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傻子都知道讀書有用
公孫妍的個頭幾乎與後堂的門框齊平，四大捕頭裏她雖不是最強，但絕對是個最高的。
偏偏相貌還十分耐看，還有種難以在尋常女子身上看到的氣質，幾分豪邁，幾分瀟灑，有時候還有幾分媚態。
她若搭住你的肩，你肯定會想，她是不是想跟你做兄弟，可你絕對不會隻想跟她做兄弟。
“傻子都能做皇帝，生個半聖兒子有什麽奇怪的？”她笑起來時左邊臉上的酒窩十分明顯。
田府卿撓著下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覺得皇帝傻嗎？”
“他傻不傻還用我覺得嗎？他的傻是公認的，是術士診斷後得出的結論！”公孫妍嗤笑道。
……
……
東城衙門後堂。
門關著，屋裏就肖男一個人，一臉賤兮兮的表情，把匕首擺到桌上。
“呂白老哥，這幾天沒用套套是不是不舒服？你畢竟大了一圈，以前的尺碼不合適，你進不去！來，試試我讓馬米給你精心打造的全金屬劍鞘！”
“大哥，你還能再賤點嗎？”
……
還沒到傍晚，三皇子就急匆匆趕來東城衙門，他早就免了一眾衙役的禮，眾人也習慣了他的一天三趟，都當做沒看見。
“走吧君也，今晚就在宮裏住吧，我父皇也很想你！”
肖男應了一聲，讓大牙帶信回去，他今晚不回家了。
臨行前，小鈴鐺拉住他，語重心長地又叮囑了一遍：一定要小心，有刺客！
……
皇帝看見肖男時的反應比他老婆生孩子還更開心，笑嗬嗬迎過來，一口一個‘師父’叫著。
父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隻有他們感興趣的弱智話題，肖男聽得頭昏腦脹，還好禦膳房廚子們及時救命，端上來一盤盤好菜堵住了爺倆的嘴。
飯吃到一半，皇帝忽然愣住，傻傻地盯著桌麵說了一句：“唉，我記得桌上有本書來著，用來墊盤子的，怎麽沒了？”
三皇子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道：“父皇，你老糊塗啦，你不是把書送給君也了嗎，就上次他進宮的時候！”
“對對對！”皇帝拍著腦門，笑嗬嗬問肖男，“那是不是圖畫書呀，是的話你還給我，我還想看呐！”
“回陛下，那是一本法道之書。”肖男回道，並沒有因為皇帝傻而表現出一絲的不尊敬。
“法道之書，那是什麽書呀？好看嗎？”皇帝咧著嘴問他，牙縫裏還塞著碎肉。
三皇子不耐煩道：“法道之書就是修行之書啊，父皇，你怎麽什麽都不懂，也忒笨了，是我親生的嗎？”
“哦！”皇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埋頭幹飯。
連啃了兩條雞腿，他用衣袖抹掉嘴上的油，問肖男：“師父，那本書，你讀了？有用嗎？”
“有用，有用！”
肖男回完話才察覺到不對勁……皇帝是在問他，還是在提醒他？一個半傻半癲的人怎麽突然關心起一本書？
他抬眼看著皇帝，那個下巴滿是胡茬，嘴邊沾著油漬，瞪著眼跟兒子搶最後一條雞腿的男人……他真的傻嗎？
……
他晚上還真就跟皇帝睡在了一張床上，當然還有三皇子，還好龍榻夠寬敞。
父子倆計劃了半天，決定等三皇子送親回來幹一票大的。目標已經選好，安定府府卿田學明。
兩人興奮地擊掌，三秒後，肖男見證了一個奇跡。
父子倆瞬間睡著，鼾聲接力，肖男夾在中間，不敢動彈，世界真奇妙……
天還沒亮，小飛子就來**，叫他們起床，簡稱**。
三皇子耷拉著眼皮從床上爬起來，皇帝睡得死沉，根本沒醒，肖男早就穿好了衣服等著。
平民家的姑娘出嫁都要敲鑼打鼓，八抬大轎，皇帝的女兒出嫁不需要這些。
大能抬轎，紅衣軍護駕，九百九十九名宮女手提花籃跟隨，每走九步就要撒一次花瓣，這個時節好花難尋，皆由禮部大能從南蠻摘來。
出了宮門，是一道鋪滿粉色花瓣的路徑，路徑盡頭，周國二皇子李兆的馬車在等待。
李兆站在馬車前，一身華服，麵露微笑。
肖男跟三皇子混在紅衣軍裏，三皇子心不在焉，卻很興奮，嘴裏一個勁念叨著：“終於，終於邁出了第一步，要見到女帝真麵目了，陳昊死而無憾！”
肖男心中發笑，假模假樣地說：“三殿下，大周女帝得有三十五六歲了吧，真有你說的那麽好看？”
三皇子‘切’了一聲，道：“你懂什麽，三十五六正值巔峰，成熟的韻味，就好比熟透的……桃子，不行，桃子不好吃……”
大公主上了馬車，大能留步，宮女返回，紅衣軍上馬，要一直跟隨到越周邊境。
路過東便門，肖男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王夢瑤，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這一趟不知得多長時間，他有些後悔昨天那麽草率就答應了三皇子。
京城以東是台州。
肖男估計了一下，以馬車的速度，要到越國邊境之前得用五六天。
傍晚時分，車隊到了魚水郡縣城驛館，停下休息，紅衣軍按批次休息吃飯。
肖男一路觀察，這些紅衣軍大都是魚躍**重天的體修器修，領頭的幾個是化境高手。
李兆的幾名部下簇擁著他跟大公主進驛館休息，肖男跟三皇子坐在驛館門口的茶棚喝茶吹牛。
夕陽西下，古道旁的老樹還在落葉，天邊有幾行南飛的大雁。
長凳另一端驀的一沉，劉七坐在了肖男身旁，一雙柳葉眼頗有深意地注視著肖男。
“你是不是有把匕首？”她問。
“對……怎麽了？”
“拿來看看。”
肖男心道不妙，被這丫頭給懷疑了。從腰間把玲瓏精致的劍鞘解下，遞給劉七。
“你喜歡？對不起，這是我家傳的寶貝，不能給你。”
劉七沒理他，拔出匕首，掃量了一眼。
“長了一寸，還寬了幾厘。”合上匕首，還給肖男，起身瀟灑離去。
若隻看背影，絕對也是一頂一的美人。
肖男鬆了口氣，還好匕首變大了，要不還真被看穿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