如果不喜歡也不會一直做著了。”
喜歡或者不喜歡?
現在的她有資格去想這個問題嗎?自從四年前起她早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了,她已經很慶幸了,老天還能把這個職業放在她的麵前讓她不至於淪落到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至少還能付得起母親的醫藥費,她早已別無所求了。
兩個人安靜的吃完飯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九月份的橫店熱的能把人燙熟,也隻有晚上出來的時候才能涼快那麽幾絲,白天出門隻有熱死的份兒。
回到房間厲夏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洗澡出來看著一身西裝的季書白不由得感慨。
“你都不熱嗎?外麵溫度挺高的,你穿的又多,我們還是走著回來的,總感覺你臉上一點汗也不會出的樣子。”
“外麵有一點,房間的話有空調,感覺還好。”
“你今天晚上住哪兒呀?”厲夏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一邊問道。
季書白看著厲夏,仿佛她問了什麽奇怪的問題。
“你房間。”
厲夏擦拭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季書白。
兩雙眸子直直的對視。
“這邊狗仔隊很多,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曝光,到時候又免不了一番鬧騰。”最終,厲夏敗下陣來。
“報導出來就公開。”季書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公開什麽?”
季書白正經危坐起來,看著厲夏道:“公開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們之間是戀人關係嗎?”厲夏問。
“我們之間不是嗎?”季書白反問。
厲夏側過頭,聲音有些僵硬“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一句你不知道,”季書白冷笑起來“厲夏這麽多年來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我在卑微著維持著這段關係,無論是四年之前還是四年之後,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我們的關係裏你給予的一直都是欺騙,你從來就沒有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關心關心我的情緒,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一百步的話我走一百零一步都沒有關係,隻要你站在那頭什麽都別動給我個微笑就好了,我要的不多隻是一個微笑,這也算是奢求嗎?”
“不算。”厲夏低著頭不敢去看季書白的眼睛。
“可你呢別說一個微笑,就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我,我喜歡你,可那不是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的理由。”
“我沒有。”厲夏反駁,可她的反駁聲竟是那樣的無力,以至於就連她本人都沒了底氣。
“那你告訴我四年前為什麽要騙我?”季書白站起來盯著厲夏的眼睛,一動不動生怕錯過了厲夏眸子裏的一絲小小的情緒,可讓他失望的是厲夏閉上了眼睛,不讓他看到她眼底翻滾的情緒。
“你說話呀,一句話都不說是怎麽一回事兒。”
厲夏猛地睜開眼睛,冷冷的看著季書白道:“我說話能管什麽用,我說了就能改變什麽嗎?季書白你會娶我嗎?你家裏人怎麽會同意你娶我,就算你願意娶我那你把你意大利的未婚妻放在什麽位置?我可以欺騙自己一時我可以欺騙自己一輩子嗎?”
“誰跟你說的我有未婚妻?”季書白眼神冰冷如刀。
“你母親。”厲夏到如今還記得那個女人眼底毫不掩飾的諷刺與鄙夷,以及當著她的麵扔在宋琴韻臉上的支票,哪怕那間包廂裏隻有三個人,那個場景她終生難忘。
“那個女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是嗎?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的話。”季書白感覺得到自己的情緒波動,“未婚妻?也得我承認了才算是未婚妻,承認都沒承認過算哪門子的未婚妻。”
厲夏猛地睜大了眼睛。
“厲夏你給我聽好了,”季書白指著厲夏的冷冷的道“我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裏隻有你厲夏一個女人也隻認你一個,我這顆心你願意要就要不願意要扔了便是,別把我推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