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馬克一代
“哐，哐，哐。”
托尼的工坊中，打鐵聲很有節奏的響起。
在伊森的幫助下，馬克一代的進展很快，伴隨著麵甲的落成，這套外置裝甲隻差最後一步組裝了。
按西蒙的通知，那個難纏的曼達林已經被奎托斯拖住了，托尼也不想在浪費時間，一邊在麵板上通知行動開始，一邊進入了最後的著甲階段。
用皮料墊在重要的關節，以減少摩擦帶來的傷害，伴隨著山洞外邊緊湊的槍聲，托尼將馬克一代的各個部分一件件穿在身上。
他要用這身戰衣，給恐怖分子一個驚喜。
“嘿，伊森，開心點，你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妻女了。”
托尼此時還有心情安慰……看起來有些緊張過度的伊森。
昏暗的光線裏，伊森的神色透著些難以言明的意味，他說道：
“是啊，祝我好運。”
“那邊，擰緊那個六角螺絲。”托尼指揮道：“現在啟動動力係統。”
“怎麽做？”伊森問道。
“F11，看到進度條了嗎？然後……”
一陣手忙腳亂的操作後，動力係統進入了讀條階段，托尼配合著伊森穿戴裝甲，同時做最後的叮囑：
“聽著伊森，我會肅清這個營地，在此之前你不要……”
工坊門口的爆炸聲響起，使他們在門上預先放置的炸彈被啟動了。
恐怖分子意識到了，外邊的襲擊者，很可能是來救援他這個億萬富翁的。
托尼觀察了一下大門，見沒人闖進來才繼續說道：“在此之前你不要亂跑，按之前商量好的路線離開。”
而伊森卻好像沒聽到一般，隻是盯著進度條，他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時間上來不及。
他沒有猶豫，隻丟下一句“我去幫你爭取時間”之後，便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
托尼試圖阻止伊森，但在動力係統啟動前，他動都動不了。
一陣槍聲響起，托尼有了不祥的預感。
進度條終於走到盡頭，馬克一代裝甲那有些醜陋且臃腫的主體，將本就低矮的山洞壓的更加逼仄。
托尼戴好麵甲，有些不太熟練的操縱著裝甲，快步走了出去。
戰衣的效果與托尼預期的一樣好，子彈打在裝甲上全部被彈飛，而在方舟反應爐的動力加持下，他的鐵拳卻猶如攻城錘，隻要擦個邊，就能要了普通人的命。
帶著焦急的心情和難以言喻的憤怒，托尼一路毫不留情的大殺特殺，最終在靠近山洞出口的位置，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伊森。
這一幕讓他心如刀割。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托尼已經把這位救命恩人視為重要的朋友。
而此時此刻，伊森卻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而生命垂危。
盡管知道伊森的傷勢已然難逃一死，但托尼還是忍不住說道：‘站起來伊森，你的家人還在等你。’
“不，托尼。”伊森麵對死亡的態度更像是釋然，他對托尼說道：“我的家人已經死了，死在格米拉小鎮。”
“……”
托尼斯塔克突然想起了伊森曾對他說過的話。
“本該擁有一切的人，卻一無所有。”
托尼原本以為伊森是在調侃自己富有卻無妻兒，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伊森其實是在自嘲。
他痛苦的意識到，伊森的家人是死在自己開發的武器手上，那些恐怖分子用他畢生的心血去屠殺平民，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個“伊森”流離失所，痛不欲生。
伊森早已死在了格米拉，此前活動著的，不過是一副軀殼。
就像伊森說起的，那些在武裝突襲過後，依靠汽車電池苟延殘喘的“行屍”。
托尼從未像現在一樣痛恨自己的前半生。
然而他可憐的歉意，在這個男人麵前更像是無情的嘲諷，伊森不需要他的“對不起”。
“謝謝你伊森，你救了我的命。”
“那就珍惜它，托尼，做更有意義的事。”
在托尼悲痛的注視下，疲憊的伊森洛克馬爾蒂尼博士，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外邊的槍擊聲越來越激烈，幾個恐怖分子再次走進了山洞，見到著甲的托尼就要開槍。
在托尼收拾心情準備反擊時，卻被人搶先一步。
這是個留著粉色長發的姑娘，她先是用格洛克近距離槍殺了一個敵人，接著快速在敵人群中移動，運用矯健的身手，十秒鍾就把所有的恐怖分子放倒在地。
托尼看得很清楚，這女人最後一個擺拳，打斷了敵人的頸椎。
相當可怕的力量。
她走到自己身前打量了一番，詢問道：“你就是托尼斯塔克？”
此刻托尼的視角要比這個姑娘高得多，他語氣低沉的回應道：“是我。”
“我是神盾局三級特工維多利亞，凱瑟琳應該跟你提過我，我負責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她看了眼伊森的屍體，繼續說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恐怖分子的抵抗很頑強，你還沒有脫離危險。”
凱瑟琳是誰？
無所謂了，西蒙確實說過會有一個叫維多利亞的特工接應自己。
但他現在根本不想離開。
托尼按下麵甲，遮掩了自己表情，從裝甲中傳出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
“我不走，我要殺光他們。”
“哇哦！正合我意。”
出乎意料，這位特工並未繼續規勸，而是從地上撿起一把突擊步槍，檢查起槍栓和彈匣，語氣躍躍欲試：
“那就讓咱們殺個痛快吧！”
裏應外合之下，這些頑固的恐怖分子像是牲口一樣被屠宰，麵對精銳軍人和特工的突襲，他們本就不占優勢，之前也不過是依仗地利固守，然而在托尼的強攻之下，他們的抵抗被迅速瓦解。
當槍聲完全停止以後，托尼感覺自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如果不是戰衣的支撐，他此刻已經癱坐在地了。
走出這片營地，托尼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羅德，看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禿頭，然而這些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確切的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而是目瞪口呆的眺望著遠方。
托尼不由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
然後他就理解了大家為什麽都這麽驚訝。
這場麵，托尼一輩子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