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年後
“我的目的是什麽？”坐在空曠的草地上，看著藍天白雲，聽著徐徐水流聲，輕靈韻想了很多，而最讓她想要弄清楚的是，她的目的是什麽？
“我答應了那個家夥，幫他將夢魘除掉……夢魘，夢魘是誰？是我的孩兒？還是他……”
“你迷茫了？”突然那身後傳來聲音，輕靈韻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你能夠告訴我，你會怎麽做嗎啊？”
“那你呢，你又能夠告訴我，你怎麽做嗎？”看著走到自己的身邊坐下的青年法師，輕靈韻突然感覺自己的情緒很複雜，“或者你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所以才將這個問題交給我的吧。”
“其實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個總是迷迷茫茫的夢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你知道了？”
“是啊，現在知道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怎麽稱呼你。”青年法師看著輕靈韻，輕靈韻也看著他，兩人突然撲哧一笑。
是啊，他應該怎麽稱呼她呢？
“你應該叫我娘親。”輕靈韻認真地說道，“其實有一個這麽能幹的孩子也不錯。”
“那不是我……至少不是現在的我。”
“但是這個夢是你的，你在夢裏麵！”輕靈韻聳聳肩，毫不推讓。
“所以，我想讓自己從這個夢裏麵醒過來，隻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無法醒過來，或者，我本來就是醒著的。”
青年法師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更不用說輕靈韻了，她也隻是看著身邊的這個人，突然，輕靈韻的身體輕輕倚靠在青年法師的肩膀上。
“我好像記得，我也有一個習慣。”
“就是這麽倚靠在我的肩膀上。”青年法師無奈搖頭，或許那並非是夢吧，不過就算是夢又如何呢，大不了不要醒過來就是了。
或許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夢，一個跟現實非常相似的夢，在這個夢裏麵，他們的本來身份都已經被暫時擱置，又或者本來都記得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卻為了更好地讓自己融入這個夢，他們選擇了逃避，至少是暫時的逃避。
輕靈韻的身份並不是一個從未來回到古代世界的死神，青年法師也隻是一個從小被輕靈韻撫養長大的孩子，兩人相依為命，兩人子孝母親，二十年光景並不是很長，卻足以讓他們在這個夢裏麵陶醉。
“還有二十年。”青年法師突然說道。
“嗯，還有二十年。”輕靈韻沒有睜開眼睛，輕輕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頭，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
“你難道不像你知道在這接下來的二十年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青年法師輕輕撫摸輕靈韻的臉，輕靈韻的雙眸立刻張開，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你並非從四十年前將其撫養長大，你也不是二十年前的相伴而來，你是從未來回到的現在。”
“你是誰？”輕靈韻輕聲呢喃，這個感覺跟剛剛完全不一樣了。
“你伴我長大，授我本領，我也願意為了你不惜帶機。”青年法師沒有直接回答輕靈韻的話。
“你是誰？”
“我？”青年法師看著輕靈韻，輕笑一聲，“四十年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找這個答案嗎？”
“你不是他。”輕靈韻慢慢閉上雙眼，臉色卻是一片平靜。
“你找找這個答案，找了四十年，我想問你，你找到了嗎？”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給我答案，不是嗎？”輕靈韻將頭從青年法師的肩膀上抬起來，或者說，此時的青年法師已經不是青年法師，因為他是夢魘。
“你是夢魘。”輕靈韻看著遠處，“我早應該想到了，你是夢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很在乎嗎？”
“我在乎的並非是你是否是夢魘，我在乎的是你是誰的夢魘。”輕靈韻苦笑，“我早應該想到的，你是夢魘，但是你不是其餘人的夢魘，而是我的夢魘。”
“你太執著了，這樣對你不好。”青年法師輕輕搖頭，神色平靜，“我相伴你四十年，我也在找一個答案，我是夢魘，當我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夢魘，可是四十年了，我也找不到答案，跟你一樣，找不到答案。”
“那現在你知道怎麽來找到答案了嗎？”輕靈韻看著身邊的男子，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黑色，氣息很熟悉，輕靈韻恍然想起，這就是自己在那個黑白兩個世界中的黑色世界裏麵遇到的那個神秘影子，沒想到他就是夢魘，那個時候夢魘就在自己的身邊了，隻是她還夢然不知。
“你還記得嗎？”夢魘輕聲說道，“在那個世界裏麵，你遇到了第一個人，又遇到了第二個人……其實你遇到的都是同一個人，但是卻耶不是同一個人。”
“第一個人是二十年前的你，第二個人，是二十年後的你，也就是現在的你，是嗎？”
“母親，你很聰明！”夢魘輕笑，但是卻一個稱呼讓輕靈韻有些鬱悶，這個家夥還叫自己母親。
“所以你連跟我說的是什麽呢？”
“其實我一直都在路上。”夢魘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沉，“而母親是走在路上。”
輕靈韻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是很明白。
“母親是為了尋找一個人而上路，從起點走到終點，會遇到我，也會與我分別，但是相比於母親走上這條路的目的而言，我不過是一個過客，一個在母親的夢裏麵出現的過客。”夢魘繼續說道，“所以，母親，你知道了嗎？”
“你是叫我一直走，不要停下，是嗎？”輕靈韻恍然明白了，自己從那個村子的白色世界走到黑色世界，首先遇到的是一個白袍男子，他是二十年前的青年法師，而遇到的第二個神秘黑影這是四十年後的青年法師，也就是如今的夢魘，夢魘出現的時候二十年前的青年法師已經不存在了。
那麽等她繼續往前麵走呢，是不是也會與夢魘分別？
“我知道了。”輕靈韻看著夢魘，神色之間卻莫名其妙出現了一絲落寞與傷感。
夢魘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聲音也逐漸變得遙遠：“其實我也要感謝你，給我這場夢，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母親，永別了！”
“你叫什麽名字？”輕靈韻連忙問道。
“輕冥，蘇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