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撞飛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組的南華人看上去來勢洶洶的緣故,負責敲鑼發令那位典薄官在發令前特地重申了一遍:“競技時不得故意傷人,違令者成績作廢,永久取消參賽資格!”


  聽起來懲罰挺重的,但對於淩華這種十分受寵的皇室公主來說,四國競技的榮耀和獎勵委實可有可無。


  至於永久取消參賽資格,能有什麽威懾力?


  畢竟淩華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了,也許明年就會因年齡超限自動失去資格,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真的是不痛不癢。


  因此,哪怕典薄官在一旁神情嚴肅地強調規則,但淩華陰冷的目光卻一直膠著在薑翎的身上,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薑翎的內心裏憋著一通三千字以上的國罵:有病就治,特喵的像瘋狗一樣一直盯著我是幾個意思?莫非身為主角,就該承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和仇視?我特喵的還是個孩子呀……


  薑翎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被針對的原因,正是因為她是個孩子!

  淩華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他的喜好,她一清二楚。


  像薑翎這種白淨漂亮又單純可愛的小女娃娃,絕對是哥哥看進眼裏便拔不出來的類型。


  若在南華,她還可以提前防範一二,不讓他們碰麵,但在乾國,她卻拿她哥哥毫無辦法。


  這個小女娃娃先前從皇家觀眾席下來,哥哥肯定已經見過她了。


  見過了,肯定就看上了!


  不過沒關係,若這小娃娃傷了殘了,甚至直接死了,哥哥也隻能白惦記一場。


  這樣的事情她明裏暗裏做過無數次,可謂輕車熟路,淩華篤定她哥哥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跟她翻臉,而且,他也不敢!

  ……


  典薄重申了一遍規則後便不再多言,用力敲響了銅鑼。


  同時,賽場另一端的巨大鐵籠前,兩位典薄拉住鎖鏈,朝兩邊用力,拉開了鐵籠頂端的蓋子,並用手裏的鐵棒敲了敲鐵籠,頓時一群灰麻麻的胖鴿子從籠子裏嘩啦啦地飛出來。


  起跑線上的少女們紛紛一夾馬腹,抖動韁繩,嘴裏輕喝一聲“駕”,馭馬衝向鴿群。


  薑翎自然也在其中。


  淩華麵帶冷笑,盯著薑翎的背影,朝跟在她身側的另外兩位南華少女打了個手勢,那兩人微微頷首,默不作聲地駕馭著坐騎從後邊趕超上來,並從兩邊逐漸靠向薑翎。


  此時薑翎已經臨近鴿群,且長弓在手,正準備搭弓射箭。


  她察覺到兩位南華少女的逼近,卻仍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從箭囊裏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將弦拉滿,似乎下一秒那箭矢便會離弦而去。


  兩位南華少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縱馬朝薑翎的坐騎撞去。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形成了夾擊之勢,一個撞向馬頭,一個撞向馬腹,就算薑翎反應過來,想要馭馬躲避,時間上已是來不及了。


  嚴惜月原本跟薑翎並排而行,隱隱也是想保護她,誰知一錯眼的工夫,薑翎便落在了後邊,等她回過頭來尋人時,薑翎已然身處險境。


  嚴惜月隻來得及喊了一句“小心”,便眼睜睜看著那兩位南華少女驅馬朝薑翎撞了過去。


  電石火光之間,三匹駿馬撞到了一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隨後,一道嬌小的身影被撞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翻轉了好幾圈後砸落在地。


  不,並不是砸落,而是四平八穩,雙腳落地。


  薑翎落地的姿勢像極了體操運動員,就差高舉雙手向觀眾示意了。


  看見薑翎完好無損,甚至臉上還帶著俏皮的笑意,嚴惜月險些跳到喉嚨口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肚子裏:這位可是外祖母的命根子,若真有什麽閃失,那可真是天要塌了。


  她不由暗自慶幸,隨後又麵帶怒容轉頭去看撞到一處的三匹馬。


  薑翎先前的坐騎已然倒在了地上,哀哀嘶鳴,顯然受傷不輕。


  那兩位南華少女好像也受了傷,一個捂著頭,一個捂著腰,皆是臉色煞白,緊咬著雙唇不肯痛呼出聲。


  “典薄大人!”薑翎避開其他選手的馬匹,避開淩華的縱馬衝撞,敏捷得像隻小耗子似的,竄到鐵籠子旁,委屈巴巴地告狀:“兩位大人,剛才的情形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我好端端的沒招誰也沒惹誰,這兩位南華來的姑娘卻驅馬來撞我,害得我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坐騎受了重傷,而本郡主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們這種行為,是不是違反了四國競技的規則?”


  兩位典薄官麵麵相覷,有心想點頭同意吧,可這事兒又不歸他倆管,想搖頭否認吧,這麽昧良心的事兒他倆還真幹不出來。


  這時,一位年輕武將自高台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出事地點,麵色肅然地對兩位傷患道:“二位姑娘於四國競技賽場上故意傷人,此輪成績作廢,並永久取消競技資格,二位可有異議?”


  當事人還沒發話呢,淩華卻冷哼一聲道:“當然有異議!你是不是瞎,明明受傷的是她們,怎麽受到傷害的人反而成了凶手,真正的凶手卻逍遙法外?”


  那位年輕將領冷眼盯著淩華,一板一眼地道:“若華公主執意要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末將也能取消您的參賽資格。至於真相如何,末將相信,不止末將看清了事情始末,皇上和各國使者也都看得一清二楚,華公主若是不服,請自行前往看台同各國使者分說!”


  淩華自然不會去看台上跟人分說,賽場上就十位選手,看台上的人隻要不瞎,應該都看清楚當時是怎麽回事了。


  但淩華最是個吃不得虧的人,她的人什麽目的都沒達成不說,還受了傷,這口氣怎麽咽得下去?


  “既然你說我南華的人故意傷人,要取消競技資格,那她打傷我南華的人又該怎麽算?她也必須要取消競技資格,而且我要讓她向我磕頭賠禮道歉!”


  淩華指著薑翎,厲聲說道。


  年輕將領負責監控全場,自然是把事情的經過看在眼裏的,但他不能什麽都包辦,因此他並未多言,而是將目光轉向薑翎,等她自辯。


  薑翎攤手聳肩:“我可沒打傷你們南華的人,她們撞過來的時候,我為了自救,隻得借了一下那位姑娘的頭頂,就是輕輕……輕輕的踩了一下。”她用大拇指卡著小拇指,比劃給眾人看:“然後她倆就撞到一塊兒去了,她倆來撞我算是故意傷害,但是她們彼此對撞應該是誤傷,她們之間的誤傷,具體要不要磕頭賠罪,你們可以等競技結束後自行商討。”


  言外之意便是:私下裏你們隨便咬,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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