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兄弟就滿上
天已黑。
春江鎮‘有間’客棧。
淩夢跟林芯朵兩人坐在一張小桌旁,點了些素菜。
鄰桌的葉不問與六名徒弟神色嚴肅。
葉不問正色道:“我們劍宗弟子,在外頭要時時刻刻顧及著劍宗的臉麵,不能做出給同門丟臉的事!”
說著舔了下牙根,心一橫,道:“就不喝酒了,喝點茶水吧!”
陳留看著別人桌上的酒壺,咽了口唾沫,說:“師父,好不容易出一次宗門,沒有長老們監督,我可聽說這春江鎮的‘紅花釀’可是一絕,入口綿柔……”
“行啦行啦!”葉不問剛壓下的酒癮又被他勾了起來,抄起筷子去夾麵前的花生米,油炸過的花生米比小師妹的腳麵還滑溜,夾了三次都沒起來。
煩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板著臉道:“要是喝醉出了洋相傳到那幾個老不死的耳朵裏,咱們摘星峰的下個月的月錢怕不是得被扣光!”
陳留嘿嘿笑道:“師父,我有個主意,我這就去弄幾身便衣過來,咱們換了衣服,誰還知道我們是劍宗的?”
葉不問喜笑顏開,道:“快去!”
……
半個時辰後。
陳留歪歪扭扭從座位上站起來,原本的玉麵公子都喝成了紅臉關公,端著半滿的酒杯,一臉滿足的微笑。
“師父,徒兒再敬你一杯,感謝……師父的教導之恩!”說著忽然開始落淚,“讓我一個沒有父母的人感受到了父愛!我幹了,師父!”
“等等!”葉不問也哽咽著,說:“陳永在,杯不滿,心不誠!”
陳留,字永在。
陳留二話不說,扔掉酒杯,倒了滿滿一碗。
“這樣行嗎,師父,夠不夠意思?!”
“好好!”葉不問站起來,端著酒杯,大著舌頭,道:“師父知道,永在,你雖生在王侯之家,家財萬貫,身份尊貴,天賦呢,也是當今劍宗弟子首屈一指,卻也有煩惱啊,師父理解!”
這番話竟然能把陳留感動的淚如雨下。
葉不問繼續道:“諸位,葉某有個提議,今日我們不是師徒,就以兄弟相稱可好?”
此言一出,整個酒館的客人集體噴飯,放下手中筷子,看起了熱鬧。
好在幾個徒弟還算冷靜,忙勸道:“師父,不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怎麽能隨便亂了輩分!”
葉不問擺擺手,道:“你們聽我說,我們修道之人,少則活兩百年,多則四五百載,我與你們僅相差二十餘歲,同五百年相比,這點差距算什麽?若幹年後,咱們幾個老頭見麵,還論師徒有什麽意義?!”
“言之有理……”
一番荒唐言真的說動了六個醉醺醺的徒弟。
葉不問舉杯:“弟弟們!”
六人一起舉杯:“哥哥!”
“幹了!”
至於淩夢跟林芯朵,他們為什麽不勸勸呢?
她們現在正捂著臉,耳朵裏塞著棉花,麵紅耳赤,假裝不認識這六個酒鬼。
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劍宗把長老們叫過來,好好懲治他們。
滿堂的客人中,有一對青年男女笑得尤其燦爛,正是易容後的肖男與小鈴鐺。
肖男隻恨穿越時沒帶一部手機過來,好把這場酒局錄下來,在邀天峰太虛大殿循環播放。
又過了一會,師徒七人全都醉倒在酒桌上,這可難為了剩下兩個弱女子。
她們雖是修士,可兩人僅僅開元**重天的修為,尚不能強體。
她們要怎麽把這些爛泥般的醉漢拖到二樓房間裏!
兩人艱難地拖起葉不問,往樓梯上拖拽,好不容易拽到一半,葉不問忽然站起來往下跳。
肖男見狀一個箭步過去按住葉不問,他這個師伯心中還算有數,知道自己喝醉了會出洋相,提前封住了自身經脈。
不然耍起酒瘋來,以他化境六重天的修為,能把春江鎮給拆了。
肖男幫忙把醉漢們都背進了房間。
為了不讓師姐認出他,肖男可下了苦功夫。
臉上紮了十幾針不說,說話時還要壓著嗓門,換了身便服,墊著增高墊。
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淩夢紅著臉向眼前這位模樣還算不錯的青年表示感謝:“多謝公子!”
肖男笑道:“不必客氣!”
心想他這個師姐,真是越看越漂亮,什麽時候他們兩人才能長相廝守,纏綿悱惻,水乳交融……
“喂,拜托控製一下你的想法,不堪入目……”
肖男無語,劍靈的存在簡直讓他一點**都沒有,有好幾次他氣急了把匕首扔的遠遠的,可沒過多久,它總會自己回來。
肖男又道:“師妹,你們可是官府請來協助剿匪的劍宗弟子?”
淩夢一臉難堪,點頭道:“公子,還請你……別跟其他人講我們的醜事……”
肖男忙說:“師妹放心!”
瞥了眼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小鈴鐺,一本正經地胡說道:“其實我們也是被官府請來剿匪的……斧宗的弟子。”
“斧宗?”
淩夢略顯尷尬,她沒聽說過這個門派。
“一個小門派,前身是斧頭幫,不值一提……”
……
……
天色漸晚,約莫子時一刻,二賊就換上了黑衣,準備行動。
小鈴鐺說,她已經摸清了,趙銘把銀兩都藏在了縣衙裏。縣衙的捕快被他收買,不分晝夜幫他看管錢財。
他們想要盜取銀兩,必須要足夠小心,避開捕快的視線。
小鈴鐺拿出一張圖紙,上麵把縣衙內建築分布及鎖的類型標得一清二楚。
“聽說趙銘的兒子前幾天被山匪弄死了,這幾天也不回家,一直住在縣衙裏,所以,他睡覺的房間,有可能就是藏錢的房間!”
小鈴鐺說著,在圖上勾了一筆:“就是這!”
“萬一不是怎麽辦?”
肖男第一次做夜賊,還是入室,難免有些緊張。
“那就可能是,這,這,或者這!”
小鈴鐺又勾了三個房間出來,肖男總覺得她的手法有些隨意,心裏沒底。
“拿上麻袋,出發!”
……
小鈴鐺在前頭帶路,月黑風高,全鎮隻有窯子還亮著燈,確實是個行竊的好日子。
來到縣衙後頭,兩人竄到牆頭上,沿著牆頭俯著身子悄悄來到縣衙屋頂。
“哪個是他睡覺的房間?”
肖男問。夜色中他有點分不清方向。
“你往前看!”小鈴鐺說,突然一把將他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