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偷偷看著她，然後陪她傷心
唐燁輕笑，並沒有太多表情的淡淡說道：“你不是說，徐巒的主角一般不是當紅的就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螢屏的嗎？”
慕千雪並沒有從唐燁臉色看出什麽，隻是撇嘴，“可什麽事情都有例外……”她說著，神情有些暗淡，“就和他從來沒有在定妝的時候換主演一樣。”
“需要我出麵嗎？”唐燁問。
慕千雪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搖搖頭，“不了，這個片子本來也是菲姐想要讓我去演的……我不是很喜歡。”說著，她眸光閃爍，“而且接下來的靈魂之音要忙，我想全力以赴。”不同於別的選秀，靈魂之音出來的人不僅僅最後會成為龍島的旅遊大使代言人，更是會得到新年ZTV龍女神的出場，這兩個足可以讓她的事業再次達到巔峰。
唐燁輕柔的看著慕千雪，她臉上看上去清澈透底，可偏偏，一雙眼睛裏全然是雜質……和他的瞳瞳不一樣。
瞳瞳不管外表都麽囂張跋扈，或者任性……可她的眼睛純澈見底，心，更是善良的。
她隻對他毫無來由的索求，而別人，她的任性不會是對方率先出手。她的善良，不過是對方對她好……就和她可以從來不來求他，卻因為對方是厲鈞北，她願意。哪怕，多麽不想見到他……
“七爺，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關苜彥和莫少華走了進來，“可以走了。”
唐燁微微頷首，淡然的看向慕千雪，“陪你去吃點兒東西，嗯？”
慕千雪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可偏偏又不想讓唐燁覺得她不矜持的抿了唇角問道：“你剛剛出院，不用陪我了……”
“無妨。”唐燁淡勾了唇角起身，接過關苜彥遞上來的西裝外套，“走吧。”
慕千雪的心就好像被抹了蜜一樣，含笑的點點頭，跟著唐燁一同離開了。
關苜彥緊跟在後麵，莫少華卻沒有動，隻是倚靠在門邊兒看著離開的幾個人，微微皺了眉，“七爺這戲演的就連我都要覺得是真的了……”他沉歎一聲，搖搖頭，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莫少華邊下樓梯邊給唐翊瞳打了電話，“上次不是說請我喝一杯？”
“沒心情！”唐翊瞳軟軟的說道。
“那我請你？”莫少華也不等唐翊瞳回答，逕自說道，“老地方，我帶東西過去……不見不散。”話落，他就掛斷了電話，完全不給唐翊瞳機會反對。
唐翊瞳皺了下眉，心裏明白莫少華是什麽意思，可是她不想去。
“去吧……”厲鈞北看著唐翊瞳說道，“逃避不是辦法，也不適合你。”
“鈞北，我……”
厲鈞北抬手，輕輕捋了下唐翊瞳的頭髮，一臉的憐惜，“明天晚上我陪你去看心心，嗯？”他輕歎一聲，“什麽都不要想……如果博雅成為了你的絆腳石和阻礙，我寧願放棄。”他說著，心裏澀然的厲害，“雖然孩子們都很可憐，可你應該明白，不管是季家和唐家，為了輿論，都會善待他們……”
唐翊瞳抱住厲鈞北，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不起……”
“其實，這和你無關。”厲鈞北心裏很明白，龍島在發展，這裏曾經雖然算是郊區，可如今已經併入城中建設……遷校是早晚的事情。隻是，他總噙著僥倖……
“我送你過去？”厲鈞北輕問。
唐翊瞳搖搖頭，“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厲鈞北笑笑，點點頭，“我將剩下的東西處理下……不管是唐家還是季家，這樣的直接交出去，都不符合我性格。”他說的輕鬆，“去吧，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一直看到的還是那個任性妄為的唐翊瞳。不會因為這些無法改變的事情而踟躕向前，不會因為無力挽回，去逃避什麽……”
“厲鈞北，你說的這樣感性，就不怕我愛上你！”唐翊瞳鼻子算了起來，嬌嗔的打了厲鈞北一下。
厲鈞北笑了，“嗯，如果你這樣決定，我覺得唐燁和季少霆就算贏了，最後也是輸了……”他也開了玩笑。
唐翊瞳被他滑稽的表情逗樂，嘟了嘟嘴的起身，“我先走了，明天要拍MV，有什麽情況了你隨時給我電話……”
“我知道。”厲鈞北應了聲，起身送了唐翊瞳下樓。
外麵已經星辰點點，墨空就好似沉睡的怪獸，車在霓虹和路燈下穿梭，車燈更是拉出夜晚的一條條燈河……
街心小公園裏，昏暗的燈光映照在小徑上，透出鬧市中的寧靜。
莫少華身邊放著啤酒罐還有一些燒烤串兒，麻辣小吃……腳邊已經空了一刻被從中間捏起，造型獨特……他靜靜的等著，也不催唐翊瞳，因為他知道，她一定回來。
果然……
“太慢了，我都喝了一罐兒了。”莫少華翻翻眼睛，頗為不滿。
“這麽多喝死你，小心手術刀都拿不起來……”唐翊瞳冷哼的說道，順勢在他旁邊坐下，也拿了一罐啤酒打開。
“嘴還是這麽毒……”莫少華有些哭笑不得，拿了一個塑膠袋遞給唐翊瞳，“專門去給你買的，變態鴨舌……為了讓我插隊，我簡直掏了好幾倍的價格。”
“你這個黑心的江湖郎中破財消災也是應該的……”唐翊瞳沒心沒肺的嘟囔了句，就拿過變態鴨舌開始吃。
唐翊瞳喜歡吃辣的，變態鴨舌是那種超級辣的東西……就算是她，也是受不了的“噝溜噝溜”了的。可是，雖然很辣，這個東西卻很香……是那種越辣你越想吃的東西。
看著唐翊瞳一臉滿足的樣子，莫少華突然問道：“糖糖，早上的事情，你也別怪七爺……”他的聲音有些悠遠，就好像公園深處的那湖池水一樣。
唐翊瞳的動作僵了僵，隨即拿過濕紙巾擦擦手的喝了口啤酒，“是我逾越了……”她說的冷漠，“自己一天到晚的說離開，最後卻放不下，位置沒有擺正……還把現在當過去的活著。”
莫少華和唐翊瞳玩到大的，了解她的性子……她這樣說了，那說明七爺是真的將她傷了。
“當時情況特殊……”
“我知道。”唐翊瞳打斷了莫少華的話，“慕千雪在外麵嘛……”她冷笑一聲，心裏悲戚一片。前幾天，他還不顧她反抗的和她上床，說到底不過是她錯亂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這樣的……”莫少華想說什麽，可卻又不能說，“你給七爺一段兒時間，隻要兩三個月就好。”他不忍心，七爺這五年來的隱忍，最後卻是悲慘結局。
“我是要給他時間……”唐翊瞳的臉冷了下來，“給他活命的時間。”她說的冷漠，可心裏卻狠狠的抽了下。
莫少華輕歎，“糖糖……”
“少華，別說了，就好好的喝個酒不行嗎？”唐翊瞳偏頭看向莫少華，大大的眼睛在微弱的燈光下格外的清澈，裏麵沒有絲毫的雜誌。
因為，莫少華真的隻看到了因為傷心而禁錮了的心的冷漠……
他不能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藥劑師，也不能說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拿手術刀的手……可是，他不會被排除在前五。
偏偏，這樣的他，調不出治癒七爺的藥，動不了剜割糖糖對恨的記憶……
“好，喝酒。”莫少華澀然的笑了笑，然後舉了啤酒罐和唐翊瞳碰了下，誰也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喝著。
夜，在沉默中漸漸流逝，最後，唐翊瞳喝的有些微醺，她沒有再喝，明天要拍MV了，她雖然不是個敬業的人，但她現在當駱天旭是朋友。
“我送你回去……”
“我們都喝酒了！”唐翊瞳因為微醺，笑的就和孩子一樣的絢爛，那樣子，就好似偷吃到了糖果一樣。
莫少華一愣，隨即微揚了下巴，“我可以走著送你回去……今天晚上天兒多好？”
唐翊瞳微微眯了眼睛看看左右，果然樹葉都不太動，“嗯，走走也好……有些事情，我應該好好想想。”說著，她人已經起了身，本能的拿了棒球帽戴上。
莫少華和她並肩往琅嬛苑的公寓走去，昏暗的小道上偶爾有人來往，卻誰都沒有注意到唐翊瞳……隻以為是年輕的情侶在夜裏散步。
“糖糖，不要忘記七爺……”莫少華有些傷感，“以後你就明白了。”
唐翊瞳許是喝了酒，加上今天唐燁和季少霆的逼迫心裏難過，聽他這樣說，不由得自嘲一笑，“忘記？怎麽會忘記？”她嗤嘲的一笑，“少華，你知道的……這輩子我可以忘記任何人，都不可能忘記他……”
用了那麽多年去愛他，然後成為他的女人……忘記？談何容易？
“但是，不忘記又如何？”唐翊瞳繼續笑著，“始終，他是我的仇人……始終，我不可能和他一直走下去。”
莫少華的心裏壓抑的難受，幾次，都想要將當年的事情和唐燁身上中了UR病毒，被老爺子控製的事情告訴她，可偏偏，當視線無意識看到身後跟著的車的時候，他怎麽都開不了口。
“不管是翼，不管是櫻花大道，不管是慕千雪……”唐翊瞳笑了，笑的嫵媚動人，卻好似曇花一現，將會永遠消失一樣，“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戳進了唐燁的心髒，他聽著車載電話裏傳來唐翊瞳那透著絕望和決絕的聲音，嘴角勾著的笑變的失落而無奈。
可就算如此，他也捨不得掛斷電話……原來，如今就連聽她的聲音都是成了奢求。
唐燁開著車，很緩慢的跟著莫少華和唐翊瞳的步子，他的視線除了看路，就沒有離開過唐翊瞳……如今，他就隻能這樣偷偷的跟著她，看著她……然後，陪著她傷心嗎？
唐燁，你傷了她……縱然你有無奈！
莫少華的手機一直是通著的，他微微蹙眉，“可你從來沒有放下過阿燁。”他仿佛害怕，又好像逼迫的說道，“糖糖，你是一直愛著他的，就算這些事情阻隔著，你卻從來沒有放下過，不是嗎？”
唐翊瞳停了腳步，手輕輕攥起……因為莫少華低吼的聲音，因為酒精上腦，她瞪了眼睛的也吼了回去，“是，我從來沒有放下過……這個答案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