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選一
「你這個姑娘真的是……好吧，就算你三十文，再少了我可真不賣了，你不買就算了。」
「那行，這件袍子你給我拿個合適的尺寸，再加上之前的衣服和被子一起結賬。」
「成。」掌柜的趕緊吩咐夥計去拿衣服，給蘇桃結賬。
蘇桃抱著一堆東西剛走出成衣鋪子，就看到了站在她驢車旁邊的謝連城：「謝公子好雅興，有時間出來逛街？」
「碰巧而已，不過我覺得這碰巧也挺值，你這砍價的工夫見長啊。」
蘇桃絲毫不理會謝連城的調侃，吩咐身後跟著出來的夥計把她買的東西放在驢車上，這才笑眯眯地看向謝連城。
「謝公子果然夠閑，那您先逛著，我得回家了。哦，對了，」蘇桃在謝連城身邊停住，「我這幾天可能要忙造紙的事情，所以蔥油餅我就先不往酒樓里送了。」
「不行！」謝連城果斷拒絕，「你讓安如山來。」
蘇桃忍不住翻白眼：「他得給我幫忙，沒空。」
謝連城反駁：「你這樣可不厚道。」
「我這可是為你賺大錢呢，謝公子，蔥油餅和造紙二選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謝連城深吸一口氣，咬牙，低語：「造紙，還有你說話能不能小點聲，怕別人都聽不見是嗎？」
「那也得有人能聽得懂吧。」
謝連城挑眉：「說得也是。」
「那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
蘇桃趕著驢車從謝連城身邊經過，謝連城嘴角抽了抽，沖著她喊：「哎，我說，你那個東西趕緊弄啊，我還等著賺錢呢。」
「知道了，放心吧。」蘇桃沒回頭卻應了聲，抬手手臂揮了揮。
來財拎著從安馨齋買回來的燒雞，看向正望著遠處發獃的謝連城喊了兩聲，見他沒反應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公子，咱們該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東西買好了？」謝連城打掉他的手。
「嗯，我特地找掌柜要了最大的一隻，您就放心吧。」
「你過兩天再去蘇桃那邊看看，看看那個樹皮泡得怎麼樣了。我姐夫現在也關心這事兒呢，所以這很重要你知道吧？」
「公子放心吧，我後天就去。」
蘇桃自然不知道他們主僕的對話內容，她夾在棉被中間趕車，被頭頂的太陽一照都有點兒出汗了，好在深秋的風涼爽才不至於讓她大汗淋漓。
小石頭跟一群小夥伴在玩老鷹捉小雞，遠遠地看到蘇桃過來，趕緊跑著迎上去。
「阿姐阿姐，你回來了啊？」
「嗯，買了點東西，對了，」蘇桃從驢車角落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竹籃子，「給你買的桂花酥，分一點給你的小夥伴吧。」
小石頭接過蘇桃遞來的竹籃子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打量著她身後那滿滿的一車東西，歪頭：「阿姐，這還沒過冬呢，你都買了厚被子呢。」
「嗯，現在雖然是深秋，但這天氣不好說，沒準很快就冷了，有備無患才好嘛。」
「哦，阿姐，你買這麼多東西，怎麼沒提前叫上安大哥啊？」小石頭不解。
「這點東西不算多啊，我也不能啥事兒都找安大哥，而且安大哥說著幾天需要去林子里打獵，我就不打擾他了。」
「知道啦。」小石頭晃了晃手裡的竹籃，「阿姐，我給他們分糖去了。」
蘇桃笑看著他們離開，這才趕著驢車進家，把東西都卸下來整理好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她煮了一鍋湯麵，和小石頭一起吃完收拾好鍋碗就背上竹簍上了山。
這個時候的仙女山有很多好吃的，只是這裡的人都不會弄，她現在就是進山撿漏的。
她記得挨著谷漿樹林的地方有幾棵栗子樹，這裡的人都叫它刺果樹，結出的栗子被稱為刺果，沒人敢碰。
蘇桃聽小石頭說是因為之前有幾個孩子在樹下待過，被掉落下來的帶著硬刺殼的毛栗子砸到了腦袋，砸出了血。
還有的孩子穿著草鞋踩在了帶刺的毛栗子殼上，結果把腳扎破了，鄉下人不懂得處理傷口，覺得只要刺拔出來就沒事，誰知道那孩子感染了，發燒，嘔吐，最後差點死掉。
所以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靠近那些栗子樹了。
蘇桃也是偶然間發現的，這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那些村民都知道帶著刺殼的栗子有危險，可他們誰也不知道去了殼的板栗有多美味，蘇桃今天就是奔著那些東西去的。
因為安如山的關係，蘇桃經常往來於仙女山和自己家，所以她現在走起山路來就輕鬆不少。
她一直忙著爬山也沒關注天氣，等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才發現，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雲彩遮住了，她站在山道上吹著涼爽的山風，愜意地眯起眼睛。
再往上走走就能找到那些栗子樹了！
蘇桃緊了緊身上背著的竹簍，加快了腳步。
栗子樹長在向陽的地方，因為通風透光所以長勢特別好，結出來的板栗也都特別大，三五個板栗聚在一起藏在淺黃色帶刺的硬殼子里，透過裂開的縫隙露出閃著光澤的褐色外皮，彷彿在沖著蘇桃招手，等著她來採擷。
蘇桃把從林子里砍來的竹竿握在手中，對著栗子樹上有刺球的地方揮打，等到那些刺球被她砸下來之後她才放下竹竿。
她從竹簍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粗布纏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剝掉外面那層刺殼子，再把光滑的板栗丟進竹簍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上的白雲慢慢被烏雲覆蓋，山風夾雜著絲絲寒氣吹來，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
冰涼的雨水打在蘇桃的臉頰，鑽進她的脖頸，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下雨了，可是打下來的栗子太多了，她如果不處理根本沒辦法帶走。
她看了一眼天空，覺得不會有多大的雨，低頭繼續處理板栗的刺殼子。
豆大的雨點砸下來，蘇桃看了一眼還剩下一小堆的刺殼子板栗，終於決定放棄，果斷地下山。
她走得太匆忙，根本就沒仔細看路，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身子就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