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垃圾要清掃
李雲卿歪著腦袋想了片刻，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宋大人令公子膽識過人，說想要捏死朕。這話怎麽聽都是欺君之罪，大人貴為我大乾皇朝堂堂正三品大臣，總該知道這欺君犯上之罪該如何處置吧。”此刻宋玉的身子已經發抖的厲害，一張臉上毫無半點血色。
卻聽李雲卿的聲音再次響起：“朕明白的告訴你，今日你這兒子死是死不了，畢竟他隻是想要捏死朕，還沒有任何實質的動作。”宋玉聽完原本已經昏暗的雙目又重新有了幾分光彩，剛要再磕頭謝恩，李雲卿卻緊接著道：“在死罪可免，但是你這兒子就像是那老鼠屎一般，這樣的人在我大乾帝都內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朕看著實在是有些煩躁。所以朕打算將你這寶貝兒子關進泰安府的大牢內，這輩子就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宋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獨子這輩子算是沒什麽指望了。他強自鎮定依然給磕頭謝恩，如今的形式下李雲卿沒有殺他兒子就是對宋家最大的恩典。隻聽其惶恐的道：“臣謝皇上恩典，孽子無狀，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還能讓其活著，臣感激涕零。臣今後一定盡心盡力辦好自己的差事，為皇上分憂。”為今之計宋玉知曉隻能保住自己，隻要保住了自己兒子的事情說不準還會有轉機，即便真要關一輩子，自己保住了官位兒子在牢裏也不至於受苦，到時候說不準還能給自己生個孫子什麽的。
宋玉的算盤打的叮當響，卻被李雲卿的一句話給全部打碎：“辦差就不必了，宋大人你現在自己去刑部待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招待你的。”宋玉聽了這話身子一震，接著便當即昏死了過去，李雲卿見此情景目中寒光一閃，看來這個宋玉是真的有問題。
不用李雲卿發話，父子兩人很快就被金武衛帶了出去。李雲卿沉默了一陣，目光再次落在了十六娘的身上，溫聲道：“十六娘，今日的事情讓你受了委屈，朕保證今後對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姑息，朕賞賜你白銀百兩，將你的豆腐好好做起來，退下去吧。”
十六娘怎麽也沒有想到天子對自己的事情關切到如此地步，不但幫自己脫離了魔爪，到最後居然還給了自己一筆豐厚的賞賜。一百兩銀子對富人自然算不了什麽，但對十六娘這樣的老百姓可是家裏人一輩子花銷。十六娘要下跪行禮卻被李雲卿阻止，讓其退了下去。
十六娘退下去之後，李雲卿微微閉上了雙目，淡淡的道“姑娘將方才的曲子彈完吧。”
紫衣女子對李雲卿躬身一禮，也沒有多言，當即繼續撫琴起來。李雲卿原本有些煩躁的內心終於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平靜。從頭到尾李雲卿沒有再說一句話，等到女子將一曲演奏完畢他起身離去，百姓們當即下跪恭送天子，起身之後卻久久不願離去。在這小小的閣樓上他們與天子相處了那麽久，對這些尋常百姓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場夢。
走在平安大街上，看著自己麵前一派繁華的景象，李雲卿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因為在這繁華的背後那不為人知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自己這些年的心思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的重心都太偏重朝廷之外，偏重江湖民間從而忽略了廟堂。在大概是因為他有一個讓人十分放心的內閣，有三個十分可靠的內閣大臣。王長齡、趙德康等三人都是太宗皇帝托付的大臣，能力自然出眾。也正因為此原因，李雲卿在登基之後才能依然無拘無束的微服私訪。他微服私訪之時朝廷的朱批奏折就會很自然的變成了內閣的藍批，大臣們也都是聰明人，從來不會說破。而現在想想，自己登基七年，這七年間對於官員的考核未必太過鬆懈。
卻聽李雲卿長出了一口氣對淳於長安道：“這房子太大屋子裏的灰塵定然不會太少，這些年我光顧著蓋房，是時候打掃一下房子裏的灰塵了。”說話間其眼中冷光不由一閃。
淳於長安聞言卻是拍了拍其的肩膀，沉聲道：“你也無需太過在意此事，曆代都有貪官汙吏，你心裏也清楚這貪官是殺不完的。這就是人心，隻要人活著他就會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貪官也就因此出現了。就好比光明與黑暗，沒有黑暗何來所謂的光明？”
李雲卿瞥了淳於長安一眼，苦笑道：“我知道，就像這大街上的垃圾，是掃不完的。你掃完了一堆新的垃圾機會出現。但是這垃圾你又不能不管，若是不管的話這街道也就沒法過人了，總不至於讓垃圾泛濫成災吧。”說罷李雲卿的眉頭不由的舒展開來，他心中既然已經有了方向就不再那麽心煩，這些事情就是他這個皇帝該去處理的。
心情好了一些李雲卿也沒有回宮，而是帶著淳於長安在泰安城裏轉悠了起來。雖說下著雪，但街道上的人卻並沒有因此減少，泰安城依舊熱鬧非凡。各家的餐館裏冒出了熱氣，還有香味長長讓淳於長安邁不動步子，明思帝國的美食雖說也不少，但因為受地域的限製，與大乾比起來終歸還是要差很多的，有很多吃喝淳於長安甚至都沒有見過。
吃飽喝足之後兩人接著在街上溜達，夜幕也漸漸降臨。最終淳於長安的腳步在一處地方停下，李雲卿抬頭一看隻見牌匾上書雲香樓三個大字。雲香樓？李雲卿回想著這三個字，這不是泰安城中最大的青樓嗎？有關雲香樓的事說起來也很是奇怪，李雲卿居然是從老太監陳忠嘴裏聽到的，說此地乃是帝都的男子最愛光顧的一個去處。
看著那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淳於長安呲牙一笑對李雲卿挑了挑眉毛，低聲道：“我說李兄，大乾的美食美酒果然是不同凡響。隻是不知道這風月如何，不如李兄陪著我去見識一下？也好讓我領略一番大乾其他的韻味。”他此刻的笑容實在是多少有些猥瑣。
青樓嗎，李雲卿來過。想當年其才十三四歲還是逍遙王爺之時，其大著膽子來過幾次。每次來都是被一大群的姑娘圍著，不過那個時候其什麽都沒做，最多是喝喝酒而已。如今後宮有了那麽多女人，再來這種地方反而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