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慈女孝

  白家三代為相，前朝丞相白力帆，正值壯年就遭歹人陷害，鼎盛之年離世。她的妻子劉氏，傷心過度，便離了主宅，搬來這荷香園，很少再過問府中之事。


  可是劉氏雖很少與人交往，但做人處事卻也說得上公正，從不曾偏袒誰，在這白府，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當今丞相，是劉氏的長子。還有一個親生兒子，排行老五，卻體弱多病，英年早逝，獨留五房和一個養子。


  劉氏手上還養大了一個庶出的老二，如今出門遠任聚少離多，二房和大房卻掐的火熱。


  今天，白韻寒這個庶女歸來。自然祖母和大房二房五房都到齊了。


  屋子中，暖塌上，老夫人身著五福捧壽紋樣的墨綠色錦綢大襖，頭戴銀鼠貂皮昭君帽，見白韻寒行禮，她淡淡點頭道：“回來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句話，白韻寒的眼眶瞬時就紅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老夫人會有如此失控的感情。


  這時候，一位身穿藕色大圓袖，繡著銀絲墨蝶羅群的的婦人，主動過來扶起白韻寒，上下打量一番，掩不住眉梢的喜悅，笑著道：“老夫人，您看看。真是個標誌的丫頭呢。”


  說著，轉身看向大夫人：“真是恭喜大嫂呢，這不，又得了這麽個美貌的千金。”


  大夫人慕容蘭，微微一笑，可是眼底卻陰冷得緊。慢慢打量韻寒一番，道：“確實生的標誌呢。快過來，讓母親仔細瞧瞧。”


  白韻寒眉梢一挑，臉上卻露出恭敬的微笑，慢慢從二夫人身邊走過，儀態端莊的走到慕容蘭跟前，又福了福身，道：“母親”。


  慕容氏慈愛的輕撫她額梢的碎發。道：“都說平城山水好，養人。這不，從前病病弱弱，如今卻是身子也好，氣色也好了呢。”


  山水好？養人？怕是這大夫人，暗地裏沒讓這三小姐少吃苦吧。如今卻還要裝了慈母的樣子來羨煞旁人。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母親說的是，這十多年，孩兒多虧了您照拂呢。”一臉的溫順恭敬。


  大夫人滿意的笑了，順勢拉了她的手：“從今兒起，就算回到這個家了。缺什麽就來跟我說，多和姐妹們親近親近。”


  一旁的五夫人隻是溫和的看著這一切，並未和她多寒暄。而二夫人卻是一臉諷刺的瞧著慕容氏，而老夫人則自始至終都隻是淡淡的。撚著手裏的佛珠。


  白韻寒臉上露出一絲紅暈，顯得極為順從和害羞。大夫人又忍不住滿意的笑笑，看了眼她身後的靈依靈笑，微微皺眉，道：“身邊就這兩個丫頭怎麽成樣子？”


  隨後望望身後的知畫道：“知畫，以後你就跟著三小姐吧，好好照顧她。”一名清秀的丫頭應聲出列，向白韻寒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如今你剛回來，身邊自然需要個懂事的丫鬟照應著。隻有這兩個一等丫頭是不夠的，如今先補上一個，回頭等了再一一添上。”大夫人握著她的手道，十足一個慈母模樣。


  白韻寒笑著福禮拜謝，她知道，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評估著自己。老婦人不諳世事，大夫人和二夫人這幾年正掐的你死我活，至於五房.……雖不多言，可是彼此間的明爭暗鬥，總是有的。而她，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在這白家站穩腳。


  大夫人又看了她一眼，皺眉道：“這孩子，怎麽穿的這麽少？別著涼了才是。”說罷，吩咐身邊的婆子道：“去把我準備的那件貂絨小襖拿來。”


  當著眾人的麵，親自為她穿上。


  貂絨又輕柔又暖和，也確實是好絨料，可是白韻寒一摸，便知道是舊的。


  很顯然，大夫人是為了在眾人麵前做足麵子，特地翻箱底找出來做人情的。想罷，她便俏生生的笑起來：“謝過母親。”


  這時，突然來人福身向蔣蘭稟報：“大夫人，將軍府差人送來了杭州運來的貢品流雲錦緞，你看.……”


  大夫人點點頭，笑著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我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然後又搭著白韻寒的肩：“好孩子，一會兒我辦完事就送你去見過你的父親。”


  白韻寒忙道：“勞煩母親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