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冷
在逆水寒的授意下，兩隻狐妖走上前用牛筋將靈歌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逆水寒還刻意念了道咒語加持，靈歌隻覺渾身一涼，所有靈力都被凍結，竟變成個普通人，不由心驚。
逆水寒如此謹慎，莫非是要反悔？
似乎為了應證她的猜測，逆水寒輕笑兩聲，忽然淡聲吩咐，“殺掉所有人！”
“妖狐，你……！”靈歌大怒，卻苦於靈力暫被封印，根本什麽也做不了。
就聽逆水寒輕輕一笑，“傻丫頭，我就等你說這句話呢，你若不肯束手就擒，我又怎能痛下殺手？在九霄麵前，我可不敢動你分毫呢。”
話落，她已笑得花枝亂顫，隨手一丟，什麽東西疾衝上天空，迅速炸開，再散落成花般的火焰，竟是一枚信號彈。
靈歌不用猜便已知道這枚信號彈代表什麽涵義，果不其然，四麵八方突然出現無數妖族，各個手持武器，凶神惡煞的朝熊英傑等人族撲去。
“妖狐，你竟出爾反爾！”靈歌氣急敗壞，偏偏被牛筋束縛，根本動彈不得。
而且在她的劇烈掙紮下，牛筋越綁越緊，竟是勒得她手腕發麻，氣血不通，疼痛難忍。
逆水寒隻淡淡的看著她，完全無視她的抗議。
眼看百來隻妖族衝向人群，嚇得所有人掉頭就跑，就連禁衛軍也齊齊逃命，眾妖自然發出歡愉的笑聲，開始了貓捉老鼠的瘋狂遊戲。
有人被狐妖迷惑，當場就被吸幹精氣，化成一具幹屍。
也有人被其他妖族直接撕扯成幾份，丟進嘴裏吃個幹幹淨淨。
更有妖族挑剔的直接剖心或者挖腦，場麵相當血腥暴力。
靈歌看得心神大亂，拚命朝逆水寒抗議卻始終無效，一時怒不可遏。
終於，她隻能將目光轉向身後，朝著薄一寒服軟，“你讓她住手，你讓她住手！”
薄一寒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話。
“薄一寒，你聽見沒有？”靈歌終於有些失常，又叫又喊，等來的卻隻有漠然和平靜，薄一寒沒有再看她，甚至往後退開幾步。
看見他的舉動，靈歌愣住了，失望的情緒逐漸浮上她的臉龐，晶亮的雙瞳也逐漸黯淡。
殺戮仍在繼續，靈歌卻沒有再開口，她站在那裏，倔強的咬著下唇。
她甚至沒有別開頭，強迫自己不去觀看這場毫無抵抗能力的血腥屠殺。
許久，薄一寒聽不到任何聲音，忍不住扭頭看向靈歌。
不知幾時，靈歌已經悄悄側身背對著他。
少女清瘦傲然的背脊挺的很直，被縛在身後的雙手卻握成雙拳，握的很緊。
薄一寒的目光不自覺看向她的手腕，那裏因為牛筋綁的太緊，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滲出血漬，她卻仿佛全不知道。
少年的目光漸漸有些陰鬱，抿起薄唇不知在想什麽。
殺戮仍在繼續，薄一寒漠視，逆水寒欣賞，風玉衡也看得怒火中燒。
可她什麽也做不了，她隻能陪著靈歌觀看。
三千多個人類，如同玩偶被妖族瘋狂追殺，吞噬，甚至玩弄。
偏偏他們毫無抵抗能力，麵對妖族，普通百姓的確是沒有反抗之力的。
然而，靈歌記得龍都皇城裏並不是沒有修士保護的，為什麽她入宮後就沒見過任何修士出來阻攔這種情況？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逆水寒附到她耳畔吐露真相，“你是在找那些人族修士嗎？忘了告訴你，這裏已被我布下結界，更何況，他們也早就內訌了，真不知道如今剩下幾個活人了？”
逆水寒邊說邊朝一個狐妖招手，那狐妖扭著臀部婀娜前來，聽了主子的命令，立刻化成原形朝皇城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沒過多久，狐妖回來，領回了一個渾身鮮血的人影。
靈歌遠遠就看見那人，震驚的瞳孔都放大了。
林若水，他不是龍帝的貼身護衛之一嗎？而在這隻貼身護衛隊裏，共有十名中高階修士，更有一名隱藏在深宮裏的高人，聽說還是封淵親自安排在龍帝身邊的，可那人呢？
就在靈歌疑惑加震驚時，就聽逆水寒笑意盈盈的問，“怎樣了？”
林若水對身邊發生的殺戮竟然完全無視，反而露出個謙卑的笑容迎上前匯報，“主上放心，我已全部處理好，那些修士無一活口。”
“幹的漂亮。”逆水寒稱讚。
靈歌卻是聽得渾身冰涼，感覺心都快沉入萬丈深淵。
她此時已經看出這個林若水並不是本人，因為他的雙瞳正綻放出嬌異的紅光，像是什麽怪物，可想而知，他早已被妖物給附體了。
但那個人呢？他為什麽還沒有出現？靈歌在心中暗暗焦急。
“靈歌，不如你猜猜，你師父派在龍帝身邊的人，此刻在做什麽呢？”逆水寒忽然再次附到她耳旁，輕聲問道。
她身上有種異樣的香味，熏得靈歌鼻子有些發癢。
但她還是竭力忍住，冷冷望著她一言不發。
“你大概想不到吧，三年前從我入宮那天起，就費盡周折將我的人潛伏到皇城裏，為了找出那個人，我們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同類，可沒想到的是，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你猜發生了什麽？”
逆水寒笑的愈發開心，簡直花枝亂顫，令人心旌神搖。
“你們……你們把他怎麽了？”靈歌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出她內心的深深恐懼，逆水寒立刻回答，“他居然被心魔控製，直接成魔了，真是天助我也，你看，是不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妖族？”
靈歌愣住了，眼中很快浮現出深深的絕望。
可她忽然轉念，咬牙道，“你們妖族如此狡詐，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要相信！”
“是嗎？”聞言，逆水寒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含笑看向薄一寒。
她眼中的意圖很明顯，你看，人家說妖族都狡詐。
靈歌看懂了她的意思，卻已經沒有心情去向薄一寒解釋，他方才的漠然已經讓靈歌心灰意冷，她甚至不願再看他一眼。
至於薄一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正什麽也沒有說。
最後，這場談話是以城東方向傳來的一聲巨響徹底結束，大地為之一震，所有人望向城門的方向，那裏早已是火焰滔天，幾乎映紅了半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