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媽媽的秘密

  趁著夜色，白韻寒立於白府內宅的屋頂。她在等，等著白離落歸來，她想趁著月色再看一眼月光，或者將其奪回來。


  突然一個藍衣身影翻入白蕭然所住的主宅，躍入書房。隨後，書房點起微弱的光亮。


  雖然隔得極遠，韻寒還是把女子的動作收入眼底。來不及多想，白韻寒以鬼魅之速翻至白蕭然書房的屋頂。


  “讓她搬出去。” 月媽媽？藍衣女子是月媽媽？好厲害的障眼法，見了這麽多次麵，韻寒居然沒有看出她是練家子。


  屋內久久的沉默，並未有人回答。


  “隻是七分相似而已，梨園容不得別人來玷汙！”月媽媽態度堅決，拳頭無聲的握緊：“她做的還不夠多？為什麽連塊清靜之地也不肯留給她？”


  “淩月。”男子開口，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傷痛，正是白蕭然無疑。又是久久的沉默。


  “我總覺得寒兒，就是她。是她回到了我身邊。”再開口，是掩不住的淒涼：“我連她最後一眼都沒能看到，我舍不得。她也一定舍不得，所以，她回來了。回到 我身邊了，對不對？”


  白韻寒心下嗤笑，想不到白丞相還是個癡情郎兒。是的，她回來了。隻是她是白韻寒，她回來是為了毀滅上一世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或物，不是他心心想念的那個人。


  她是白韻寒，不是他的她！

  “你若執意不肯，我便毀了她。”月媽媽情緒越發激動：“白蕭然。我能容忍她頂著這張臉活在這世上已經是極限，你不要逼我出手。”


  “淩月，就算我求你。不要傷害韻寒，不要……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了。”依舊是道不盡的傷痛，白蕭然幾乎顫抖著嗓子道。


  “啪當。”陶瓷破碎的聲音傳來。月媽媽開始憤怒的咆哮：“她永遠是她，不可能被別人代替！”


  “白蕭然。嫣兒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會原諒你。”月媽媽滿是傷痛的低聲道：“你不知道，她走的時候有多痛苦。現在你為了一個嫣兒的影子來求我？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生不如死的時候，你是要為她求生，還是求死？哈哈哈……”


  “淩月。”白蕭然顫抖著叫出口，女子已經躍出窗戶，消失在無邊的黑夜之中。“不要。”立於窗前，白蕭然竟然潸然淚下。


  白韻寒知道自己在白蕭然心裏隻是那人的影子，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護著自己。內心一絲溫暖一閃而過。


  隻是這月媽媽到底是什麽來頭，敢直呼白蕭然全名不說，還敢放言要讓她白韻寒生不如死？！ 怕也是沒那麽容易。


  月媽媽，一路徑直回到梨園，立於滿樹梨花之下。滿眼傷痛，靜默不語。


  嫣兒。嫣兒。對不起，我沒能守住你的清淨，讓這些下作之人打擾了你的安寧。你放心，很快我就會把他們趕出去的。


  淩月永遠忘不了八年前的那日，她從外執行任務回來。


  嫣兒臉色蒼白的坐於梨樹之下，見她回來，溫柔的笑著招她過來：“月姐姐。”


  不等她開口，嫣兒就柔聲道：“今年的梨花落得早一些，還沒來得及多做幾盤梨花糕。月姐姐，記得把今年的新梨收入地窖，然哥哥喜歡喝涼的梨汁兒。”


  “月姐姐，你別說話，聽嫣兒說完。”嫣兒忍著蝕骨的疼痛一字一句艱難的道：“我苦命的孩兒，我還沒聽她叫我一聲娘親。不要告訴她的身世，月姐姐，你要保護她好好活下去。”


  “不要告訴然哥哥，不要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我走後，找機會把我送回故土去。若能尋得姐姐，就讓我們在一起。好嗎？”


  “月姐姐，我好想再和姐姐彈一曲。”“月姐姐……”


  那時候的她，站在旁邊早已泣不成聲。歇斯揭底的咆哮：“是不是慕容蘭那個畜生？我去殺了她！”


  “月姐姐，不要去。”嫣兒反握住她的手：“再陪陪嫣兒，不要告訴然哥哥。姐姐，我服了萬蟲散。不要去找她，是我自己服下的。”


  “月姐姐，照顧好他們。替我活下去……”


  萬蟲散！

  嫣兒，你是何苦啊！毒發之時，會感覺千萬隻蟲蟻在啃食你的身體，一點一點將你吞噬。直至意識渙散，產生幻覺，中毒之人會覺得有千萬隻蟲蟻在身上爬，忍不住伸手去撓，更有嚴重者把自己撓得全身潰爛，無一塊完整之膚。此毒最狠毒之處在於，中毒之人從毒發之日，要持續五天才會氣絕身亡。


  毒發的第二日，嫣兒已經忍不住要去撓。她卻強忍著對她說：“月姐姐，求求你快點動手。我不想死的那麽難看。”


  無奈之下，淩月隻能流著淚，用銀針刺向嫣兒的死穴。


  “謝謝.……”嫣兒一臉解脫的閉上眼睛。她走的時候，嘴角還是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