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客
風玉衡在短暫的失神後，伸手捂住左肩處的傷口，阻止鮮血橫流。
她抬頭瞧著麵前的李承年和黑影，兩個人都屬於武士流，都擅長近身搏殺，而法師、天尊都隻擅長遠攻，是絕不能被武士靠近的，一旦被纏上，後果自然非常嚴重。
她回想著方才被那黑影悄無聲息潛入城牆上方攻擊的一幕一幕，自重生此世後，第一次生出一股頹然無力的挫敗感。
原來法師也不是最強的職業啊，她想。
“喂，恩人，我們好不容易破開結界，你倒是發什麽愣，趕緊跑啊，等會引來言國的巡防守衛，我們可都要交待在這兒了。”驀然，金慎的喊叫響起，拉回風玉衡飄遠的思緒，她抬頭瞧了瞧天色，又瞧了瞧那險些令她身死的矮小黑衣人，終究一咬牙飛身躍上高牆，快速朝街巷外奔逃。
沒過多久，李承年和金慎便追上了腦子一片空白，茫無目的逃命的風玉衡，金慎恨鐵不成鋼的拽住她衣袖，怒道，“喂，你是路癡嗎？前麵就是言國皇城，你是故意引我們送死去是不是？”
被少年的力道所阻，風玉衡終於停止亡命飛逃的步伐，她有些茫然的看了兩人一眼，終於找回些神智的搖搖頭，然後身影一晃，眼前一黑，筆直朝金慎身上砸了過去。
風玉衡臨昏迷前，似乎聽見金慎低聲罵了句什麽，然後她便陷入無意識的沉眠當中，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有人不斷的搖晃她，晃得她有些頭暈才不耐煩的低斥，“住手。”
“嘿，果然醒了，老薄的醫術還真是不賴，說什麽時候醒就什麽時候醒，分毫不差。”少年暗啞的聲音傳入耳膜，令風玉衡逐漸回神，她慢慢睜開雙眼時，感覺後背和左肩仍有些疼痛，但並不是難以接受。
想起她之前被夏沐的親兵追殺時身中數百刀都能硬扛，近日架打的少了倒是不習慣受傷，這麽點傷竟讓她感覺格外疼痛，看來她是懈怠了啊。
見她蘇醒，坐在床邊的金慎撓了撓頭發問，“恩人，你可算醒了，知不知道你那天突然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差點把我給砸死？”
意識慢慢回籠，風玉衡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掙紮著坐起身子，蹙眉問道，“你可知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人？”
“啊？”金慎一愣，未料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會問這個，想了想才搖頭說，“我哪兒知道，不過我昨日偷聽李叔和世子談話，他們說那個侏儒是什麽言國第一暗客，名叫什麽寺來著。”
言國第一刺客？風玉衡回想一番，那人無論是身影、步伐、攻擊還是殺氣都堪稱殺手中的極品，確然當得起這個稱號。
隻是，能夠指使言國第一暗客來殺自己的人，又會是誰？
她驀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渾身頓時有些發涼。
言國的國都昊城、城內的結界、第一暗客的埋伏，種種線索都告訴她一個事實，除了言國皇室，沒有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若是從前隻手遮天的龔太尉或許可以做到這一步，但如今的言國除了即將登基為帝的太子外，又有誰敢公然在昊城內設伏殺人，還能請得到第一刺客？更不用害怕被巡防的士兵撞風？
垂在被中的雙拳陡然握緊，風玉衡明白自己這是被卸磨殺驢了。
無論這是言明川還是言無淚的主意，她同言國皇室注定是不死不休了！
見她既不說話，臉色卻微微發青，漆黑的瞳孔更是寒光四射，逼得金慎莫名感覺涼意嗖嗖，為了掩飾不安，他輕咳兩聲才起身說，“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去叫李叔吧，他應該有事想要向你請教。”
風玉衡望著少年的身影快速消失，沒過多久就帶著李承年進了房間，這才稍微調整坐姿，盡量不牽動傷口的靠著牆壁坐下，這才扭頭看向李承年。
對方一臉和善的問，“敢問姑娘可是半月前救過我和侄兒的恩人？”
風玉衡點點頭，目光落向他的手。
這是一雙堅實的手，手中滿是厚繭，應該是長年累月的訓練所至，看來她確實也不能再懶惰下去，否則遲早會死於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既是恩人，還請受我三拜，”李承年似喜出望外，竟真的躬身欲行大禮。
“她救過我們一次，我們也救過她一次，不是扯平了嗎？”金慎在他身後不滿的嘀咕，被李承年一記重重的眼神警告，隻得不情不願的隨他一起躬身行禮。
“他說得對，我們恩怨兩清，互相不欠。”一股清風拂來，竟生生阻止了二人的大禮，李承年微微蹙眉道，“姑娘錯了，那次相遇姑娘與我們並不相識，卻肯伸手援手救我們於危難之中，足見姑娘俠義心腸，可敬可佩。前日我叔侄二人隻是碰巧路過，無意中助姑娘脫困，並算不得什麽救命大恩。”
見他如此耿直，風玉衡倒無話可說，隻得笑了笑說，“大叔如此計較分明，可是不願同蘇痕結交為友嗎？”
“原來是蘇姑娘，李某慚愧。”她這樣說，李承年才總算不再施行什麽謝禮，拉著金慎退開幾步坐在桌旁。
“蘇姑娘可知自己為何會被那言國第一暗客盯上嗎？”李承年先給風玉衡倒了杯熱茶遞上，這才坐下來問。
風玉衡搖搖頭表示不知，她雖然猜測此事同言國皇室有關，可沒有確實證據，她也不願讓人知曉自己就是誅殺宋琅之人，所以隻能假裝糊塗。
李承年卻皺起劍眉，思忖半晌才道，“蘇姑娘莫要小看那侏儒，他雖個小，卻將刺殺術練至巔峰，放眼整個九洲，恐怕沒有哪名刺客比他更加專業。”
聽他這麽說，風玉衡倒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蘇痕隻知這九洲共分三種修煉體係，除武士、法師和天尊外，再無其它職業，可這名第一暗客看似也是武士體係，又與武士體係大不相同，這為何故？”
“蘇姑娘的意思李某明白，咱們中皇大陸雖有武士、法師和天尊三種修煉體係，曆經數千年傳承，如今也衍生出其他體係，比如這暗客，正是從咱們武士體係裏分化出來的，另外還有射手這個職業，乃是由大瑞第一射手孤邪雲開創的。再有詭師這個行業，正是從天尊體係分化出來的，是由玉國一名皇子蕭飛羽開創的。如今的九洲倒是人才濟濟，能人輩出，隻是無論哪個體係，曆經三年多年的傳承和進化，哪怕修煉至九品大圓滿巔峰境界，也隻不過延長數百年性命罷了，並沒有修士飛升為仙的傳說，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