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互相傷害
唐翊瞳的心瞬間被季少霆身上溢出的駭然氣息給壓迫的幾乎忘記了跳動，一旁的兩個黑衣人已經垂了頭，微微退後半步。
“悶，想出去走走……”唐翊瞳到底不想為難那兩個人，“正好你來了，陪陪我好了。”
不是溫柔的語氣，也不是請求……而是直接決定的霸道。
可是，就算如此，季少霆原本緊著的心髒竟是瞬間變得柔軟起來……
“好！”季少霆隻是停頓了幾秒後，就答應了。而剛剛身上溢出的戾氣，瞬間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情緒。這樣的情緒，怕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明白。
兩個黑衣人就這樣看著唐翊瞳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門閉合前，他們都看到了那個一向冷漠如斯的季少霆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到了唐翊瞳的身上……
夜已經很深，醫院裏安靜的好似陷入死寂一樣，總透著一股屬於醫院的壓抑氣息。
春尾的夜已經不太涼了，其實唐翊瞳一直不明白，像唐燁和季少霆這樣“裝”的類型的人，大熱天的也穿個西裝，到底熱不熱？
雖然，他們多數的時候都是待在有空調的地方的……
“在想什麽？”季少霆低低的聲音透著一股彆扭傳來。
“在想你這麽晚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季少霆停了腳步，“你認為是什麽？”
唐翊瞳也停了下來，偏頭看了眼已經沉了臉的季少霆……如果落在平時，她一定會開口就氣死他。可是，今天真的沒有心情……
“我不知道……”唐翊瞳軟綿綿的話落，就抬了腳向前麵的已經爬滿了爬牆虎的回廊走去。
在安全的地方也不安全，她在醫院，季少霆深夜陪她……如果被人拍到，絕對是季家四少半夜陪某三線女星來墮胎的頭條新聞。
季少霆跟了上前，嘴裏嘟囔了句：“說我是百忙中也不忘來看你會死嗎？”
唐翊瞳在美人靠上坐下，“那你是嗎？”她抬眸，靜靜的看著季少霆……因為夜燈和角度問題，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臉色，隻是感覺，他僵了僵。
“那你希望是嗎？”季少霆再次彆扭不答反問道。
唐翊瞳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心，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隱隱約約的燈光透過爬牆虎的根部映照進來，有些陰森森的，“以前學校有個地方，和這裏很像……”
季少霆沒有接話。
“那裏好像就靠近學校西門，”唐翊瞳說著突然笑了起來，“你去過那邊兒沒有？那裏有家賣酸辣粉的，特別好吃。”
“不知道！”季少霆冷漠的回了句。
唐翊瞳卻不介意，隻是偏頭看向季少霆，漆黑的瞳仁正好滑過映照進來的一絲燈光上，硬生生的給覆了一層流光，“你這樣的大少爺，自然不屑去那些地方吃東西。”
季少霆冷嗤一聲，“這個和身份無關，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唐翊瞳愕然了下，不知道為什麽，她為什麽覺得這句話這麽熟悉？
“你以前和我說過同樣的話吧？”唐翊瞳的聲音裏全然是疑惑。
季少霆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下，根本不屑於告訴她，除去他無意間見到她那次，二人在學校正式碰麵的那次，他就給她說的這句話。
有些東西，不在意了就不會傷人。你在意了，那就是自殘……
至少，季少霆覺得自己就是被這樣傷過來了。
唐翊瞳從來不把他當回事兒，所以，他對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她不一定能真的記得幾件……嗯，也不對，她記得一件，那就是他幫她生下了唐燁的孩子！
感覺到季少霆突然的情緒轉變，唐翊瞳也沒有多去想，隻是輕歎一聲說道：“不想在醫院待著，我們回去好不好？”
隨口的一句話，能讓人傷心也能讓人開心……如果說唐翊瞳是唐燁的命，那她就是季少霆的劫！這個，也是後來莫少華總結出來的。
一句“我們”，足可以讓季少霆再大的怒火，也消停了。
唐翊瞳是被季少霆直接打橫抱起的上了車的，他霸道起來不是人，她怎麽掙紮也沒有用……隻是，他越是這樣，她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
“你這樣是打算要公開我們的關係了？”唐翊瞳沒好氣的坐在副駕駛上，冷冷的說道。
“你想得美。”季少霆冷嗤一聲。
唐翊瞳也冷了聲，“那請問，你這樣的行為就真的不怕狗仔隊拍嗎？”
“拍了又如何？我要是不願意，誰敢放出來？”季少霆冷嗤一聲，啟動了車。
龍島是個皇家政權統治，國會支撐，卻和四大家族利益生生相惜的一個島嶼……這裏自由、開放、民主，可黑暗、束縛也是相對等的。
確實，季少霆作為季家大家長最喜歡的兒子，一個媒體消息絕對可以掌控。
“那意思是，和別人的是你願意的？”
“那你這會兒的意思是，你是在嫉妒？”季少霆今晚好像特別喜歡不答反問，他偏頭睨了眼唐翊瞳，有迫切稍縱即逝。
唐翊瞳偏頭看向窗外，避過季少霆炙熱的眸光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
狹小的車廂變的安靜，氣氛也漸漸凝固起來，直到刺耳的“吱”的聲音滑過耳膜，車輪胎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痕跡……
唐翊瞳被突然的刹車弄的身體向前傾了下，幸好有安全帶，她的腦門沒有和擋風玻璃來個親密接觸，“你發什麽神經呢？”她氣的想也不想的就怒吼出聲。
“唐翊瞳——”季少霆也火了，“你隨便敷衍我兩句是不是會死啊？”
唐翊瞳看著季少霆那沉怒的眼睛，深的就好似裏麵旋出了狂卷風一樣，“我敷衍了之後呢？之後如何？愛上你，還是想要你愛上我？”
她咬牙切齒的反問，聲音裏透著堅定的不容置喙，“季少霆，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愛你我不配，你愛我，我也要不起！”說著，她氣憤的一把鬆了安全帶就想要去開車門下車。
可是，車門還沒有來得及開，她的左手胳膊已經被大掌擒住，一個用力，她整個人都往回倒了過去……頭撞到了季少霆的胸膛上。
唐翊瞳掙紮的就想起來，人是起來了，可手腕還被擒著……她就不明白了，五年來都還算平靜的生活，怎麽就這兩天過的亂七八糟的。
“放手！”唐翊瞳氣的呼吸已經不順暢，胸口更是一起一伏的，原本披在她身上的西裝也已經滑落。
季少霆沒有放手，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就由著路燈的光線死死的盯著唐翊瞳，猛獸一樣的視線，她在他眼底就隻是一隻獵物。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久到唐翊瞳無力的靠在了座椅上，“季少霆，我們離婚吧！”
她真的累了，這樣的婚姻關係隻會讓彼此難堪……
“怎麽，利用過了……就想過河拆橋？”季少霆冷嗤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傳來。
唐翊瞳閉了下眼睛，“有意義嗎？你和我除了那個證兒還有什麽？你用你的一輩子就為了換我來打擊唐燁？”她自嘲的嗤笑一聲，氣急的她已經有些口沒遮攔，“我又太看得起我自己了……你這樣說，他也這樣……啊——”
手腕的地方猛然被握緊，唐翊瞳痛的驚叫一聲，將還沒有出口的話盡數的給逼了回去，“季少霆，你放手……你捏痛我了。”
“唐燁是不是今晚過去了，啊？”季少霆瞪著眼睛，冷峻的臉上全然是憤怒。
唐翊瞳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可話說都已經說了，她也沒有再去解釋，隻是說道：“放心，他沒有比你好過……”
季少霆桎梏著唐翊瞳的手不自覺的又用了力，凝重的空間裏甚至能聽到骨節錯位的聲音，“你拿我跟你的仇人比……唐翊瞳，你還真他媽的是個白眼狼！”
話落，他手氣憤的一甩，硬生生的將唐翊瞳的手給甩到了前麵工作台上……
“唔”的痛悶聲傳來，手腕本來被季少霆捏的麻木，這會兒又被碰到工作台上，隱藏的痛一下子給甩了出來，疼的她頓時額頭溢了冷汗。
季少霆眼中滑過愧疚，可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這個女人沒心沒肺，那麽他就是下賤。他們果然是臭味相投……活該相互傷害！
相對低調的賓利慕尚就這樣大刺刺的停在路上，好在是夜間，加上是回別墅的路，車也不多……倒也沒有妨礙別人。
唐翊瞳緊緊的咬著牙忍著痛，看著手腕上硬生生的被勒出來的紅痕，她暗暗吞咽了下後才緩緩說道：“我沒有拿你和任何人比……我的存在，對你真的有好處嗎？”她偏頭看去，“我不是駱夏冉，可以幫你在季家鞏固什麽……如果意外爆出心心的事情，我大不了回到原點，你呢？季家這麽大的家業，你還要嗎？”
“唐翊瞳，你真狠！”季少霆冷笑，緩緩傾身上前，聲音陰狠卻隱忍，“就算是有那麽一天，我也不會把你完好無損的留給唐燁……我季少霆養不熟的人，那我就毀掉。”
他的聲音就好似地獄裏溢出來的魔鬼的聲音，陰冷的讓人躲不開。
唐翊瞳卻沒有害怕，隻是直直的對視著他幽深的視線，“如果是這樣，那我還要謝謝你！”她不是個害怕死的人，以前不怕，如今還怕什麽？
“哼，你不怕毀滅……”季少霆冷哼一聲，冰冷無情的話緩緩溢出薄唇，“那如果是……心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