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看見了過去
雷炎的眼睛閃著光,他對葉明明說:“我還欠你一條命,夏宇說要不是你求他,他會殺了我。你為了幫我找回爺爺,一定付出很多吧,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葉明明心想,我並沒有付出很多,隻是耗光了靈力。
向神明許願是要求祭品的,沒有奉上祭品,冥界女神就答應了葉明明的請求,也許以後葉明明要為此付出代價。不過葉明明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葉明明,你不要輕易動用你的淨化能力好不好?你雖然能把鬼魂送到冥界深處,可是這樣做會對鬼魂有一定的傷害。”
葉明明愣了一下,“那剛才那個女鬼不是被你送走了嗎?”
“那不一樣,我讓她見到了她最想見的人,她是自願進入冥界的,這樣她的魂魄不會受傷。”
葉明明看雷炎的神色很認真,心想,雷炎的爺爺不會因為她的淨化能力,有了什麽暗傷吧?
“好吧,我聽你的。”
在鬼魂去往另一世界時,見到的是最想見的人,當然更美好一些,可能這就是雷炎精於幻術的原因。
可要再想深一層,要是那些執念深重的鬼魂在冥界清醒過來,不就更恐怖了嗎?
也許在忘川,或者說遺忘之海,鬼魂沉入其中,能看見自己最想見的人,那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晝伏夜出,繼續著他們的送鬼大業,這些因情而死的癡男怨女們紛紛被他們送到冥界。
葉明明真是沒有一點成就感,他們因為太過相似已經變地不再感人的愛情故事,令她感到厭煩。
人死了之後就應該馬上去該去的地方,強留下來隻會造成別人的困擾。
完成了十個除鬼任務後,他們接了新任務,調查一樁惡鬼害人案。
葉明明終於又起了幹勁,複習了最近所學的咒語,並和雷炎演習了一下處理各種惡鬼的預案。
這回他們是白天去的,受害人看起來很有錢,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大別墅。
劉老師領著他們,在保安的目送下穿過長長的庭園到達了主屋。然後一個西裝老人再帶著他們三人上了三樓,到了三樓靠西的一個房間。
房間裏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她雖然已經精心裝扮過,但是看起來仍然麵色憔悴。
她見到他們就掉下了眼淚。
“沒想到你們這麽年輕,和我兒子差不多大。”
她一哭,葉明明和雷炎就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哭了一小會兒,然後繼續說:“本來我丈夫是不願意讓我見你們的,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求你們幫忙的。”
“我姓羅,夫家姓張,我兒子叫張瑞,我們夫婦工作都忙,對兒子的照顧不夠,一年前的今天是兒子生日,我們特意抽時間準備給他開個生日宴會。可是他一直沒有回來。我們報了警,也找過私家偵探,可是都沒有用。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我的兒子。”
她一邊哭一邊說,葉明明隻好回答說:“夫人,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請不要傷心。你兒子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難過的。”
而雷炎直至離開,始終一言不發。他們走出主屋後,他問劉老師:“我們最近接的不是除靈的任務嗎?”
劉老師笑了笑說:“這是上麵定下來的,我隻是遵命辦事。”
“也許她認為他兒子可能是死了,才會找我們這種人。”
葉明明好奇的問:“雷炎,要是她的兒子死了,你能找到他的的鬼魂嗎?”
“當然不行了。現在的冥界無人管理,情形十分混亂。就跟人間沒有了政府一樣,找一個鬼魂如同大海裏撈針。”
葉明明想到了自己的靈能。
“我想我有辦法。”
回到他們最近住的旅店後,葉明明有些擔心她能不能發動靈能,她上床後閉上眼睛,默默發功,唉,怎麽沒反應啊,她的周圍仍然是影世界。
她想見到的就必然能見到的神通呢?
她想,開玩笑吧,她覺得最近應該已經升級了。她剛才還對雷炎說我有辦法。
關鍵時候這能力怎麽就不頂用了,她要這種能力來幹嘛?
葉明明很生氣,突然景象開始飛快轉換。
她站在張瑞家的豪宅裏,她終於看見張瑞了。
那是個陰天,他的穿著比相片上時髦多了,頭發染成金黃色,全部都豎起來。
她跟著張瑞在深夜開車出門,在路人的喝罵聲中飛馳在午夜的街道裏。
她看到他進到一家酒吧,在燈紅酒綠中喝的醉洶洶,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
然後他離開了酒吧,駕車獨自回家。
她看見他在路上停下車,到路邊的草地裏小解,結果由於太醉一時站不起來。
一個過路的人看見他車鑰匙都沒拔,車門還大開,順手把他的車開走了。
他試圖爬起來追他的車,當然是追不上的。
他撞到了一條正在橫穿馬路的狗,又摔倒了。
為了泄憤,他爬起來開始追那條狗,對著那條狗破口大罵。
那隻狗朝路邊的河堤逃走,張瑞緊追不舍。
當那條狗出乎意料的跳入河裏,張瑞也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河裏。
他再沒有從河裏爬起來。這條河看起來不深啊,難道是醉死在裏麵了?
就這麽死了?不對吧。
葉明明仔細看去。
她的視角一轉,在水下,那條狗使勁咬著他的左臂,把張瑞拖進了河底。張瑞不停的掙紮,他奮力用右手打,用嘴咬,用腳踹,但是那條狗卻仿佛沒有感覺似的,仍然咬著他的左臂牢牢不放。
葉明明不由開始注意起這條狗,它看起來,明明就是一條普普通通,再平常不過的土狗。
它的毛皮是黃色的,隻有一雙眼睛發出綠幽幽的光,讓人毛骨悚然。
張瑞一直在拚命掙紮,但是沒有用,他吸不上空氣,喝下很多河水,最後終於不動了。
葉明明看著張瑞漸漸露出死相,終於意識到他已經徹底死了。
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痛苦的死去,讓她覺得既恐怖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