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
一家人抹著眼淚走過來，在肖男麵前跪下。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肖男忙過去把這一家人扶起來，這還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做這種好事，紅著臉不知說什麽好。
官兵們扶著馮岩，屁滾尿流地逃了。
林海那雙長滿老繭的手緊握著肖男的雙手，眼神裏有幾分悲涼，語氣沉重。
“兄弟，今日大恩無以回報，隻求兄弟速速離開黃石鎮，那馮岩的父親兄長都是朝廷命官，手底下打手無數，你留在此地恐遭不測！”
肖男心裏一沉，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
他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洋洋自得，可細想一下，他能拍拍屁股走人，那馮岩能饒得了林海一家嗎？
就算他想幫人幫到底，留了下來，萬一馮岩找來一群高手……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他也不是強龍。
幾乎白給。
“劍靈，我們怎麽辦？”肖男猶豫了。
“理性而言，我建議走為上策。”
“感性呢？”
“跑！”
林海一家又跪了下來：“求恩公速速離開！”
肖男心裏一橫，拱手道：“告辭！”
肖男大步離開，很快出了黃石鎮，一路上不停自言自語。
“不能怪我，我已經盡力了，我為了他們已經破例用了一次真氣，仁至義盡，對吧！”
“對，沒錯！”劍靈附和道。
“就算林海被砍死，香芝被欺辱，小不點被掐……”
劍靈打斷他：“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麽灰暗，我都在你腦子裏看到慘不忍睹的畫麵了……”
“反正我不可能回去，以我現在的實力，有你的輔助，拚了命再利用逸出的妖力，頂多跟魚躍九重天的對手五五開，還無法持久，萬一他們來個化境高手……”
他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別……肖君也，冷靜！”劍靈無奈道。
“劍靈，我們回去吧，我不能對不起我接受的九年素質教育！”
接著就轉身，朝黃石鎮匆匆跑了回去。
……
飯館前。
林海正與一群官兵死鬥，書生模樣的瘦弱男子勒著香芝的脖頸從飯館裏出來，蒼白的臉帶著幾分邪氣幾分陰毒。
“林海，跪下。”
“你，卑鄙！”林海停下來不再反抗，被官兵押住跪在地上。
馮岩一腳踹過去，因為動作太大牽動右眼傷口，疼得倒吸涼氣。
“哎呦呦，疼死我了，快說，那個王八蛋去哪了？”
林海咬著牙，像一隻窮途末路的野獸，死死盯著馮岩。
“不知道！”
邪氣男子湊近香芝的脖頸，鼻尖聳動，嗅了兩下，一臉滿足。
“如此豐腴的**，流出的鮮血一定很美味，林海，你想不想嚐一嚐？”
說著搶過官兵的刀，貼在香芝的脖子上。
“住手！住手！”
林海的雙目流血，憤怒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的抖。
“我說，我說，他走了，向東而去！”
他撒了謊，說的是反方向。
“你們去追！”馮岩命令著，幾名官兵朝東跑去，他看向香芝，接過邪氣男子手裏的刀，邪笑道：“別傷了我的心肝。”
忽然轉身一刀捅在林海的胸口，心髒破裂，鮮血從傷口噴濺而出，林海呻吟一聲倒在地上，雙目的生機逐漸消散。
香芝怔怔地看著這一幕，渾身都在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香芝的弟弟手拿菜刀從飯館裏衝出來。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邪氣男子輕鬆打落他手裏的菜刀，馮岩一刀捅了過去。
“啪！”
一枚匕首將刀身打斷，又旋轉著飛了回去，肖男接過匕首，麵無表情。
看著地上血泊中林海的屍體，肖男胸口發悶，也許是難過，也許是不適。
“是你，你還敢回來，給我上，殺了他！”馮岩發令，官兵們揮刀砍了上來。
“肖男，控製情緒。”劍靈提醒道。
“沒什麽好控製的。”肖男聲音平靜，“我隻知道，站在我麵前的這些惡人，沒一個是無辜的。”
匕首橫掃，劍氣斬出，霸道真氣與靈力毫無保留地激發了劍氣。
血肉橫飛。
逸出的妖力衝擊他的經脈，他感到喉嚨發甜，理智也在那一瞬間有些動搖。
馮岩被這一幕嚇得連連後退，躲到飯館裏，邪氣男子眉頭皺起，抬起雙臂，站在林海屍體後的兩名官兵忽然躍起，拔刀斬向他。
無論高度速度都遠超剛剛那群官兵。
肖男再斬一劍，兩人麵對激蕩的劍氣卻不退讓，劍氣攔腰擊中，卻像打在了鐵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兩人穿了護體寶甲嗎？”肖男心想。
“不，你看他們兩個的眼睛。”劍靈道。
“閉著的？！”
“是死人，或者說是半死半活的傀儡，男人是傀儡術士！”
肖男向後跳開，躲開傀儡的劈砍，剛剛落腳的地麵被砍出兩道深溝。沒等肖男站穩，傀儡又攻了過來，左右夾擊。
肖男將匕首換成左手攥著，抬起右手，將背後的漂亮劍拔了下來。
“劍靈，你控製我的左手，我用漂亮劍對付右邊這個！”
“你確定？！”
在邪氣男人震驚的目光中，肖男以極其不協調的動作與傀儡過招，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做到左手右手的動作毫無對稱。
左手短匕，右手長劍，完全不同的招式、速度，沒有一絲美感，卻能化解傀儡的進攻。
怎麽做到的？
肖男且戰且退，他的對手不是人類，除非把他們完全摧毀，要不會一直跟他戰鬥。
他額頭冒汗，心想這麽打下去不是辦法，瞥了下四周，忽然竄進巷子裏，傀儡追了過去，邪氣男人也立即跟了過去。
肖男竄上房頂，看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傀儡，嘴角露出笑意。
他沒猜錯，這兩個傀儡沒有視覺，一旦肖男脫離了術士的視野範圍，傀儡就看不到他。
術士跑到半路便警惕地停下，控製傀儡走出了巷子，讓傀儡護在他身旁。
正兒八經打也能打過，不過肖男的消耗會很大，他躲在房頂，壞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自製煙霧彈，扔了過去。
煙霧彈砸到地上，一聲輕響，生石灰粉瞬間彌漫，傀儡術士捂著口鼻，雙眼進了石灰難以睜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
肖男從房頂跳下來，一掌將術士打昏，薅著他的頭發走到飯館前。
馮岩見狀，又勒住香芝，手裏拿著斷刀，威脅道：“你別過來，要不我殺了她！”
肖男把術士扔到一邊，一步步朝馮岩走了過去。
“放了她，我不殺你。”他的聲音像冰塊一樣冷冽。
馮岩渾身顫抖，不斷後退。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放了她，我不殺你，不放，你必死！”
馮岩終於崩潰，把斷刀扔到地上，跪下來磕頭求饒道：“大俠，你說話算話，別殺我，別殺我，我保證絕對不追究！”
肖男撿起斷刀，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背後的人我惹不起，你對天發誓你不再追究，我就不殺你！”
馮岩麵露喜色，立即舉手朝天，激動地喊道：“我馮岩發誓，絕對不追究！”
“好，現在你對香芝磕頭認罪！”肖男冷聲道。
馮岩立即麵朝香芝，不停磕頭，看似惶恐，心中卻在暗笑，他已經在計劃怎麽報複肖男。
他假裝哭腔，苦著臉道：“我錯了，我該死，香芝，你讓大俠饒了我……”
“噗！”
肖男一刀砍了下去，馮岩人頭落地。
“道歉也沒用，你不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