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竟然背著我
公孫妍領著部下趕到尚書房時，剛好看到這一幕：肖男浴血站立，宛若魔神一般，將滿臉驚恐的越帝護在身後，太子迷之微笑。
她當即命令手下將太子擒拿，親自背著重傷的肖男尋找術士救治。
……
……
翌日清晨。
三皇子打著哈欠下床，看著滿屋正在打掃的丫鬟太監，勃然大怒。
“誰讓你們打掃的，那些都是我跟父皇的寶貝！”
下人們惶恐，生怕三皇子發飆，又往他們身上撒尿，一人戰戰兢兢道：“三殿下，昨晚書房發生血戰，滿屋子都是殘肢斷臂……”
“好你個死太監，竟敢哄騙小王，我在書房睡了一宿，怎麽什麽都沒聽見？來人，給我把他帶下去，扒光遊街！”
三皇子叫叫嚷嚷，門外進來一人，風姿綽約，是他的大姐，大公主陳曼兒。
她美眸蘊怒，嗬斥道：“你多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昨晚父皇險些被陳燁害死，你知不知道？”
“我……”
三皇子最怕大姐，囂張的態度收斂了很多，嘀咕道：“誰是小孩子，本王……”
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驚訝道：“你說誰想害父皇，陳燁？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蠢驢，陳燁是你大哥，當今越國的太子殿下！”大公主氣道。
三皇子的表情愈加豐富誇張：“大哥想害父皇，為什麽，父皇搶了大哥的女人嗎？”
大公主氣得撅嘴瞪眼，賞了三皇子一個腦瓜崩。
“你腦子裏是漿糊嗎？跟父皇一個德行！”
……
肖男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布條……昨天為了保護皇帝，他被砍了幾十刀，能活著也算是奇跡。
現在是動一下渾身都疼，睜著眼盯著房梁呆看了良久，聽到有人進門，接著就看到公孫妍那張帶有幾分英氣幾分媚色的笑臉。
“大英雄肖君也醒了，好些了嗎？”
“好點了……”肖男說話時盡量不牽動麵部肌肉，他的臉也被砍了，一想到有可能破相，就難受的想哭。
這些年，他好不容易從一個小胖子變成了帥小夥，眼瞅著就要長開，變成人見人愛的帥小夥，就讓人毀了容，這叫什麽事？
公孫妍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情緒，以為他還在擔心，安慰道：“別怕，這裏是安定府，很安全，陛下也無恙。”
昨天，她背著肖男在皇宮裏尋找術士，結果那群膽小的鼠輩被嚇得不知藏到了哪裏，她隻好回到安定府。
府裏的術士雖比不過皇家禦用的術士，卻也能救命。
想起昨晚肖男英勇的模樣，那撲麵而來的畫麵感，那呼之欲出一瀉千裏的霸氣，她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又瞥了眼肖男，端起她為肖男特地熬的粥，忽然一個激靈，心中驚道：“難不成，本捕頭對一個黃毛小子心動了不成，這……這……”
她忽然覺得臉很燙，跑到外麵的水缸旁，看著倒影那紅撲撲的臉蛋，心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我竟然對一個比我矮一頭，弱一大截，還小七八歲的少年動了情？！不行不行！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她提起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回到房間，端起粥。
“肖君也，餓不餓，這是我今早熬的粥，給你盛了一碗，吃不吃？”
沒等肖男回答，她又說道：“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餓了，行，本捕頭就勉為其難喂你一次！”
她舀起一勺粥，喂給肖男，故意表現得很冷漠。
肖男張不開嘴，她就幫他把嘴掰開，可又不想表現得太溫柔，就多用了些力氣。
“哢嚓！”
下巴脫臼，肖男眼淚汪汪，有罵娘的衝動。
“哎呀，勁使大了，”肖男的嘴張得像河馬一樣，公孫妍露出愧疚且尷尬的笑容。
看著滿滿的一碗粥，她左思右想，道：“反正你都成這樣了，把粥喝了吧！”
直接把一碗滾燙的粥，倒進肖男嘴裏。
看著肖男流著淚吐泡泡，她感到不解。
“肖君也，你咽呀，怎麽不咽……哦，你嘴巴合不上是吧，我幫你！”
哢嚓一聲，把肖男嘴巴合上。
肖男心中發誓：“公孫妍，此仇不報，我肖君也誓不為人！”
……
安定府的術士義正言辭地警告公孫妍，絕對不能再對傷者做出這些加重傷勢，甚至威脅生命的舉動。
為了照顧傷者情緒，還嚴禁她探訪。
東城衙門的捕快把肖男接回了家，他總算擺脫了噩夢。
……
天牢。
石板鋪就的地麵刻著法陣，法陣構築出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將左千雪困在其中。
他的手腳還被鎖鏈捆縛住，像受難者一般被吊在半空中，低著頭，如瀑布一般的長發鋪散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又從他的兩鬢垂落，生機渙散。
一個老人緩緩走進牢房，雙方沉默良久。
左千雪先開口：“夫子，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他很想知道，是誰射出了那驚天的三箭，能接連射落了三位大能。
“是我的新結交的小友。”夫子回道。
“小友？”左千雪緩緩抬頭，慘白的臉從長發中顯露出，“夫子，當時您有餘力，對嗎，我本想將你最後的力量逼出，這樣……也許趙無眠也會出手。”
夫子笑起來，笑聲詭異，從蒼老漸漸變得尖銳，最後竟變為童聲。
他的臉忽然塌下，麵部驚悚鼓起，接著一隻手撕破臉皮，從中鑽出。
繼而撕開整張人皮，一個隻有三尺高的孩童鑽了出來，孩童的左眼是人眼，右眼卻隻有眼白。
“你猜的沒錯，左千雪，老夫確實還有餘力，不過就算趙無眠出手，你們也不會是老夫的對手！”孩童聲音尖銳，麵帶桀驁的笑容。
左千雪苦笑搖頭：“誰能想到，那位曾經屹立在極道之巔的玄夫子，會自甘墮落，與妖物合體，苟延殘喘！”
孩童笑聲猖狂：“哈哈，左千雪，你大錯特錯，與我合體的不是普通的妖物，而是十二妖聖之一的子鼠，我早已突破，現在是半聖！”
“子鼠……”
左千雪低下頭顱，不再回話。
……
……
肖男在臥榻上接到了宮裏傳來的聖旨，說他護駕有功，晉升為‘二等侯’，另外賞賜黃金二百兩。
也許這就叫高風險高收益吧，前世雖然沒能去阿富兒汗當雇傭兵，今生也算圓了夢，經曆了一次叛亂。
在馬粒跟王夢瑤的精心照料下，肖男十天後總算能下床活動。當臉上的布條揭下，看到自己那張英俊依舊，毫發無損的帥臉時，肖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康複訓練進行的也很順利，有呂白為他用靈力輔助治療，他的痊愈速度讓馬粒吃驚不已。
每天喝喝茶，逛逛街，生活又恢複到往日的平靜。
要不是公孫妍再次出現，他還能多快活幾天。
公孫妍與姬雲一起找上門，安定府現在‘黃’字捕頭空缺，新任的孟府卿讓他們舉薦一個人選，兩人一致想到了肖男。
其實，隻要萬人敵能回來，四大捕頭還是原本的四人，可萬人敵執意退隱，誰都勸不回來，隻能再找一人。
“君也，你來嘛，來安定府咱們就能早早晚晚在一起了！”公孫妍聲音發嗲，一反常態。
一旁的姬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吐槽道：“公孫妍，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嗓子燒了？”
“你管的著嗎！”她瞪了回去，眼神凶狠。
“對味。”姬雲滿意點頭。
肖男搓著手，回道：“我……不行吧，我才開元八重天，做黃字捕頭，手下們也不服我……”
“你怎麽不行！”公孫妍道，“你要相信你自己，誰要是不服，你告訴我，我揍他娘的！”
姬雲也道：“君也，我們覺得你行你就行，你覺得你不行是你信心不行！”
“萬一部下想挑戰我怎麽辦？我可是聽說那些九錢捕快個個都是化境九重天的高手！”
肖男雖然很想接這個差使……畢竟俸祿高，地位高，便於裝逼與撩妹。
可是，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他也懂，他清楚自己的斤兩，還差的遠。不說別的，就眼前這兩人，隨隨便便打他，跟欺負小孩子一樣。
“不用擔心，在你上任之前，會由公孫捕頭為你特訓，提升你的修為與戰力。”姬雲道。
公孫妍向肖男拋了個媚眼，特訓是她提出的，為的就是能跟肖男獨處。
過去的十天，她越是努力控製念頭，就陷的越深。如果說當初她對肖男的情意隻是一團小火苗，現在就是熊熊烈火。
烈火將她焚燒，渾身熾熱。
“我我我……”
“就這麽定了！”公孫妍拍板，“就從……現在開始，跟我來！”
說著牽住肖男的手就走。
“去哪呀？”
“我家！”
……
回到清冷的將軍府，公孫妍的神色黯淡了一瞬。
她爺爺公孫理老將軍在叛亂後被抓進天牢，就算立場不同，她作為孫女還是會心疼。
也許她父親回來向朝廷求情，夫子看在爺爺年事已高的份上會饒過他。
支走了府裏的仆從，公孫妍把肖男領到她屋子跟前，指著門口的那棵梧桐樹，說：“踢它！”
肖男嘴角抽搐，他早知道公孫妍不靠譜。
“算了吧，大姐，我腿沒好利索呢……”肖男賣乖道。
“是嗎？”公孫妍笑盈盈地向他招手，姿態嫵媚，“來，進屋，我給你揉揉！”
“不用了，好了。”肖男卷起褲腿開始踹樹，被公孫妍一把拉進屋子裏。
房門關上，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到上麵，拍著大腿向肖男招手：“來，坐本捕頭腿上！”
肖男心中叫苦，心想他是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個女人？她到底想怎樣？
仙人跳？不可能。
安定府的捕頭們再玩真心話大冒險？扯淡。
總不能真喜歡上他吧，兩人也差太多了！
他倒沒有自慚形穢，雖然他個不高，跟公孫妍差了二十公分，但可以驕傲的說：正在成長中。
可是像公孫妍這麽漂亮獨特的女人，突然對他這樣，他難免會起疑心。
在他愣神的時候，公孫妍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過來，慣性使他坐到了公孫妍的大長腿上。
感受到了溫暖柔軟，肖男身體發熱，如果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簡直是對公孫妍的侮辱。
“公孫捕頭，這樣不好吧……”肖男矜持道，他與他的兄弟一向做事都很謹慎。
“有什麽不好？”公孫妍勾住他的脖子，紅唇蠕動，眼中似有海波流轉。
忽然想到了什麽，徑自站起來，害的肖男跌到地上，她顧不得把肖男扶起來，跑進臥房，關門前對肖男說：“君也，等我一會！”
肖男無奈，真的猜不出這個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等了一會，公孫妍從房間出來，竟然換了一身裙子，還是勾欄舞女穿的那種，僅僅能蓋住屁股的紅裙，裙邊流蘇隨著她的步伐搖擺著，神秘若隱若現。
上身也很緊俏，白花花，簡直呼之欲出。
女人看了會羞愧，男人看了會流淚。
“君也，我這身打扮怎麽樣？”公孫妍問，腔調像麻沸散一樣，讓人聽了走不動道。
“Sobig！”
肖男看直了眼，發自內心的感慨。
公孫妍聽不懂英文，卻聽出了別的意思，笑容放蕩地轉過身，兩腮粉紅，趴下來帶著兩聲低吟說：“從背後搞？好，聽你的！”
“不不不……”肖男捂住眼睛，露出兩條縫。
現在他確認了，公孫妍就是在勾她？為什麽呢，他做了什能讓她這樣？
他的內心在掙紮。
二弟：大哥，好機會啊衝鋒，別慫啊，是不是男人，衝啊！
肖男：不，二弟，你冷靜，要記住，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比女人更麻煩，如果有，那就是一堆女人。
這事他要是做了，肯定瞞不住王夢瑤。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他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在公孫妍的大桃上狠狠捏了一把，扭頭跑了。
“對不住了，公孫捕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
打擊，沉重的打擊。
公孫妍想不通，她的模樣不算醜，身材也一頂一，可肖君也為什麽不動心呢？
難道她喜歡小家碧玉？不，不能放棄。
她是那種一旦動情，就會死心塌地的女人。
……
一口氣跑回東城衙門，肖男冷靜下來，越想越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