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豬油拌飯
蘇桃雙手往臉頰扇著風往廚房外走，小石頭端著碗跟在她身後：「阿姐，阿姐，你說說嘛，感覺你怎麼啥都會了呢？」
這話小石頭很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蘇桃努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就是娘在我小時候教的，那時候還沒有你呢。娘教會阿姐的東西還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反正他們一個十四歲一個七歲，差了七年呢，這七年足夠當做她用來搪塞小石頭的理由。
「那……那為啥之前阿姐都不那麼厲害呢？」
「因為阿姐那時候沒找到生活的目標啊。」蘇桃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小孩子都這麼難纏了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石頭又往嘴巴里塞了兩塊豬油渣，終於又安靜下來。
蘇桃摸摸他的頭，指了指他碗里的豬油渣：「別吃那麼多，這樣太膩了，一會兒阿姐給你做豬油拌飯吃。」
「那好吧，我再帶小狗崽出去遛一圈，回來好多吃點兒。」
小石頭見蘇桃點頭應允，高興地把碗放進廚房，跟安如山打了聲招呼，帶著三隻小狗崽跑出門。
安如山在灶前坐著沒動，蘇桃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偏頭朝著廚房看了一眼，忍不住嘆氣。
她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走回廚房，扒著門邊往裡瞧。
察覺到她的視線，安如山慢慢轉頭，蘇桃凝著他，絲毫沒有被抓到的尷尬，反而笑得格外甜美：「安大哥，你出來唄，裡面太熱了。」
整個廚房全是豬板油的味道，油煙熏得這裡的溫度都比院子里高了好幾個度，安如山後背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隱約透出精壯的背部線條。
安如山察覺到她視線所落之處，垂了垂眼瞼站起身往外走，蘇桃側了側身給他讓開路，跟在他身後慢悠悠地走著。
蘇桃一邊走一邊琢磨要跟安如山說點什麼，不然長久的沉默就會容易使人尷尬。
她想得太出神，以至於安如山停了下來她也沒在意，還是繼續盯著地面往前走，直到她猛地撞上他硬得像堵牆一樣的後背，才連連退了兩步，摸著鼻子小聲嘟囔：「真是石頭做的啊。」
「怎麼不看路呢？」安如山轉身看著她，無奈地嘆氣，「疼嗎？」
「沒事沒事。」蘇桃連連擺手，指了指樹底下的桌子，「安大哥先去那邊坐著休息一下，我幫你沏壺茶。」
蘇桃找出之前晒乾的人蔘葉泡了茶端到桌上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安如山，另一杯自己端著小口小口喝著。
安如山端著茶不知道在想什麼，蘇桃眼看著自己一杯茶水見底，喝完最後一口放下茶杯：「安大哥先坐，我去做晚飯，你也在這吃吧。」
「蘇桃。」安如山放下茶杯，突然開口了。
「啊？」蘇桃已經起身走出去兩步，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站定，轉身，「安大哥有事？」
「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下圍棋對嗎？」安如山的聲音略微低沉。
蘇桃凝著他眨了眨眼：「我說過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見他這樣說，蘇桃很自然地走回來。
「我的圍棋是我養母教的，她下棋很厲害。」
安如山的聲音有股說不出的傷感，但他臉上冷硬的表情卻柔和很多，蘇桃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說。
她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留一些空間給安如山去想念。
畢竟從她認識他開始，他就是一個人生活！
就在蘇桃以為安如山還會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就閉上了嘴巴。
蘇桃苦等半天也沒等來他再說一個字，終於忍不住張嘴：「這就沒了？」
「沒了。」安如山給自己倒了杯茶，「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
所以還是她的錯，因為她只問了一個問題。
「安大哥，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不能！」安如山偏頭看著她，目光灼灼，「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思考思考你之前答應我的那個問題。」
額，這繞口的話是……
蘇桃突然想到他在山上說的那些話，臉頰都變得有些灼熱，她眼神閃躲著岔開了話題：「那什麼，我真得去做晚飯啦。」
「這倒是跑得快。」安如山盯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蘇桃在廚房裡捂著臉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從米袋子拿了米淘洗，然後生火開始蒸米飯。
她往灶上填了幾根木材，見火燃得旺旺的，這才著手去洗小蔥，然後把炸過的豬油渣改刀切成米粒大小的碎。
蒸好的米飯晶瑩剔透，飽滿香甜，盛在碗里放上一勺豬油，一勺醬油，再放上豬油渣碎，攪拌均勻后撒上小蔥碎，一碗鮮香有食慾的豬油拌飯就做好了。
小石頭剛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趕緊往廚房跑：「阿姐，這味道好香啊。」
「去洗手，馬上吃飯了。」蘇桃笑著打掉他那隻伸過來的手，端著豬油拌飯笑眯眯地走出廚房。
做好的豬油拌飯粒粒分明，軟硬適中，米飯沾染了醬油的顏色又被豬油包裹著，將大米本身的香味全部鎖住，翠綠的蔥花跟深紅色的豬油渣點綴其間，讓人看起來更有食慾。
小石頭還沒吃，只是嗅著香味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他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阿……阿姐，好妻，好妻。」
安如山並未說話，只是一碗豬油拌飯吃完又添了一碗。他吃飯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動作很優雅，神情也非常專註。
蘇桃看著他半邊側臉下飯，比平時還多吃了半碗飯。
吃完飯小石頭主動搶過刷鍋洗碗喂大黃的活兒，蘇桃也不跟他搶，主動去屋裡拿出那十兩銀子，遞給安如山：「安大哥，這是你贏的，你都拿著。」
「這是為你贏的。」安如山面不改色地說著讓蘇桃臉紅心跳的話，「我看你當時特別想去下棋，所以才同意跟謝連城下棋的，錢財於我用處不大，但你不一樣。」
「我不要，我不缺錢，你別忘了我還有人蔘呢。」
蘇桃把安如山推過來的銀子又推回去，小石頭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視線突然落在了茅屋前：「阿姐，你快看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