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離開的日子終於來了
哄完了孩子，兩個人就把東西都搬進了屋裏，這時候，老人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看到這快占滿了整間屋子的東西，急忙拉住了方清明，道：“孩子啊，你這是幹什麽呢？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啊……”
方清明拍了拍老人的手，道：“正好快過年了，我和閔賀想著給您能買點兒年貨，東西不多，您就不要推辭了。”
老人著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緊緊抓著方清明的手腕，不停的搖頭：“清明啊，你和蘇老板不要再花這麽多錢了，這些都夠我們半年吃的了……”
方清明也緊緊的抓著老人的手，認真的說道：“舅媽，如果不是您，我哪裏會有今天，這都是我應該孝順您的，再說這也是閔賀的一點兒心意，您就收下吧！”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小舅媽挨家挨戶的去借錢，方清明根本就沒有上學的機會，那他現在說不定就跟村子裏的大多數男人一樣，去鎮上打工掙錢，根本不會有今天，也根本不會遇見蘇閔賀。
蘇閔賀也點頭道：“阿姨，您就收下吧，如果不是您，我也得不到像清明這麽好的員工。”說罷，他還頗為嘚瑟的看了方清明一眼。
“對啊，舅媽，您就讓我為您做點兒什麽吧，我已經長大了！”
老人感動的又流下了眼淚，她伸手抹了抹眼睛，顫抖的說：“清明，你是個好孩子啊……能碰到你，真是姐姐姐夫的福氣啊！”
“碰到我？”方清明疑惑的問，難道他真的不是爸媽親生的？
老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改口道：“我是說能生下你這樣的孩子，可真是有福氣。”老人說完，就急忙推說著去廚房做飯了。
老人走後，蘇閔賀慢慢的走到方清明身邊，肯定的說道：“阿姨心理有秘密，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方清明點了點頭，緊張的咽了口氣，真相越來越近了，他卻越來越緊張，覺得自己胸口裏好像塞了什麽東西一樣，堵得他透不過氣。
大良淳樸又老實，跟以前幾乎沒怎麽變化，他砍柴回來看到一屋子的東西，對方清明和蘇閔賀連連道謝。
轉眼方清明和蘇閔賀也住了兩天了，這天下午，蘇閔賀接到了方琦的電話，說是西門內部又出了點兒事情，最近有點兒不太平，蘇閔賀沒有辦法，就跟方清明提出了早些離開的建議，方清明雖然有些不舍，但他知道，即便他在這裏住再長的時間，他們也終究還是要離別。
晚上吃飯的時候，方清明突然問了一句：“舅媽，我小時候長什麽樣啊？”
“小時候啊……”老人笑著說：“小時候你可調皮了，你經常跟大良他們一起去後山抓野雞。”
“不是的，舅媽，我是問，我出生的時候是什麽樣，為什麽我沒有了自己十歲之前的記憶？”
老人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開始閃爍其詞：“你小的時候可胖了……哦，對了，你十歲的時候出過事兒，撞到了頭，醒來之後就誰都不記得了。”
方清明繼續問道：“那我是怎麽撞到的頭？”
老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大良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清明，你幹嘛非要問的這麽清楚，我媽年紀大了，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方清明索性也不隱瞞了，他從衣兜裏掏出那兩個小男孩的照片，遞給老人，道：“照片上的小男孩兒是我嗎？”
老人接過照片，眼淚一下子決堤了，她肩頭輕輕的顫著，嘴裏喃喃道：“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啊，這個秘密，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
“舅媽！”方清明突然跪到了地上，他緊緊抓著老人的衣袖，道：“我在B市見到了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小男孩，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到底是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您就告訴我吧！”這個縈繞在胸口中的疑問終於被說出了口的一瞬間，方清明覺得無比輕鬆。
老人哭著把方清明扶了起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道：“你跟我來吧！”
老人走到臥室裏，從床下掏出一個棗紅色的衣箱，她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箱子，在箱子的底部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是一個首飾盒，方清明曾經在舅媽的家裏見到過，是舅媽陪嫁的時候帶來的，所以舅媽一直都很喜歡這個盒子。
老人慢慢打開絲絨盒子，之間裏麵放著一隻金色的長命鎖。老人把鎖拿出來遞給方清明，道：“當年，姐姐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就帶著這個。”
方清明急忙接過長命鎖，長命鎖的鎖身上麵刻著“清明”兩個字。
蘇閔賀從方清明手中接過長命鎖看了一眼，整個長命鎖都是純金打造的，鎖身是純金的，背麵還鑲著一塊翠綠色的玉石，價值不菲。
老人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道：“姐姐那年去了A市打工，回來的時候就帶著你了，當時你的脖子上就掛著這塊鎖，所以姐姐給你起了個名字叫方清明。”
“你剛來的時候，不肯吃飯也不肯睡覺，誰說你都不肯，最後竟然被生生的餓暈了過去，等你醒來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後麵的事情方清明已經大概能猜出個所以然了，他那個時候也才剛剛十歲而已，一個十歲的小孩兒經曆這麽多的變故，心裏壓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就會選擇性的遺忘那些痛苦的回憶，而他，遺忘的就是那段十歲之前的記憶。
“清明啊……這些事情我本來想一直瞞著你，沒想到你竟然早就知道了，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老人歎了口氣。
離開的時候，方清明和蘇閔賀一起收拾著房間裏的東西。
這一家人的生活實在太過艱苦了，蘇閔賀實在不忍心，就從錢包裏掏出五千塊錢偷偷的塞到了枕頭下麵。
老人在門口看著方清明，偷偷的抹著眼淚。
離別總是讓人悲傷的，看著老人和大良漸漸淡去的身影，方清明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回去的時候，方清明和蘇閔賀又路過了那座山，方清明想上山最後祭拜一次父母。
蘇閔賀剛把車停下來，他的電話就響了，深山裏的電話信號並不好，但偶爾還是能聽到聲音的，蘇閔賀看了一眼，是方琦打來的，他皺了皺眉，對方清明說道：“你先上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方清明點了點頭道：“你快點兒。”然後就轉身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