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蘇醒

  過了一天一夜以後厲夏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趴在她床邊的季書白。


  冷峻的麵龐因為沉睡有了些許柔和的氣息。


  厲夏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季書白的臉頰卻在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刻收了回來,她一直記得他的睡手很輕,很容易被吵醒。


  她不願意去打擾他的好夢,卻不清楚他早在她醒來的那一刻便已清醒了過來,遲遲不睜開眼隻是想看看她要做些什麽而已,再有就是還沒想好該如何向她解釋她的病情。


  梁一博推開病房的門,眼神剛掃到厲夏,就見厲夏衝他使了個眼色。


  下意識的掃視了一眼季書白,見那人在病床上趴著沒有什麽動靜心下有了幾分了然,輕輕點頭然後輕手輕腳的退出了病房。


  不多時厲夏也出了病房。


  厲夏走後季書白便睜開了雙眼,眼裏一片清明哪有絲毫睡意。


  “厲夏小姐,您的身體報告已經出來了,請問您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梁一博率先開口詢問厲夏,麵色嚴肅。


  出乎梁一博的預料,厲夏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建議你在醫院待一段時間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到時候我這邊會找相關方麵的醫生來針對你的情況製定相應的療養方案。”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種病世界上得的人都沒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會有相關方麵的治療經驗呢,我就不浪費那份時間和金錢了,您幫我開一點止痛藥就夠了,至於別的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淡定的說出這段話的厲夏讓梁一博再一次的刮目相看了,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厲夏身後病房的房門,突然問道:“既然厲夏小姐對病情這麽看得開,那麽我能問一下厲小姐是如何得的這個病嗎?”


  她身上的病及其稀奇,是不會遺傳的隻會通過外力來傳染,她能如此淡定的說出那番話就意味著本人應該知道發病原因才是。


  “以前曾經出過一場車禍,開車的司機有這個病,他的血流到了我的傷口上,就這麽簡單。”


  厲夏說的特別輕巧就像是當事人不是自己一樣,這種放在一般男人身上都不一定能看開的事情,她卻如此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讓躲在門後的季書白聽著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等等,車禍。


  季書白眼睛劃過一絲暗芒想起一些事。


  手機鈴聲響起,梁一博衝厲夏抱歉的笑了笑走遠幾步接起了電話。


  厲夏低著頭在走廊裏來回踱步。


  不遠處梁一博一邊打電話一邊是不是的掃兩眼厲夏。


  等了大約三四分鍾的樣子,梁一博收起了手機折回身來看著厲夏道:“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止痛劑可以給你開,但是對於剛剛的提議作為一個醫生表示駁回,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身體有礙而放任你漠視治療。”


  “沒有結果的事情為什麽要花費時間和金錢去做呢?”厲夏略微有些不耐煩又怕吵醒了病房裏的季書白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


  “不去是怎麽知道沒有結果呢,如果是擔心這個病沒有治療方法的話那你大可以放心,你的病隻是罕見一些而已並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美國那邊有個醫學院之前就在攻克這一方麵的問題,相信不久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


  “不是因為擔心沒有治療方法,隻是單純的拒絕治療。”厲夏語氣淡淡的眼神卻老是下意識的飄向自己病房的方向。


  梁一博將這一切默默收在眼底,看著厲夏道:“如果您是這樣的想法的話,那我隻能和您的監護人去商量這件事情了。”


  “這是我的事情,你和他商量幹什麽?”厲夏攔在梁一博身前不讓他去找季書白。


  梁一博垂下眼簾道:“病人不配合治療身為一個醫生有義務和病人的監護人商量並製定治療方案。”


  “不要告訴他。”


  梁一博對厲夏的行為極其不解並且顯示在麵上絲毫不加掩飾。


  “他不會已經知道我的病情了吧。”


  梁一博眼神不著痕跡的輕閃了一下,看著她道:“還沒來得及說,但像你這樣不配合的話我肯定是會說的。”


  厲夏舒了口氣看著梁一博道:“我會按照你的想法進行治療,請你一定不要告訴他。”


  “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病房裏睡著的那位先生看著很擔心你。”


  梁一博想門內偷聽的那個人一定好奇的不得了。


  “隻是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罷了,沒什麽。”


  “這樣被他知道了,估計心裏會不好受的。”


  “那麽就一輩子不讓他知道好了。”


  厲夏早就做了這個決定,所以如今說的格外順暢,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季書白藏在門後將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並且早在去美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


  他們之間隻不過是在互相欺騙罷了。


  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心心念念的想要對她隱瞞自己的病情,這哪裏是為他著想,這才是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這樣想著季書白的雙手下意識的攥緊。


  他終究還是沒有走進她的心,之於她,他永遠都是一個外人,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的現在,就算看起來他們已經走得那麽近了,她卻依舊把他排斥在她的心門之外。


  有些時候誤會就是這樣來的,厲夏真的是不想讓季書白擔心才不去告訴季書白的,但季書白本人卻並不這樣認為,隻是覺得厲夏從來都不把他當作自己人來看。


  對於厲夏的想法,梁一博倒是能理解個一二,隻是她和季書白的思維方式相差較大,二人之間沒有人開口任誰去幫忙也說不通,他們的問題隻能自己解決,而且梁一博很清楚,以季書白對厲夏的占有欲,要是他貿然出手很容易讓自己和季書白的友情出現裂縫,尤其是在他做融和治療之前,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


  他是希望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好的結果的,隻是如果兩個人都是悶葫蘆的話,想要有一個好的結果怕是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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