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頂牛
兩場比試均以最讓人失望的方式收場，第一場倍受矚目的劍修之戰毫無看點，術士之戰幹脆就沒打起來。
不知情者看了這兩場還以為是村口械鬥，最佳場麵竟是雙胞胎蘿莉的肉搏戰……
國子閣與菁英院戰成了一比一平。
最後一局體修之戰將直接決定最終勝負……台下的國子閣眾弟子紛紛搖頭歎息，一個被拉來臨時救場的小捕快，怎麽可能有勝算。
二樓看台，二皇子把三皇子拉到角落裏。
“老三，你在哪找的人，他不是陳留義弟嗎，看著瘦瘦巴巴，能行嗎？”
三皇子拍著胸脯說：“二哥，我跟你保證，君也絕對能贏！”
……
對戰雙方上台。
肖男抬頭仰望比他高出將近一米的燕回，緊張地咽了口吐沫。
“這是吃什麽長大的？早知道就不趟這趟渾水……”
雙方鞠躬行禮……
“肖君也！”二樓看台傳來小公主歡快的喊聲，“我想起來了，你是陳永在的義弟，肖君也！”
她的一番話幾乎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李兆劍眉微挑，看向演武台，道：“陳永在……我記得是宇王世孫，對吧，這小捕快是他的義弟？”
“哦？”太子作吃驚狀，“是嗎，我竟沒認出來，當初見過幾麵，那時他沒這麽黑，還是瘦弱的孩子……”
小公主笑道：“我也沒認出來，皇兄，他變化太大了！”
又把兩隻秀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大聲喊道：“肖君也，你剛剛說要掏出來什麽東西嚇死那個傻大個，快掏出來，嚇死他我們就贏了！”
……
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味道，太子額頭青筋鼓起，坐在他對麵的李兆捂著嘴笑，看台下眾弟子有的懵有的笑。
三皇子撓頭滿臉疑惑：“君也還有這麽厲害的玩意？”
台上，燕回抱著雙臂，笑嗬嗬看著肖男，嗤笑道：“來，讓老燕我也長長見識！”
“比不比？哪那麽多廢話。”
“來，讓老燕領教領教！”
兩人拉開架勢，肖男調整呼吸，這是他第一次赤手空拳跟人對戰。
體修之鬥，一是鬥是身體強度，二是鬥武技，第三鬥的是反應。
這三項肖男皆不占優，他不得不向劍靈求助：“好大哥，你說我該怎麽跟他打？”
劍靈思索了一會，回道：“你記憶裏不是有好多東西，比如自由搏擊？”
“啊？大哥，你靠譜點，就我這小身板給他來個裸絞，他不直接把我撕了……”肖男無奈道。
“那就愛莫能助了……”
燕回站在擂台另一端，注視著他，卻不動手。
“小子，你煉體多久了？”
“不到兩個月。”肖男實話實說。
“啊？”燕回半張臉的表情不夠生動，“那我就讓讓你，一隻手跟你打，你要是能逼我出兩隻手，就算我贏！”
語氣裏滿是嘲諷，他原以為肖男會衝動回絕，畢竟是個人都有自尊，不可能接受這種侮辱性的挑戰。
不曾想，肖男立即賤笑著答應：“一言為定，你可不能耍賴！”
“你……”燕回啞口無言。
台下的國子閣弟子都等的不耐煩，催促道：“快打呀，看相呢你們倆，磨磨唧唧！”
肖男被議論聲分了神，感覺到一陣寒風迎麵撲來，燕回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瞬間欺身到他麵前，跟他腦袋一般大的拳頭離他不到十公分。
“完了！”
所有人想法一致，就連肖男也這麽想。
換作一般的拳頭他還能閃躲，這個拳頭實在是大，就算躲開一半，也會死的很慘。
他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他的右拳應激性向上抬起，剛好對準了燕回胸口。
霸道真氣瞬間湧動，毫無保留。
一拳！
唯一的辦法，以攻為守，以一拳的威力，這麽近的距離，絕對能把燕回的身體轟出一個洞。
一換一，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少人看出了他的想法，演武台下，二樓看台，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就在拳頭將打在肖男臉上時，燕回突然收力，扭轉軀體。
肖男鬆了口氣，他賭贏了，一場比試而已，誰都不想因此丟了性命，真要硬拚，兩人都活不了。
燕回主動躲了，他也沒必要打出這一拳，大部分真氣被平息，小部分化成拳力，打出一道拳風，撕破了燕回衣袖。
二樓看台，李兆站起來鼓掌喝彩：“好小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烈性子，這種人怎麽沒生在我大周，不能為我所用真是遺憾！”
太子笑而不語，對肖男也產生了幾分興趣。
他原以為肖男不過是個愣頭青，即便三皇子說肖男在聖墟中救了很多人，他也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這個肖君也真有些本事。
台上，燕回怒目圓睜，喝道：“你瘋了，不過是場比試，至於那麽拚命？”
肖男不解道：“你拳頭都打我臉上了，我又躲不過去，反正是個死，不如拉個墊背的！”
燕回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不躲，我也會收住拳頭……不過以你的境界竟能打出‘一拳’，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你看出了我的武技？”肖男驚訝道。
“別的我也許看不出，”燕回的語氣竟有幾分欣慰，“可‘一拳’是我太爺爺所創的絕學，別人都說‘一拳’不實用，是他們不識貨，你小子有眼光，我喜歡！”
肖男發現燕回雖長的凶神惡煞，心思倒挺單純，看他笑嗬嗬的樣子，感覺要不是在擂台上，他就拽著肖男喝酒去了。
“小子，你贏不了我，認輸吧！”燕回道，算是友情提示。
肖男心中有數，要是沒有劍靈幫忙，不利用左臂的妖力，他確實基本沒什麽勝算。
見他猶豫，燕回笑道：“我欣賞你，不想傷了你，這樣吧，咱倆用頂牛代替，不打架了。”
“頂牛？什麽意思？”
燕回走過來幾步，兩手按在肖男肩膀上，肖男瞬間感覺肩上像坐了兩個小蘿莉。
“你也按著我肩膀，咱倆互推，誰被推到台下，就算誰輸。”燕回道。
“可以啊！”
肖男當即答應，可惜因為手臂不夠長，夠不到燕回肩膀，隻能按在他上臂肌肉上。
二樓看台，太子懵了。
“他們……這是要幹嘛？”
李兆笑的合不攏嘴：“頂牛呀，英雄惺惺相惜，他們倆都怕傷著對方。”
“這……傳出去不讓人笑話，國子閣、菁英院的弟子竟然比頂牛？！”太子氣道。
“太子殿下，我倒覺得這樣比很好，不傷和氣，還能增進情誼，就好比越周兩國，今後也少點針鋒相對的較量，多些像‘頂牛’這樣玩耍遊戲，對兩國都有好處。”
李兆的一番話讓太子沉默良久，台上比試已經結束，燕回輕鬆獲勝，在肖男將要跌下時，他又把肖男拉上來，兩人笑嗬嗬聊起天。
太子看到這一幕，起身向李兆拱手，恭敬道：“萬億兄，今日一番話，陳曄受益終生！”
李兆擺擺手，笑道：“太子言重了……這次算我們菁英院贏了，名單上的人我都會讓人送來，隻是他們已經……”
太子立即說道：“隻求屍首完整，他們身不由己，我能做的隻有他將們葬在故土，讓他們魂歸故裏。”
……
……
雖然沒了一百兩黃金的賞錢，卻也比受傷好得多，三皇子沒心眼，根本不生氣，還嚷嚷著要跟肖男玩頂牛。
肖男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出了國子閣大門就又撞見趙無眠。
這段時間趙無眠閉關，他難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君也，君也，我剛去衙門沒找到你，你怎麽在這，你……又譜出新曲子了嗎？”
“我……我還有事……”
肖男上車就要開溜，趙無塵也跟了上來，既開心又好奇：“我還從來坐過你的汽車……怎麽動的呀？”
肖男一臉無奈，他恨不得趙無塵閉關閉個十年八年。
握住方向盤，真氣灌入，汽車開動。
“哇，我也要試試，給我試試！”趙無塵兩眼放光，說著就要奪方向盤。
肖男趕緊刹車，把駕駛座讓給她。
“你來吧！”
他還沒坐穩，汽車猛地啟動。
一陣咣當亂響，開進路邊飯館裏，撞到牆上。
兩人及時跳車，沒什麽大礙，飯館裏的客人傷了幾個，汽車當場報廢。
他還對趙無塵說什麽？馬路殺手？駕照終結者？
……
他決定了，最近半年不會給她一首曲子，急死她，除非很缺錢。
趙無塵上午時候去的東城衙門，還帶來一個人，大公主陳曼。
命令張春來放出段俊，兩人在後堂說了幾句話，大公主毅然決然離開，段俊追了出去，他沒有一絲修為哪追的上，失魂落魄坐到街邊，誰跟他說話都不理。
……
晚上，亥時二刻。
肖男剛睡著，劍靈又把他叫醒。
“外頭有人。”
他立刻拔出匕首，警惕望向屋外。
“別緊張，不是壞人，是老熟人。”劍靈道。
“老熟人？”
叩門聲響起，肖男下床打開房門。
門口，小鈴鐺站在月光下，頭發淩亂，臉色疲憊，嘴角卻帶著笑意，眼中好像閃著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