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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沒個好東西

  陳安嘴唇顫抖,搖了搖頭。


  “永在,不是我……”


  陳留鬆了口氣,眉頭舒展,拍著陳平肩頭,說:“我就知道不是你!”


  肖男:……


  他有點看不懂這兩位好大哥之間的友誼。


  陳安神色落寞,陳留還以為他在責怪他的不信任,抱歉道:“平心,對不起,我不該……”


  陳安抿著嘴唇,搖搖頭,開口道:“我了解你,所以不會怪你,我現在懷疑是我父親想殺你!”


  此話一出,把肖男嚇了一跳,拉著陳留的手臂,說:“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快跑吧大哥!”


  “不用怕,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畢竟是宇王義孫,沒人敢在光天化日狙殺我。”陳留沉聲道。


  “可他們為什麽都想殺你……”


  不用陳留回答,肖男的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因為他是宇王孫子,不僅僅是義孫,他被宇王視作親孫子,並且當做繼承人竭力培養。


  陳留就是未來的三州之主,他一死,宇王無後,誰是既得利益者?誰就有可能是凶手。


  再者,宇王與朝廷關係十分微妙,明麵上和氣,暗中你爭我鬥,風起雲湧。想到這些肖男就一陣頭大,他已經趟進一汪無法自拔的渾水裏。


  實際的情勢一定比他想的還要更複雜,更糟糕,說不定哪天宇王就跟朝廷開仗。


  “肖男啊肖男,你終於學會動腦子了!”肖男在心中自嘲,明明是活過一世的人,前世吃了那麽多虧卻還不長記性。


  這些年在劍宗過得太安逸,整個人變得怠惰懶散,他必須警醒,京城之行危機四伏,一個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


  陳平叫來術士為肖男治傷,肖男原以為會是個古怪的老家夥。


  他從來沒見過術士。


  穿越後一直待在劍宗,沒機會見到其他道門的修士,隻是聽淩不孤說過,修仙之途還分器、體、法、術四條。


  劍歸為器,以器成道是這個世界的主流,這條路本就是最好走的一條,再者,誰還沒個仗劍走天涯的夢想。


  法,沒有明確的概念,以法成道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法,點石成金、言出法隨、法相天地……都是法道。


  不過,法道最為艱難,成道前又弱的像條狗。一個未成道的器修,能打一百個未成道的法修,還富餘。


  古往今來,多少天才信心滿滿選擇了這條路,卻最終淪為一條鹹魚,要麽中途變道,要麽失意一生。


  成法道者,萬裏無一。


  體,嚴格意義上不算一條路。


  成道前,器、法、術三家在體修眼裏都是弟弟。體修們日複一日磨練的體魄可不是鬧著玩的,個個大肌霸,肌肉強度堪比鋼鐵,隨便給他一把兵器,就是人形絞肉機。


  問題是,體修不能成道。


  舉個例子,小學時,你一米七,同學一米五。高中了,同學一米八,你一米七。


  不過這不代表體修不受歡迎,相反,體修的數量與器修差不了多少,尤其在軍隊兵營,九成的士兵都是體修。


  ……


  肖男沒想到給他療傷的術士會是個美人,年紀約莫十**歲,一襲黑衣,也許是性格內向,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有。


  肖男光著上身,躺在床上被她擺弄,有種逛會所的感覺,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嬉皮笑臉說了句:“姐姐,你可真漂亮!”


  要是在前世,他會接著問‘你們這讓不讓出去?’。


  沒想到這女人竟露出了狐媚的微笑,紅唇貼在肖男耳邊,用魅惑的聲音說:“喜歡姐姐嗎?想跟姐姐走嗎,一輩子聽姐姐的話。”


  陳平看到直接嗬斥了一聲:“魅嫦,不許胡鬧,別打他的主意!”


  肖男失望至極,怎麽就不能打他的主意,說的好像他會吃虧一樣。


  陳平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直冒冷汗。


  “她繼承了她爺爺的傀儡術,能把死人煉成傀儡,活人煉成奴隸,這幾天一直讓我給她找幾個死囚……”


  ……


  ……


  五日後,京城。


  陳留進宮麵聖,肖男待在客棧裏,百無聊賴。好在這是家專門接待貴族富商的客棧,裝修他雖看不上眼,服務他蠻喜歡。


  立秋將至,天氣還有幾分炎熱,穿著薄紗的侍女小姐姐隨叫隨到。捶背按摩,扇風倒茶,隻要不逾矩,隨便支使。


  透過窗戶能看到兩條街外的景象,古色古香,美不勝收,讓他情不自禁想作詩一首。


  話說,自從穿越後,他一直沒機會展示自己的詩才,之前在月下給淩夢讀了首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淩夢傻笑著說了句:不錯。


  她聽不懂。


  這麽可愛的一個師姐竟然是個文盲。


  肖男在路上就想,那些皇子皇女肯定附庸風雅,喜歡讀詩作詩,要是他們舉辦個什麽詩會,他豈不稱霸全場,一夜爆紅……


  十四歲的神童,範閑都比不上。


  傍晚,陳留從宮中回來,臉色難堪。


  “君也,收拾一下,隨我參加宴會。”


  肖男當即換了身體麵衣服,揣上匕首,拿上那把秀麗的寶劍。


  陳留道:“宴會上若有人挖苦你,你就罵回去,你伶牙俐齒,應該不會吃虧。”


  “當然!”


  肖男心道,他堂堂嘴強王者,以鍵盤成道的當世大能,杠上開花之終極杠精,還能吃了嘴皮子上的虧?!


  陳留略有著苦澀的笑了笑,勾著他的肩頭,說:“好兄弟。”


  宴會在‘一品閣’舉行,京城最好的酒樓,來光顧的都是王公貴族,據說官銜五品以下都沒資格進去。


  當然,酒樓的背景也不一般,據說是某位成道大能。


  陳留在路上說,這次宴會出席的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二公主,還有勤王世孫陳安,以及那個被他們痛揍一頓的化王世孫陳韜。


  除了陳安,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肯定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能懟就懟,懟不過就當沒聽見,就一個原則,不論他們說了什麽都不能發火。


  一旦發火就落下把柄,他們肯定會大做文章。


  一番話說得肖男也感到幾分棘手。


  ……


  陳安已經在門口等他們,有些急躁道:“他們說好的酉時三刻,你們怎麽遲了半刻鍾?”


  陳留暗自罵了一聲,說:“三皇子跟我說是戌時整。”


  “快進去吧!”


  三人一起進了酒樓,仆從引他們到了廂房門口,陳留先進去,三人向圍坐在圓桌旁的皇裔們一一打招呼。


  陳韜一臉不耐煩,拎著酒壺從座位上站起來,說:“說好酉時三刻,你們竟遲了一刻,來,每人自罰三杯!”


  “我們……”陳留剛要說出實情,肖男輕拽了下他衣角,麵帶微笑,不卑不亢,道:“兵衣兄有所不知,我們在路上扶了仨老太太過馬路,京城街道車轔轔馬蕭蕭,宴會雖重要,可那是三條性命,總不能置之不理!”


  撒起慌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情感充沛,令人信服。


  二公主雙眸流光,點頭稱讚道:“你們可真做了件大好事!”


  話說完大公主就在桌底踢了她一腳,用眼剜她,那意思你怎麽幫外人說話。


  又露出假笑,問道:“這位是?”


  “陳留義弟。”陳韜灌酒未遂,一臉不悅。


  同輩直呼姓名,又不是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那就代表看不起你。


  陳留冷冷回了一句:“陳韜說的對。”


  肖男看這二公主約莫十四五歲,心思單純,可惜要被兄長姐姐給帶壞了。


  三人落座,肖男與陳留坐在一起,小二開始上菜,太子拿起筷子,微笑道:“餓了吧都,快吃吧!”


  這時候陳韜又開始搞事,舉起手說:“太子,我們皇族子弟難得一聚,吃個飯當然要開開心心,熱熱鬧鬧,不如做個遊戲。”


  說著把隨身玉佩拿了出來,瞥了陳留一眼。


  “就拿這塊聖上賜我的玉佩做彩頭,我出上聯,誰的下聯接的好,讓大夥都心服,這玉佩就送他!”


  太子露出規範的微笑,頷首道:“好主意,依你!”


  陳留肖男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心中有數,陳韜就是浪蹄子憋尿,一肚子壞水不知往哪撒呢!

  那陳韜用玉佩輕敲了下桌麵,學書生晃著腦袋,說:“上聯:義弟坐在義孫旁,義海恩山。”


  “好,好上聯,義海恩山,兵衣好文采!”太子率先鼓掌稱讚,皇子皇女跟著附和。


  陳安一臉尷尬的看向陳留,陳留臉色鐵青,幾乎要爆粗口。


  什麽義海恩山,這分明是在強調這個‘義’字,在針對他,諷他無皇族血脈。


  皇子皇女更是可恨,揣著明白裝糊塗。


  “有沒有人接這個聯?永在,你接一個?”陳韜又在拱火。


  “我接一個吧。”肖男站了起來,麵帶微笑,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陳韜,沉吟道:


  “笨豬搶了母豬窩,豬屎糊臉!”


  下聯是他胡亂對的,沒關係,反正陳韜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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