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誰是凶手
李兆的屍體被暫時存放在安定府，閣老左千雪給田府卿下了死命令，要他三天之內查出凶手的身份。
他的心情就好像跟家養的狗子入了洞房。
好消息是大公主跟三皇子都無大礙，不幸中的萬幸。
翻著仵作跟捕快們在現場整理出的線索，田府卿眉頭越皺越緊，眉心擰出一顆肉疙瘩。
“被人鋸掉的？找到凶器了嗎？”
田府卿看著坐在堂下打盹的姬雲，拍了下桌子。
姬雲被驚醒，伸著懶腰說：“沒……沒有鋸子，周圍方圓二裏路都搜過了，沒找到。”
田府卿繼續低頭審讀卷宗。
“有目擊者，一對雙胞胎女孩，人呢？”田府卿又問。
姬雲打著哈欠說：“人……走了，小姑娘嚇壞了都，應該先回周國了吧，倒是那個臉上有胎記的女人留了下來。”
“走了，目擊者，你讓她們走了？”田府卿氣得嘴歪，語氣頗有些無奈。
姬雲沒覺得自己犯了什麽錯，回道：“記了口供，她們倆說凶手蒙著麵看不到臉，兩人年紀小，嚇壞了，沒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田府卿先是無奈，狠狠薅著下巴的胡須，又好像釋然了一般，微笑著問姬雲：“姬雲呐，你的武功在四大捕頭裏排第幾，心裏有數吧？”
姬雲拍著胸脯，嘴角上揚，一臉驕傲：“比萬人敵差一些，與公孫妍不相上下，可要是跟餘滄海比，我可就贏他太多！”
田府卿笑了，又問他：“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天地玄黃你排老幺，給你一個‘黃’字？”
姬雲搖頭，不解不忿。
“因為你蠢！給老子滾！”
姬雲嚇得一激靈，扭頭就走，公孫妍剛好進屋與他擦肩而過，兩人誰也不理誰。
“大人，屍首我又檢查了一遍，發現了一些蹊蹺。”公孫妍道。
“說。”
“傷口不像是用鋸造成的……可能現場的仵作先入為主，我看著很像齒痕。”公孫妍道。
“齒痕，野獸？狼？還是豹子？能不能看出來。”田府卿問，心裏又把手底下的仵作的娘罵了一遍。
“是……人的齒痕，屍體的脖子好像是被人一口口咬斷的，而且咬的很仔細整齊，看不出明顯的齒痕。”
一番話讓田府卿不禁縮了縮脖子……
……
送親隊伍半路折返，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對於王夢瑤來說，能那麽快又見到肖男她當然開心，她不關心其他，隻關心自己在乎的人。
一家人吃著飯，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胖嬸最近氣色好了許多，馬粒跟王夢瑤坐在她左右，就像她的一對女兒。肖男悶頭吃飯，心不在焉。
一想到那對雙胞胎姐妹，他心裏就一陣惡寒。
還會不自禁地想到‘小七姑娘’，期待了將近十七年的初夜不明不白送給了她，還一點記憶都沒有。
正吃著，敲門聲響起，馬粒跑過去開門，看著門口站著的比她高出一頭，額頭上生著胎記，卻讓人覺得她還有幾分俊俏瀟灑的女孩，吐了吐舌頭，問道：“你是？”
“我找肖君也。”劉七回道。
肖男放下筷子，心虛地望過去，笑著打了聲招呼，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你……有事？”肖男問她。
她還沒說話，臉忽然就紅了，冷冷道：“你先吃飯吧，我在院中等你一會。”
她今日穿著一身青色長裙，沒有拿劍，很不自在……她從來沒穿過裙子。一直以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把她當成男人。
馬粒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屋裏拖。
“來都來了，一起吃吧，嬸嬸的手藝可是一絕！”
她不懂怎麽拒絕這樣熱情的邀請，她更懂怎麽接受命令，按著命令行動。就這麽被馬粒拉到桌前，跟肖男坐在一起。
馬粒笑嘻嘻道：“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小七！”肖男替她回答，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
劉七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馬粒又道：“小七姐姐，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夢瑤姐，肖大哥沒過門的媳婦。”
肖男皺眉，心道馬粒這個小跟屁蟲，這是幫王夢瑤宣示主權。
劉七尷尬地笑了笑，臉更紅了。
……
吃過飯，兩人默契地來到門外。
走到胡同口的槐樹下，劉七說：“燕回已經回去報信，女帝陛下一定會派人來接殿下的屍首，這段時間我留在北陵，一定要查出凶手的身份。”
肖男不知該怎麽說……
劉七看向他，神色嚴肅：“那個人，你認得吧，他是誰？”
她在問趙悠。
肖男搖頭，道：“我不知道，就是個殺手吧，我們倆鬥個平手他就跑了……”
他深知一點，說出趙悠的身份隻會把劉七往錯誤的方向引導，他要想辦法提示她小心那對蘿莉。
劉七沒有懷疑他的回答，輕歎了口氣向他告辭。
“你住哪？”肖男忙問道。
“東城客棧……”隻要兩人不談與李兆有關的話題，她就會臉紅。
“那對雙胞胎也跟你住在一起？”肖男問，他心底擔心小七的安危，怎麽說也是跟他有關係的女人。
有種莫名的情愫。
“她們跟燕回一起回了……”
“哦……”肖男表現得有些局促，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正要回衙門，剛好順路，一起走吧……”
“嗯。”小七輕點頭。
她站到了肖男右邊，這樣肖男就不容易看到她右邊額頭上的胎記。
一路無言，快到了衙門大門口時，肖男又說：“我正好要去東城客棧巡邏……”
小七低頭不語，她從來沒像今天這麽羞怯過，可一想到自己的模樣，羞怯就變成了卑怯，道：
“你妻子長得很好看，不像我……這麽醜陋。”
“你哪裏醜了……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還很可愛，身材也一級棒！”
話說完肖男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火。
“身材？一級？”劉七不太懂這些詞的意思。
走到客棧門口，她看向肖男，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那天的事，你不用介懷，我們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就當從沒發生過就好。”
“我……”
一隻手搭在肖男肩頭，比普通女子的手大，卻比男人的手纖細。
肖男回頭，再抬頭，比他高一頭的公孫妍正笑嗬嗬俯視著他。
“你們兩個有私情？”公孫妍笑得很爽朗。
“別亂說，影響人家姑娘聲譽！”肖男心道都到那個地步了聲譽也不重要了……倒是這公孫妍，怎麽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你們兩個，跟我去安定府，府卿大人有話要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