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在算計誰
“不夠。”羅德平靜地說，“你說的東西不夠交換我的光明水晶。”
薇諾妮卡也睜大了眼，不敢相信羅德說的話，薇諾妮卡所開出的條件實際上遠遠大於羅德所擁有的光明水晶地位價值。
先不說皇室莊園，薇諾妮卡身為帝國唯一的公主，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孩子，薇諾妮卡從出身開始就被贈予或是被賞賜各種各樣的財產，簡單來說，薇諾妮卡就是一個小富婆。
薇諾妮卡說的皇室莊園，最有可能的就是最近有傳聞要出售的德尼羅莊園，這個莊園不大，但是勝在小巧精致，估值在五十萬藍金幣左右。
第九大道的店鋪就不用說了，第九大道是帝都最繁華的一條大街，隻要擁有一間第九大道的店鋪就算你隻是個普通農民，也能一夜暴富，成為上層人士。
魔紋筆的價格就更不用說了，一支好的魔紋筆在魔紋師的眼中就是價值連城，薇諾妮卡知道羅德是個魔紋師，而且等級很高，一支魔紋筆對於他的吸引力應該還要高於前麵兩樣。
“你說什麽？”薇諾妮卡不可思議的說，“我開出的條件還不夠優沃？”
羅德也輕抿一口維洛司神諭年，淡定的看著因為被拒絕而有些不冷靜的薇諾妮卡，“我說，這些不夠，從價值上來說這些東西交換光明水晶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公主殿下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對我有什麽用呢？”
薇諾妮卡一時間語塞，她開出這些條件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拒絕，當她靜下心來，仔細思考，她突然發現，麵前這個男人神秘至極。
與年齡不符的財富，未知的姓氏，不俗的談吐，詭異的魔紋水平，種種種種，都給羅德帶來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古斯塔有一巴掌拍死羅德的衝動，這個男人實在是不知好歹，多少人想見公主卻苦於無門，羅德沾了他人的光，有幸見到薇諾妮卡，還有幸能夠讓公主殿下花大價錢買光明水晶，可是現在羅德居然拒絕了，他居然拒絕了！他有什麽資格拒絕！
也許是所有人覺得薇諾妮卡一定會嫁給亞曆山大，所以亞曆山大的追隨者們都形成了一種病態的心理，在他們看了，如果是亞曆山大和薇諾妮卡的矛盾，那麽他們一定站在亞曆山大這邊。可是如果是薇諾妮卡和外人起了衝突，這些追隨者們又會不遺餘力地幫助維護薇諾妮卡的利益。
這種病態的心理導致現在這些追隨者們將矛頭一致對準羅德。
“羅德先生，我想之前可能是我主觀臆斷了，那麽你想要什麽？”薇諾妮卡幹脆攤牌，讓羅德自己來選擇。
“公主殿下覺得我會要什麽呢？公主殿下覺得我缺什麽？”羅德也不著急，這是一場談判，而他掌握著主動權。
“這個要求需要羅德先生你自己來提，我會盡量滿足。”薇諾妮卡也不著急，現在這種狀況下，古斯塔一行人都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他們潛意識認為，隻有亞曆山大可以拒絕薇諾妮卡的要求，甚至大多數時候亞曆山大根本不會拒絕薇諾妮卡。
“羅德先生，希望你理解，公主殿下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了。”古斯塔一臉嚴肅，仿佛再說如果羅德還敢提什麽過分的要求，自己就不能保證羅德的安全了。
“古斯塔先生，也請你明白，東西是屬於我的，賣不賣最終還是由我說了算。”羅德也毫不示弱，“希望你能斟酌用詞。況且公主殿下似乎還未和亞曆山大先生訂婚，即使訂婚也沒有結婚，您是不是有的多管閑事了。”
古斯塔的臉頓時漲的通紅，但卻沒有發作，先不說有薇諾妮卡坐在對麵自己絕對打不過，萬一撕破了臉皮，日後難不準會被人穿小鞋。
薇諾妮卡倒是對羅德的話很滿意，從頭到尾，羅德都是以帝國公主的身份來和自己交談，而不是亞曆山大的未婚妻，這點十分難能可貴。
“羅德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名魔紋師，而且等級不低，你的魔紋天賦很高，這樣吧，你願不願意成為皇室，或是我的私人禦用魔紋師？”薇諾妮卡再次開出自己的條件。
在魔紋師中，總有一些特別的人物，他們出身貧寒，沒有過多的資源，但又天賦異稟，隻要稍加培養就前途無量，這樣的人是各大家族拚命拉攏的對象，這就是專屬魔紋師的由來。
漸漸的魔紋師之間形成了一個慣例，那就是與大貴族簽訂魔紋契約，成為他們的專屬魔紋師，而皇室的專屬魔紋師就被稱為禦用魔紋師。
毫無疑問，除了聖城裏的那些古老世家，三大皇室無疑是魔紋師們投靠的最好選擇。但是，當供大於求是，供方就不得不降價出售了。隨著魔紋師數量和質量的增長，魔紋師的身價越來越不值錢，尤其是低級魔紋師，如果短期沒有成就，很快就會被警告甚至是放逐。
皇室禦用魔紋師的工作無疑是吸引人，至少薇諾妮卡是這麽認為的，羅德的問題給她帶來了啟發。
首先羅德不缺錢，鳶尾花酒店作為鹿港的招牌，肯定是財源滾滾來，就算羅德真的缺錢，隨便拿出一塊光明水晶賣掉就好了。至於魔紋裝備和魔紋材料，羅德肯定是不缺的，自己房間內那幅魔紋【碎裂空間】就是最好的證明，沒有足夠的材料和一支好的魔紋筆，是不可能繪製出那樣高品質的魔紋。
那麽羅德缺什麽？地位。
不是在魔紋師中的地位，而是真正的上流社會的地位。
雖然在鹿港羅德可能混的風生水起，但是鹿港所謂的上流社會在帝都真正的大佬麵前就像是鄉村聚會一樣不入流，再跳的的螞蚱也隻是螞蚱，是不會成為掠食者的。
所以薇諾妮卡直接告訴羅德，我給你地位，你要不要！
羅德笑了，掠食者的孩子還是掠食者，就像綿羊的後代就是綿羊，薇諾妮卡思考問題的敏感性體現了她充滿政治性的一麵，她知道自己要什麽，所以她就給了。
羅德也是有自己的算盤的，聖父和天堂的天使們知道自己墮落後，肯定會派人來追殺自己，但是天使在人間的力量會被削弱很多，除非是舍棄神體，花上十幾年來恢複力量。
羅德要利用的就是這段寶貴的真空期來隱蔽自己，如果在聖教的高級神職人員中出現了一個墮天使，那該是多大的笑話啊。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一味地逃跑不如將自己隱藏在這些執法者當中。
羅德露出來笑容，“公主殿下，您的條件很誘人，我也不在拒絕，光明水晶已經在你的房間裏了，現在它們屬於您了。”
羅德一口幹掉剩下的維洛司神諭年，走到門邊打開門，做出送客的手勢，“公主殿下，夜深了，請回吧。”
薇諾妮卡沒有想到自己還是被羅德給擺了一道，從一開始，沒錯，從晚宴最後時刻才出現，自己露出對光明水晶的興趣後，包括之後威斯的偶遇，都是羅德一手算計好的。
薇諾妮卡臉色有點難看，任誰被人算計後都不會好受。冷眼瞪了羅德一眼，走到對麵，侍女打開門，薇諾妮卡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古斯塔一行人也起身準備離去，今天本來是他們來買光明水晶的，現在不光被薇諾妮卡給截了胡，從頭到尾都好像是在看戲一樣，而自己就是戲中為了襯托出主角機智的傻冒配角。
“羅德先生，我們也應該走了。”古斯塔還是忍住怒火，保持優雅的風度。
“不送。”羅德也不客氣，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得不到尊重。
回到房間後，古斯塔越想越氣，憤怒地砸掉一整套名貴的瓷器茶具後，他才冷靜下來。
一開始他隻將羅德當成一個暴發戶，至多就是一個很有錢的家族繼承人，可是薇諾妮卡從一開始好像就沒有把羅德單單當成一個商人或是小貴族來看，最後皇室禦用魔紋師的拋出也證實了羅德魔紋師色身份。
皇室禦用魔紋師不是誰都可以當的，沒有一點水平隻會成為笑柄。一點光明水晶還不值得薇諾妮卡用這樣一個職位來換取。
從頭到尾，薇諾妮卡都在算計羅德，她想要把這個神秘人收為己用。而羅德也在算計薇諾妮卡，他需要通過合法的手段獲得一個合理的地位。
現在兩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兩人都知道自己被對方算計，但是卻很有默契的不做聲張。而夾在兩人中間的古斯塔一行人就像小醜一樣負責搞笑。
想到這裏，古斯塔就更加憤怒和恐懼了，憤怒的是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別人的棋子，恐懼則是羅德帶給他的，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在智力上完勝自己。
“奧查克，明天我們就回聖城，我要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亞曆山大。”古斯塔眼中充斥怒火。
“告訴亞曆山大，又有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試圖接近薇諾妮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