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把子
肖男最終還是沒能讓劍靈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除非叫他劍靈,要不一概不搭理。
劍靈心裏苦,怎麽攤上這樣一個主人。他的靈力本來就不多,被肖男天天無意義的消耗,本來能堅持個七八年,現在看來頂多兩年。
秋去冬來,在肖男來到棲霞峰第三個月,他終於成功開元。
師姐們奔走相告,恨不得讓全宗上下都知道這個好消息,肖男用四個月開元也打破了劍宗的最慢記錄。
上一個記錄保持者是宗主許不得養的一隻猴子,在宗主的指導下,三個月零九天成功開元。
人不如猴。
……
冬至前一天,天氣陰冷,早上下了一陣鹽粒雪。
明天要祭祀,今天劍宗上下所有人都要沐浴齋戒。
中午時候,肖男穿著棉襖棉褲,打算趁師姐們都在浴房洗澡,去後山練會‘飛鷹舞’。
飛鷹舞是一部輕功法門,小成可飛簷走壁,大成能禦風飛行,速度堪比雄鷹。
可謂盜賊必備的好功法。
四個月來,在劍靈的非專業指導下,肖男每天都在琢磨、練習,結果毫無進步。
為了有一天能飛簷走壁成為絕世盜賊,他可不會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輕言放棄。
途徑浴室,肖男心想要不進去跟諸位師姐打聲招呼,可一想到胖妞師姐熱情的擁抱,他就打了個寒噤。
走的時候看見浴房後牆的窗戶上扒著一個人,正在偷窺。
“采花賊?不應該呀,大白天的,膽也忒肥了!”
他悄悄摸過去,湊近了才看清這采花賊穿著劍宗的青袍,竟是劍宗弟子,年紀估摸也就十一二歲。
“你幹嘛呢!”
他突然一聲冷喝。
那人嚇得直接跌下來,摔了個屁股蹲,疼得直‘哎呦’,一看是個小屁孩在嚇唬他,鬆了口氣,瞪著肖男,輕聲說:“別喊,要不我揍你!”
“呦,還挺有脾氣!”
肖男擼起袖子,正打算幹一架,腦海中傳來劍靈的聲音:“主人,他的配劍孕有劍靈!”
“用到我的時候倒叫起主人了,平時一口一個小混蛋……”
既然眼前就有一把孕靈之劍,肖男當然不能放過,他的匕首可是嗷嗷待哺,每天都跟他抱怨‘沒靈氣了’、‘完了完了’。
他想起來,之前林芯朵師姐跟師姐們聊天時提起過,臨峰的‘摘星峰’有個小屁孩三番五次來找她,大言不慚說什麽‘做我的女人’,讓人又氣又笑。
估計就是眼前這娃。
肖男把擼起的袖子放下來,故作深沉道:“這位兄台,你是來找芯朵師姐的吧?”
那娃立刻堆起笑臉,道:“你怎麽知道,難不成芯朵她跟你提起過我?”
“何止是提起過,芯朵師姐簡直對你欲罷不能,隻可惜你倆年紀實在差太多,我們師父是不可能答應的!”肖男胡謅道。
那娃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歎了口氣,說:“為何上天要這麽折磨我們這對苦命的鴛鴦……”
肖男這時又說道:“不過,我有個方法能讓你和芯朵師姐互訴衷腸!”
那娃又來了精神,忙說:“什麽方法?”看了眼四周,警惕道:“兄台,我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後山,肖男開始一通出謀劃策,說什麽讓兩人先以書信溝通,傾訴愛意,而他願做那個勤勞的信使。
一番推心置腹,把那娃感動的眼淚汪汪,向肖男抱拳道:“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肖男!”
“陳留。”
“陳留?你爹怎麽給你取了個地名?”
“啊?”
“沒事,沒事。”
陳留鄭重道:“我們雖初次見麵,可一見如故,不如就此結拜為異性兄弟,你看如何?”
“啊?好啊……”肖男還沒得逞,總不能拒絕。
兩個孩子跪下來,不分東南西北,也不用香爐酒盞,甚至他們眼前就是棲霞峰的茅廁也沒讓兩人覺得有什麽不妥。
“陳留!”
“肖男!”
“願結為異性兄弟,此後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接著磕了三個響頭。
陳留拍著肖男的肩膀,真誠道:“以後我就是哥,不,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你應該是哥!”
“不不不!”肖男忙搖頭,“這可不能亂,你年紀大,你是哥!”
又聊了一會,肖男感覺時機成熟了,說道:“大哥,你這把佩劍不錯,借我看看行嗎?”
陳留當即把佩劍放到肖男手裏,說:“弟弟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這麽壕?!”
肖男驚呆,心想這娃來曆絕對不一般。
忙擺手道:“這哪行,就算咱們是親兄弟,我也不能隨便要大哥你的東西!”
說著把自己的匕首掏了出來,給陳留看。
“大哥你看,這是我的傳家寶貝。”
陳留打量了眼匕首,覺得平平無奇,卻沒好意思說出來。
肖男開始發揮他的演技,先自誇道:“大哥,不是小弟吹噓,我這把匕首是全天下最堅硬的,無堅不摧!”
陳留心中感歎他這個義弟年紀雖小,四字成語懂得倒不少,讓他這個大哥自愧不如。
可畢竟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還是幼稚了,一把匕首而已,能硬到哪裏去。
本著討好肖男的心態,豎著大拇指說了句:“那可真了不起!”
肖男又說道:“大哥,不如我們比一比,看你的寶劍更硬,還是我的匕首更硬?”
“當真要比?”陳留心想,他這個大哥要先給弟弟上一課。
他將寶劍抽出來,肖男則將匕首放在石塊上。
“我可真砍了?”陳留比劃著,問肖男。
“砍吧!”
隨著寶劍斬下,肖男終於露出了奸計得逞的邪笑。
“啪!”
隻聽一聲脆響,寶劍斷掉,接一陣若有若無的劍鳴。
陳留呆呆地看著斷劍,還是肖男的哭聲讓他回過神來。
“又不是你的匕首斷了,你哭什麽?”
“可是我弄斷了你的劍,要是被師父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肖男假惺惺抹著眼淚。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
……
……
……
寒來暑往,時光荏苒,轉眼間就是九個年頭。
一個個師姐出嫁,又來了一個個師妹,肖男還是棲霞峰上唯一男弟子。
他也從萌新變成元老,師弟變師哥,從厚著臉皮跟師姐們一起洗澡的小屁孩變成了臉上冒痘的少年。
夏日炎炎,淩不孤例行檢查,讓所有弟子把袖子都擼起來。
肖男上去湊熱鬧,把袖子擼到肩膀,嬉皮笑臉道:“師父,你看!”
淩不孤一腳踹在屁股上,罵道:“有你什麽事,死一邊去!”
她在檢查女弟子們的守宮砂。
輪到林芯朵,隻見她畏畏縮縮,低著頭。
“袖子,擼起來!”淩不孤命令道。
林芯朵不言語,抿著嘴唇,噙著淚把袖子擼了起來。
玉臂上的那點守宮砂,已經沒了。
淩不孤怒火中燒,吼道:“肖男,你給我死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