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偶然?
天氣漸寒,羽波學院內已然找不到仍穿著夏裝的學生了,隻是校園兩旁的小道上鬱鬱蔥蔥的鬆柏依舊挺立著,似乎守護著校園的寧靜,用自己永不變色的翠綠守衛著了學生們逐漸流失的青春歲月。
校園的一角,一個偌大的池塘裏幾座挺立的假山坐落其中,更是有用白色陶瓷雕琢的小橋架於假山之間,人工製造的鮮綠色海草在池底隨波搖擺,惹人喜愛。水池裏數不清的金黃色鯉魚俏皮而活潑的遊動著,遠遠望去,也是一處斑斕景色。
方才,被莫映雪那麽一鬧,藝惜頓時沒了心情,更別說複習了。
她獨自一人來到了池塘邊,不顧羽慧的不安與擔憂,執意要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沿著池塘邊,緩緩坐下。小手玩弄著池塘中的清水,惹得不少金魚前來與她嬉戲遊玩,嘴角微微上翹,漠然的臉上終是有了笑意。隻是左肩的疼痛感仍是不時傳來,卻不及心口上的疼痛。
類似的事情,已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了,心早已疼痛的麻木。
明明什麽都沒做,明明是最無辜的,偏偏是受傷害最深的。似乎曾想過反抗,也隻是想想而已。
為什麽呢?媽媽……她心下叨念著。
還記得那是她十歲的時候…
楓蘭市。
正直秋季,街道兩側,種滿了受人喜愛的楓樹,樹上楓葉均已泛紅,遠遠望去,好似一片火紅的汪洋,美不勝收。
楓蘭市中,最受歡迎的百貨商店就屬風月百貨了。
今日風和日麗,溫度適宜,一位身著白紗長裙的嬌美年輕少婦正牽著自己剛滿十歲的女兒仔百貨中尋覓著需要購買的商品。
小女孩突然掙脫開媽媽的手,在日本SD娃娃的專櫃前,停下了腳步,她靜靜地盯著那些櫥窗中擺放的可愛娃娃,甚至忘卻了媽媽平日的教誨。
那是她從五歲起,就一直吵著要買的洋娃娃,隻是至今一個未得。
十歲少女的臥室,本該被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娃娃點綴裝飾,掛著用蕾絲花邊裝飾的卡通的窗簾。而她呢?除了課本、還是課本。
“媽媽,我…”又一次,鼓起勇氣開口說著,似是哭訴,似是哀求。真心地期盼著夢境般的答案,期待著夢幻般的結果……然而……
“不可以!”白然斷然拒絕了,更是苦口婆心地說教,“藝惜,媽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一個學生!你的首要任務是學習,而不是玩弄這些沒用的東西。洋娃娃不能夠為你帶來優異的成績,懂嗎?想玩,可以。但是要等以後自己長大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這麽洋娃娃啊,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
不甘而倔強的低下了頭,許久才無力的道了一句,“是,媽媽。”
長大以後?失去了童真的稚氣,失去了純真的年華,得到了再多的洋娃娃,也不能為我帶來開心的笑容,因為沒了那時的心境……媽媽,為什麽你就不懂我呢?沉浸在回憶中的藝惜心下想著,滾燙的淚水從眼見溢出……
正巧此刻,居住在隔壁的阿姨也在百貨內閑逛著,看到了白然與藝惜,毅然快步上前,笑著說道,“誒,白然,真巧啊,在這也能碰到你。”
被媽媽教育的很好,不用媽媽提示,藝惜便笑著回道,“李阿姨好。”
“嗬嗬,藝惜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要是我家孩子有你們藝惜一般的聰明乖巧,我就知足啦。”她伸手輕拍了下藝惜的小腦袋瓜子,想想自家那整日裏隻懂得遊戲的兒子,無奈地吐了口氣,又接著問道,“對了,白然你又是到這來買什麽?”
“讓藝惜來挑些課外閱讀書籍或是課外練習,都開學了,要抓緊看書了。”白然說著,欣然看了看自己的女兒,感到十分的驕傲。
“你家藝惜真是個乖孩子,要是我那孩子來百貨部給他買些玩具,他都鬧得不回家!”她抿嘴說道,真心希望把自己的兒子與藝惜換換。
站在一旁的藝惜乖乖地聽著大人們的交談話語,才發覺似乎從記事起,買一個玩具、去一次遊樂園,對於她而言,便是奢侈與浪費。
她知道,自己的優秀換來的是媽媽的驕傲,是她的孤寂與茫然。故此,父母的溺愛是她最後的避風港,乖巧聽話是她最後的王牌。
回憶到此,截然而止,她抬頭仰望著蔚藍的天空中那些自由飛翔的小鳥,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長大以後?失去了童真的稚氣,失去了純真的年華,得到了再多的洋娃娃,也不能為我帶來開心喜悅的瞬間,因為沒了那時的心境……媽媽,為什麽你就不懂我呢?沉浸在回憶中的藝惜心下想著,滾燙的淚水從眼見溢出……
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有意無意的扭動著身子,直至身後響起了葉樊語的呼聲,“小心!”
未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重重的落入了池塘。
“啊!救…救命…”整整2米深的池塘,讓不識水性的她慌亂不堪。
葉樊語立馬跑到了池塘邊,一手扶著池塘邊,一手將水中的她拉上了岸。
“沒事吧?”他一邊焦急的問道,一邊伸手為她整理臉上的碎發。
“咳咳咳……冷…好冷…”雙手緊緊的環抱著自己,依然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來,先披上吧。”他主動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不顧陣陣秋風,為藝惜披上,“怎麽樣?有沒好一點?”關切的問道,亦是溫柔的擦拭著藝惜臉頰上的水珠。
“冷…”即便加了一件外套,在秋冬季節,也不過是蜻蜓撼柱,她仍是冷得瑟瑟發抖。
沉默了半響後,他說道,“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看著葉樊語遠去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其實在她孤單無助的時候,還是有人會站出來的。
大概十分鍾後,葉樊語拿著一杯熱飲和一條毛巾回來了。
“給。把它喝了,就不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從傳達室阿姨那借來的毛巾為她溫柔的擦拭濕漉漉的秀發。
仿佛在此刻,時間停止流動,空氣凝結不動,一切的一切都在為此刻的幸福而稍作停留,就紀念這美好瞬間。
“謝謝。”她慢慢地低下了頭,臉紅地僅僅能吐出這三個字來,不敢有任何額外的動作,隻得靜靜地坐著,任由葉樊語擦拭著自己濕透了的秀發。
“剛才你在想些什麽呐?想的這麽入神?自己就快掉進池子了都不知道。”見藝惜的一頭黑發,不再滴水,他便停止了擦拭,隻是用手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頭發,同時好奇地開口問道。
“沒、沒什麽。”她有意地避開了這個問題,不願地撇過頭去,不敢看他。
“嗬,還真像。”也樊語沒有多說什麽,仍然繼續關注著自己手上的“工作”。
“什麽還真像?”藝惜微微皺起修眉,轉過頭來,嘟嘴問道。
“你和羽慧啊。兩個都是有什麽事都寧願藏著掖著,也不要說出來。”他好笑的說道。
“我……”一時間,藝惜尷尬的臉紅,不知如何回答,過了許久許久,才小聲嘀咕道,“任誰都會有點秘密的。”
不知為何,葉樊語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沉重。
秘密……是啊,誰沒有秘密呢?他不是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嗎?連韓偉駿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