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林應時的出現令我再次成為了宴廳裏的焦點,滿場的女人都以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我,我感覺下一秒就可能被她們生吞活剝了。 他興許是自帶光環的,明明穿得很不隆重,僅是休閑西裝著身還有點不修邊幅,然而他就是有那種聚光的氣質,整個會場的男人因他的存在而失色,女人們的目光也一致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見大夥就瞧他,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捋了一下我的發絲,頓時又引起一陣唏噓。 我的臉忽然間火辣辣的,但為了不丟份兒,背一直都挺得直直的,我怕一佝僂所有的氣勢都泄了。 四下裏傳來無數分貝並不小的竊竊私語聲,都是針對我的。 比如,“我去,林應時也太重口了吧,居然喜歡一個朝林暮楚的女人,他就不知道這女人睡了多少男人麽?” 或者是,“他媽的,這樣的女人給他提鞋都不配吧,一個夜店的風塵女也上得了這台麵,林家今兒個真他媽是丟死人了。” 再或者是,“嗬嗬,這種男人估計也就配這樣的女人了,男盜女娼。” 我在夜店上過班,對這些諷刺已經免疫了。我以為林應時會生氣,但他比我還不以為然,一把攬過我直接吻了起來,我不知道他是顯擺還是示威,總之吻得特別的輕柔,姿勢也很優雅。 我跟個傻瓜似得淩亂了,手裏的花跌落在地,頓時撒了一大片,都是大紅的玫瑰花,很嬌豔。 小舞台上那個講話的男人被嚇得不輕,急匆匆走了過來小聲對他說,“大少爺請你別開玩笑,這可是老爺子悉心安排的宴會,弄得不好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林應時鬆開了我,唇邊泛起一抹很不屑的冷笑,“這與我何幹?我從沒說過要舉辦這個宴會。” “老爺子也是一番好意,還請你稍微配合一下好嗎?” “對不起,我不喜歡虛與委蛇。” 他說著帶著我就要走,但一旁的薛佩瑤大概是忍不住了,霍然起身沖到他的麵前,情緒很激動。 “應時,你是不是瘋了?她是幹什麽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樣的女人能進林家的門嗎?” “那你覺得什麽樣的女人能進林家的門呢?你?”他呲了一聲,把薛佩瑤上下瞄了眼又道,“薛小姐今天這打扮把身上能露的不能露的肉都露了吧?” “林應時,你別太過分了,這是姑父叫我來的。”薛佩瑤怒不可遏道。 “薛小姐,我不管你是誰叫來的,但請你講話注意一些,我這個人一向比較護短,芊青現如今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林應時說著環視了一眼四周,又道,“還有各位千裏迢迢過來的女嘉賓們,麻煩管好自己就好了,不要對我和我想要娶的女人出言不遜,畢竟在我眼中,她比你們更勝一籌。” 看到林應時一本正經地警告著在場多嘴的人,我心裏頭有種莫名的感動。他強勢的護短令人大跌眼鏡,現場原本嗡嗡嗡的嘈雜聲頓然消失。 薛佩瑤更怒了,一個箭步走到我麵前怒視我道,“應時,她可是古酒手裏的紅人啊,古酒幹啥的你還不知道嗎?哪個女人到他手裏不會被染指啊?”
“嗯?你說什麽我聽不太明白?”林應時一臉無辜道。 “她在古酒身邊幹過陪酒女啊,領著一大幫不要臉的女人幹那皮肉勾當,應時,你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吧?你也不看看網絡上那些帖子,那可是真憑實據。” “我說了,我不相信流言蜚語。” “怎麽可能是流言蜚語呢,這都是古酒說……”薛佩瑤說道這裏忽然打住了,臉上一陣驚慌。 林應時眸色頓寒,冷笑了下道,“薛小姐似乎對芊青很是關注啊,我正奇怪那些莫名其妙的帖子是從哪裏流出來的,敢情是薛小姐下的手啊。”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膽子真大。” 他說話的語速很正常,可聽起來卻總有一股抓心的悚意。我看到宴廳裏幾個保鏢都一臉惶恐地看著他,估計猜不到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薛佩瑤慌了,回頭環視了一圈宴廳,可能沒看到她要找的人,連忙又道,“不是的應時,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弄的。是古酒的那個情友,她被你弄殘了胳膊懷恨在心,所以才弄了那些東西。” “幫兇也是兇。” 林應時冷哼道,往後打了個響指。阿飛忽然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威風凜凜地站在他身後,犀利的眸子冷冷盯著薛佩瑤,很懾人。 旁邊的保鏢們都圍聚了過來,但也隻能遠遠站著,什麽都不敢做。 林應時瞥了眼阿飛,道,“惡意誹謗最多判幾年?” “如果對當事人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並無法挽回的,會判三到五年的,但如果性質惡劣的,可能更久。” “找個好點的律師,我想清靜得久一點。” “是!” 林應時這番話不輕不重,一開始薛佩瑤可能並不相信他會來真的,直到阿飛轉身離開時她才怕了,沖上去就擋在了他的去路,滿臉怒容。 “林應時,你別欺人太甚了,我可是薛家的長女。” “哪又如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阿飛……” “放肆!” 林應時語音未落,林老爺子就從宴廳大門口走了進來,那臉寒得跟冰塊似得。他一來,薛佩瑤的臉色頓時就緩和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 “姑父,你看應時居然這樣欺負人家,太過分了啦。” 林老爺子一出場,現場的氣氛就更詭異了,我被林應時摟在胸前,宛如一個箭靶子似得被各種犀利的眼神射得無法招架。幾個保鏢看到他走來,連忙如眾星捧月般圍了過去,很殷勤。 我感覺林老爺子對我很敵視,看我的時候恨不能把我斃了的樣子。他和林應時兩人都是氣場特別強大的人,闊步走來時,就連阿飛都退到了一邊。 我輕輕推了一下林應時,想從他懷裏離開,但他不讓,反而摟我更緊。我看到林老爺子那怒不可遏的樣子,腿都忍不住在哆嗦,我是真害怕。 我搞不懂林應時到底是唱什麽戲,為什麽會如此高調地宣布我是他想娶的女人。我肯定他並不是要娶我,而是用我當借口,隻是他這麽做卻害了我。
我不想與林家任何人結怨,但偏偏,今天林應時的行為令我樹敵很多,我很擔心一出這宴廳就被先奸後殺了。 林老爺子走到我們麵前,眼神淩厲地看著林應時,或者是看我。 他和林應時眉宇間很相似,所以臉一寒就特別可怕,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我垂著頭不敢看他,腿也不自主地哆嗦著,好在我穿的是長裙,看不大出來。 “應時,你已經不小了,言行舉止要收斂點。”林老爺子悶了很久,才吐了這麽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 “父親大人弄這麽一個相親大會,你是看扁了這些女嘉賓,還是看扁了我呢?你覺得我需要以這樣的方式來選個妻子麽?” “你……即使是這樣,那你也不應該找這麽一個女子。” 林老爺子說著又很不屑地瞪我一眼,我有點委屈,我他媽的招誰惹誰了?你林家的大門難進,我他媽也不想進好麽?我嶽芊青就算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惦記你們這種亂七八糟的家庭的。 “我找誰這是我的事,父親大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事,別到時候被架空了才曉得後悔,那都來不及了。還有,就算我不娶芊青,也不用找薛家的人來濫竽充數。你喜歡薛家的人,我可從沒看上眼過。”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還是多謝父親大人今天的安排,我總算見識到你的人脈有多廣了,再會!” 林應時說完直接拉著我就走了,頭也不回的,一幹保鏢沒有一個敢攔他。 他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瞥了眼薛佩瑤,冷呲了聲,“你有兩條路可選,一,輿論怎麽起,你怎麽給我弄下去,二,把牢底坐穿,一天過後我若看不到效果,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離開宴廳過後,我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歇斯底裏的咒罵。而我們並沒有離去,直接坐電梯上了樓上客房。 林應時麵色從容,仿佛沒事人一樣。倒是我,手心裏全都是汗,連背上都是汗水。我真怕有人沖上來對我拳打腳踢,我的腿才剛好,一定是扛不住這些的。 進門後,我無法控製地討伐起他了,質問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就算拿我當靶子,也起碼也要考慮一下我的實力。我若走到路上被人突襲了怎麽辦,我兒子和媽媽怎麽辦。 我一陣連珠炮地大吼,但並未引得林應時的回應,他走到櫥櫃邊倒了一杯酒,坐在沙發上慢慢品茗了起來。 “林應時,你這樣做很過分你知道嗎?她們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我能跟她們鬥嗎?你看看曼雲,如果不是阿飛把她整慘了,她會像牛皮糖似得粘著我不放嗎?” 他依然沒理會我,靜靜地喝著威士忌,舉止優雅得像個王子。 我一下子怒了,走上去一把搶過了他的酒杯,隻是還沒來得及咆哮他就抱著我翻身壓在了沙發上,以至於半杯酒就那樣灑在了我胸上。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地下頭把落在我胸上的酒用舌尖輕輕掃去,越掃越那什麽,最後直接含住不放了。 我本來有些心波蕩漾,但想起他在宴廳上說的話,一下子就把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