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蘇閔賀，你是個混蛋
七星公園門口剛好有一家藥店，方清明想著Lewis的傷藥要換了，就進去買了些外敷的消炎藥，從藥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方清明拎著袋子站在公交站牌的旁邊瞅了瞅，發現回去的那班公車已經下班了。
這條路方清明之前經常走，隻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但是現在天已經黑透了，回去太晚的話阿羽又該擔心了，方清明招手攔了一輛的士，司機看了他一眼，把計時器給撥到了二十。
方清明吃了一驚：“起步價怎麽漲到二十塊了？”
司機大叔不開心了，鄙夷的掃了他一眼道：“先生，現在可是十點了，都是這個價，你到底坐不坐？”
方清明掏出兜裏所剩無幾的零錢，數了數，對司機說了聲抱歉。
司機哼了一聲，直接離開了。
街上的路燈昏暗，路上已經沒什麽行人了，來往的車也是稀疏的幾輛，方清明一個人走在街上，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方清明以為街上沒什麽人所以過馬路的時候也沒有太注意，拐角的時候，他沒有抬頭看路，隻聽得“呲”的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刺眼的燈光隨之照在方清明的臉上，他不適的眯了下眼睛，一股大力蹭到了他的大腿，把他撞到了地上。
黑色賓利車的司機是一個有點禿頂的大叔，他打開車窗，張口就罵：“你他媽走路沒長眼睛是嗎？這明明是紅燈！”
方清明抬頭看了看路燈，說了句抱歉，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手上提著的袋子也破了，藥盒散落了一地，他的大腿外側一陣疼痛，根本站不直，隻能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彎腰去撿散落的藥盒，狼狽不堪。
賓利的後門開了，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方清明的視野裏，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自己說：“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簡直像一個晴天霹靂打在方清明的心頭，他伸出去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男人彎腰撿起了最後一盒藥遞給他：“你還能走嗎？我帶你去醫院吧。”
方清明不敢抬頭看他，隻是伸手接過藥盒，連連後退。
“你怎麽了？”男人又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扶他。
方清明想要逃跑，可是腿上的傷卻一陣的刺痛，他尷尬的有些想哭。他曾經夢到過無數次和蘇閔賀再次相逢的場景，但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狼狽，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沒有尊嚴。
蘇閔賀依舊是那麽的帥氣英俊，甚至更加的沉穩。這些發現都讓方清明潰不成軍。
“清明？”蘇閔賀叫了一聲，隻這簡單的兩個字，就輕易的擊垮了方清明所有的防線。他下意識的捂著自己胸口的傷痕，好像一個小醜。
“你是清明嗎？”蘇閔賀驚喜的問，他一把上前抓住了方清明的雙手，強迫他抬頭麵對自己。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方清明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短短的一句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男人的聲音沙啞，跟記憶中的方清明完全不一樣，蘇閔賀有些失望，但是這個男人的身形和方清明實在太像了，感覺也是這麽的相似，蘇閔賀根本不舍得放開他的手。
“放開我！”方清明又重複了一遍，他怕自己再不離開這裏，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修長的手指扣上了方清明瘦削的下巴，慢慢抬起。方清明猝不及防，一張慘白的臉就這樣暴露在燈光下。
“清明！”蘇閔賀喚他，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些欣喜，蘇閔賀一把把方清明拽到了懷裏。他找了這麽久，謀劃了這麽久，終於他可以把他完整的擁在懷中了。
方清明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委屈，憤恨，一瞬間湧上心頭。他猛的推開蘇閔賀，用那種沙啞的聲音喊道：“你別碰我！”
“清明！”蘇閔賀不死心的用力拽著方清明的手腕，仿佛他一鬆手，方清明就會消失一般。
“讓我走吧。”方清明用那種充滿乞求的眼神看著蘇閔賀，他不想再被他戲弄了，之前的傷害已經夠多了，放了他吧。
蘇閔賀愣住了，以前，他的方清明聲音溫柔好聽，手掌軟軟的好像蜜糖一樣，而現在的方清明，形容卑微，甚至在乞求自己。蘇閔賀手上的力度漸漸鬆懈了下來，他心疼的看著方清明，問：“你當年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
當年？對啊，他們已經分離了一年了，從醜聞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整年的時間了。方清明曾經發誓要永遠的忘記蘇閔賀，重新開始的，可如今看到他，竟然還是無法釋懷。
“清明，你給我一個理由。”
方清明低著頭，他胸口的傷陣陣發疼，好像在提醒著他曾經經曆過的那些傷痛，他深吸了一口氣，揮手打開了蘇閔賀的手，抬起頭看著蘇閔賀，麵色慘白而倔強：“你以為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會像傻瓜一樣原諒你嗎？”
“我本來隻是個簡單的人，是你把我的生活全部都毀掉了！”方清明的聲音淒厲，他嘶吼著發泄著胸口的憤怒：“蘇閔賀，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毀了我！你不配跟我談理由！”
目的？什麽目的？他蘇閔賀的目的從來都隻有得到方清明一個啊。
方清明吼完了，拖著那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吼完的那一刻他覺得無比的輕鬆，好像一切都已經釋懷了。
“清明。”蘇閔賀追了上去，一把將方清明給抱了起來。
“啊，你個混蛋，你放開我！”方清明被嚇了一跳，他本能的掙紮起來。蘇閔賀的身體結實，力氣也大得驚人，他抱著方清明朝車子那邊走：“讓我送你去醫院吧，你的傷需要看醫生。”
“不用你虛情假意，我自己會走，你放我下去！”方清明無論怎麽掙紮都脫離不了蘇閔賀的控製，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讓他驚恐萬分，他本能的揮手一巴掌打在了蘇閔賀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亮。
蘇閔賀的臉被打得偏到一側，他停住了腳步，看了方清明一眼，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就在方清明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蘇閔賀卻緩緩張開了嘴道：“如果這樣你能好受一些，你就打吧！”
方清明把頭別到了一邊，沒有說話，他也沒想到自己那一巴掌會剛好扇到蘇閔賀的臉上，男人的臉麵那麽重要，蘇閔賀竟然沒有生氣，這讓方清明更加不自然，但卻再也沒有掙紮，任憑蘇閔賀把他塞進了車裏。
方清明的腿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有些擦傷，醫生給他上了藥包紮了一下，就處理完了。
蘇閔賀默默無言的把他又抱回了車裏，吩咐司機開車，按方清明的指揮把他送回了家。下車的時候，蘇閔賀沒有跟著下來，他掏出錢包，把裏麵的紅色鈔票全掏出來遞給方清明，道：“這算是對我撞到你的補償。”
方清明看著那一把厚實的鈔票，沒出息的接了過來，即便他之前跟蘇閔賀有過節，但他的腿傷是事實，蘇閔賀既然願意賠償那他又有什麽理由拒絕。
離開的時候，蘇閔賀一字一句的對方清明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恨我，但是我蘇閔賀可以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了，方清明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屋內，阿羽一直坐在客廳裏，他一看到方清明就急忙衝上來，擔憂的問：“明哥，你到底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阿羽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他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沒事兒，我這不回來了嗎？”方清明揉了揉阿羽的腦袋，想往屋裏走。
阿羽也發現了方清明的腿傷，他急忙上前扶住了方清明：“明哥，你的腿怎麽了？你是不是也遇到那一撥人了？”
“沒有，我回來的路上出了個小車禍，幸好車主是個好人，帶我到醫院包紮了，而且還賠了一大筆的醫藥費呢！”方清明掏出兜裏的一疊人民幣晃了晃，笑得沒心沒肺的。
阿羽接過那疊錢數了數，驚喜的說：“現在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啊，這可整整一萬塊呢！”
“阿呆睡了嗎？”
“我告訴他你住到學生家裏了，他就先睡了，但是我擔心你，就坐在客廳裏等你了。”
“嗯”阿羽攙扶著方清明走到臥室，方清明從那一疊人民幣裏抽出一大半遞給阿羽，說：“阿呆這麽久沒去上班恐怕工作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你拿著這些錢，平時我不在的時候給阿呆買點東西吃，這些也足夠花上一段時間了。”
阿羽急忙擺手：“不行明哥，我還有稿費呢，我也能照顧你跟阿呆。”
“你的稿費留著交房租吧，下半年的房租又該交了吧！”方清明拉著阿羽坐下來，語重心長的說：“我們現在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這需要我們三個人團結合作一起度過，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
阿羽大大的眼睛裏充盈著淚水，他把頭埋到方清明的懷裏，聲音裏帶著哭腔道：“明哥，你對我們真好。”
方清明撫摸著他的腦袋，笑道：“是你們這兩個小家夥對明哥太好了。”
阿羽抬起頭，害羞的笑了起來：“明哥，這麽晚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早點休息，我去陪阿呆啦！”阿羽為了方便照顧Lewis就在Lewis的房間裏打了個地鋪，平時都是跟他一起睡的。
方清明戳了戳他的臉，逗他：“可別把持不住自己了。”
“哎呀，明哥，別鬧了。”阿羽害羞的噘著小嘴，蹦跳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