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循序漸進
「可算是來了。」謝霓裳隔著一扇仕女圖屏風念叨了一句，見蘇桃走進來，趕緊招呼，「我聽連城說你病了，現在可好利索了？」
「多謝夫人惦念，我現在已經全好了。」蘇桃大大方方走到謝霓裳面前，在她的示意下坐在她身旁，「看夫人您這氣色不錯，想來是身體已經大好了。」
進屋的時候，蘇桃就感覺到這屋子裡的中藥味淡了許多，應該是謝霓裳的病有起色了。
「最近換了個郎中，重新開了方子，吃了幾副頗見成效，食慾也好了不少，這不就饞你這蔥油餅了嗎？連城說你今天能做，我這早早就讓小菊去門口等著了。」
「抱歉夫人，我今天因為個人事情耽誤了點兒時間。」蘇桃正說著話，小菊就帶著兩個小丫鬟端上來一些早餐，她見狀趕緊起身，「夫人，時間不早了，您趕緊用膳，我這也該回去了。」
「老爺今天衙門裡有事，這早膳就只有我自己吃了，無趣得緊。你要是不著急回去，就坐下陪我一塊吃點兒，咱們聊聊天。」
蘇桃心中一凜，恐怕這後半句才是重點吧。
她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我倒是沒有什麼太著急的事情，不過我朋友在門口等著呢。」
「那讓你朋友也進來一起吃點兒？」謝霓裳的神情很溫和，但卻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堅持。
蘇桃尋思這是躲不過去，笑道：「我那朋友相貌有點兒特別，我怕嚇著夫人您，麻煩您讓小菊姑娘出去通知一下，讓他再等我會兒吧。」
「那行，小菊，你先把人請進偏廳喝茶吧。」
謝霓裳見她如此也沒再多說，吩咐了小菊之後就開始招呼蘇桃用餐。
蘇桃食不知味地吃著，一心琢磨著謝霓裳要跟她聊什麼，倒是謝霓裳，蔥油餅就著八寶粥和涼拌小菜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挨完了一頓飯，謝霓裳接過小菊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喝了兩口茶水，這才開口：「其實我今天留你主要是想問問你和連城的事情？」
「我和謝公子？」蘇桃的心臟稍微放回去肚子里，「我和謝公子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在生活中沒有太多交集的。」
不管怎麼著，這些豪門大戶最忌自己家的男子與她這種小門小戶的農家女有牽扯，她呢，還真看不上謝連城。
「我明白，我明白。就昨兒我看連城不怎麼高興，我跟他提了一嘴你的蔥油餅他就煩了，我看他心情不好說陪他下會兒圍棋，他就特別不耐煩。我聽說他昨天去你們村上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謝霓裳這話說得真委婉，蘇桃面上有些為難，內里卻早就笑得腸子打了結，這謝連城明顯是鬧小情緒呢。
「這個……夫人還是問謝公子本人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估計過了這兩天也就好了。」
「好什麼好？」謝連城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瞪了蘇桃一眼，「你又在我阿姐面前說我什麼壞話了？」
「哪敢吶。」蘇桃眨了眨眼睛，「不過如果謝公子願意讓我給夫人講講，我也不勝榮幸。」
「閉嘴吧你。」謝連城閉了閉眼睛壓住心中那股鬱悶，「我找你有正事兒，你的那些菜的確做得很好吃，方子賣給我，開個價吧。」
蘇桃心中大喜，面上自然帶出來，謝連城本能地警惕起來：「先說好啊，不能太過分，而且和蔥油餅一樣，我要獨家。」
「那就五兩銀子一個菜譜，如何？」
「這麼便宜？」謝連城打量著蘇桃的神情，有點兒不相信這財迷的丫頭居然這麼大方。
蘇桃點頭微笑：「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確定？」謝連城琢磨蘇桃可能還有其他事，「你確定沒有其他要求？」
「沒有。」就算有什麼事兒那也是以後，先讓謝連城欠著她的，將來有機會讓他還。
「那好，你跟我去我阿姐書房，咱們立字為據。」
蘇桃跟著謝連城去了書房，爽快地把那天做的幾道菜的詳細方法寫在竹簡上，並跟他簽署了一份獨家保密契約。
「對了，我送您一個香菇肉小籠包的具體製作方法吧。」蘇桃又拿了一張空白竹簡，把製作方法詳細地寫下來。
謝連城看著她那一筆娟秀的小字，挑了挑眉：「我還是無法想象，你那樣的家庭還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子。」
蘇桃頓了下筆，笑眯眯地回他：「你就當我是天才吧。」
「切，瞧你那個得意勁兒。」謝連城從荷包里掏出二十兩銀票遞給她，「收好。」
「多謝。」蘇桃收好銀票，抱著手裡那筒有點兒沉的竹簡，琢磨著必須要趕緊把造紙這件事情提上日程。
「行了，走吧，不要這副傻兮兮的樣子杵在我面前。」謝連城見她盯著他笑得莫名其妙，直覺沒什麼好事情，趕緊開口攆人。
蘇桃心情好不跟他計較，點點頭，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謝連城有點鬱悶，沖著來財吩咐：「讓廚房送早膳過來，我餓了。」
「公子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我去吩咐。」
「吃什麼都一樣。」反正吃過蘇桃做的菜，其他的都算將就吧。說到這裡，他開始有點兒想念京城，畢竟那裡有很多名廚。
謝連城看著面前幾卷竹簡，琢磨著今天得趕緊讓酒樓里的大廚學會，發展成為酒樓招牌菜才行。
沒過一會兒，來財親自拎著個食盒過來，把飯菜一一擺在桌上，看著謝連城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謝連城挑眉看了他一眼，低頭夾了塊蔥油餅送進嘴裡。
來財看他這動作抿了抿嘴，小心地往後退了兩步：「其實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剛才去廚房取餐的時候聽到有小丫鬟議論，今天蘇姑娘送蔥油餅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有什麼稀奇？」謝連城舀了一口紅棗荷葉小米粥送進嘴裡，漫不經心地問。
「嗯，是安獵戶。」來財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你不早說。他人呢？」
「走……走了啊。」來財見謝連城那個樣子，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應該沒走遠。」
謝連城丟下勺子猛地起身往外走，來財見狀趕緊跟上：「公子，您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